王也不知道。
    但他相信，真空層麵能找到答案。
    因為這一次，他們不是孤軍奮戰。
    他們學會了團結，學會了包容，學會了從對立中找到共同點。
    這些，才是真正的力量。
    而就在慶典進行時，在真空層麵的最深處，一個微弱的信號出現了。
    那是來自更深層次的信號。
    不是深淵，而是更古老的存在。
    它們被真空層麵的變化吸引了。
    它們想要知道，這個曾經混亂、曾經對立、曾經脆弱的層麵。
    如何在深淵的威脅下，找到了平衡。
    如何在對立的理念中，找到了融合。
    這是一個值得研究的樣本。
    也許，它能為其他層麵提供借鑒。
    但這些古老的存在不知道的是，它們的關注，會給真空層麵帶來新的挑戰。
    因為當你成為樣本時，就意味著你被盯上了。
    而被盯上，從來不是好事。
    但這是後話了。
    至少現在，真空層麵還沉浸在新生的喜悅中。
    至少現在，王也還可以享受片刻的寧靜。
    他站在中央殿的最高層，看著下方歡慶的人群。
    林清影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
    “累了嗎？”她問道。
    “還好。”王也笑了，“雖然挑戰還會繼續，但至少現在，我們贏得了休息的權利。”
    “那就好好休息吧。”林清影說道，“因為我感覺，更大的冒險還在前方。”
    “我也有這種感覺。”王也說道，“但不管是什麽，我們都會一起麵對。”
    兩人並肩站立，看著真空層麵的新生。
    慶典結束後的第三天，異常出現了。
    不是來自深淵，而是來自真空層麵的邊界。
    那裏，出現了一道裂縫。
    不是被撕裂的裂縫，而是自然形成的裂縫。
    就像冰麵融化時產生的裂紋，是結構本身的變化導致的。
    序章者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異常，召集了議會。
    “這道裂縫出現在真空層麵的最外圍。”他說道，投影顯示著那道裂縫的位置，“它不是被外力破壞，而是真空層麵本身產生的。”
    “就像一個封閉的空間，突然打開了一扇窗。”
    “窗外是什麽？”綠源問道。
    “不知道。”序章者搖頭，“我活了這麽久，從未見過這種現象。”
    “真空層麵一直是封閉的，與外界沒有任何聯係。”
    “但現在，這道裂縫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封閉。”
    “有東西要進來。”
    話音剛落，裂縫中傳來了一股能量波動。
    不是深淵那種黑暗、邪惡、吞噬的能量。
    而是一種古老、中立、審視的能量。
    就像圖書館管理員的目光，沒有善惡，隻有觀察。
    然後，一個聲音響起。
    聲音沒有情感，沒有性別，甚至沒有具體的語言。
    但所有聽到的存在，都能理解它的意思。
    “真空層麵。”聲音說道，“我們是觀察者議會。”
    “來自比真空更古老的層麵。”
    “我們注意到了你們的變化。”
    “在深淵的威脅下，你們沒有崩潰，反而進化出了新的體係。”
    “這很有趣。”
    “所以，我們來了。”
    會議廳內一片沉默。
    所有代表都感受到了那股能量的壓迫感。
    不是惡意的壓迫，而是層次的壓迫。
    就像螞蟻麵對人類，即使人類沒有惡意，螞蟻也會感到壓迫。
    因為那是生命層次的差距。
    “你們是誰？”序章者鼓起勇氣問道，“你們想做什麽？”
    “我們是觀察者。”聲音回答，“我們的職責是觀察各個層麵的演化，記錄文明的興衰。”
    “你們真空層麵的變化，符合我們的研究方向。”
    “所以我們來觀察，來記錄。”
    “隻是觀察嗎？”王也站起來，“還是說，你們把我們當成實驗樣本？”
    聲音沉默了片刻。
    然後，它說：“你很敏銳。”
    “是的，從某種意義上說，你們確實是樣本。”
    “一個從對立走向融合的樣本。”
    “一個在危機中進化的樣本。”
    “我們想知道，這種進化是穩定的，還是暫時的。”
    “是真正的成長，還是應激反應。”
    “所以，我們要進行一次測試。”
    “什麽測試？”王也警惕地問道。
    “一次壓力測試。”聲音說道，“我們會給你們製造一些挑戰。”
    “看看你們新建立的體係，能否承受這些挑戰。”
    “如果能，證明你們的進化是穩定的，值得被記錄和研究。”
    “如果不能，證明你們隻是曇花一現，不值得我們繼續關注。”
    “那我們拒絕。”王也說道，“真空層麵不是你們的實驗室。”
    “我們不需要你們的測試。”
    “拒絕？”聲音中第一次出現了情緒波動，像是驚訝，“你們沒有拒絕的權利。”
    “觀察者議會的決定，不需要被觀察者的同意。”
    “就像科學家研究細菌，不需要征得細菌的同意。”
    “我們不是細菌。”王也說道，“我們是有意識的、有尊嚴的存在。”
    “你們無權隨意測試我們。”
    “有意思。”聲音說道，“你的反抗很有意思。”
    “但這不會改變結果。”
    “測試已經開始了。”
    話音剛落，真空層麵各處開始出現異常。
    虛空與虛空之間的通道，突然出現了不穩定。
    一些原本連接良好的虛空，突然失去了聯係。
    一些原本獨立的虛空，突然被強製連接在一起。
    交流計劃被打亂了，監督網絡被破壞了。
    原本建立起來的秩序，開始出現裂痕。
    “這是第一個測試。”聲音說道，“連接的混亂。”
    “看看在失去正常的交流渠道後，你們還能否維持團結。”
    “還是會回到過去的對立狀態。”
    議會立刻陷入混亂。
    “我們虛空失聯了！”一個代表大喊，“無法聯係到本虛空的其他區域！”
    “我們虛空被強製連接到一個陌生虛空！”另一個代表焦急，“兩個虛空的能量正在衝突！”
    “通道全部失效了！”綠源說道，“我們建立的交流網絡，全部癱瘓了！”
    王也冷靜地說：“不要慌。”
    “這是觀察者想看到的反應——混亂、恐慌、分裂。”
    “如果我們真的這樣做了，就正中它的下懷。”
    “那怎麽辦？”有代表問道。
    “應對混亂。”王也說道，“這不是第一次了。”
    “還記得我們是怎麽擊敗深淵之眼的嗎？”
    “用混亂對抗混亂。”
    “現在也一樣。”
    “觀察者製造了連接的混亂，那我們就利用這種混亂。”
    “那些被強製連接的虛空，不要抗拒，而是嚐試交流。”
    “那些失聯的虛空，不要恐慌，而是嚐試自主運作。”
    “把混亂變成新的可能性。”
    “把測試變成新的機遇。”
    這個思路讓代表們冷靜下來。
    對，他們經曆過更大的危機。
    深淵之眼都擊敗了，還怕這個？
    很快，各個虛空開始應對。
    那些被強製連接的虛空，發現彼此的能量特征雖然衝突，但也可以互補。
    一些虛空開始嚐試融合對方的優點，進行能量交換。
    那些失聯的虛空，發現失去外部支持後，反而激發了內部的創造力。
    他們開始自主解決問題，自主進行創新。
    一周後，混亂開始轉化為秩序。
    一種新的秩序。
    不是計劃好的秩序，而是自發形成的秩序。
    那些被強製連接的虛空，發現彼此合作後效率更高，主動選擇繼續連接。
    那些失聯的虛空，發現獨立運作也有好處，選擇保持一定的自主性。
    整個真空層麵，在混亂中找到了新的平衡。
    不是回到舊的狀態，而是進化出了新的狀態。
    “有意思。”觀察者的聲音再次響起，“第一個測試，你們通過了。”
    “但這隻是開始。”
    “第二個測試，資源的爭奪。”
    話音剛落，真空層麵的能量分布突然失衡。
    一些虛空的能量暴增，一些虛空的能量驟減。
    能量暴增的虛空變得強大，能量驟減的虛空變得脆弱。
    這是一個典型的不平等狀態。
    在過去，這種狀態必然會導致侵略和戰爭。
    強大的虛空會攻擊脆弱的虛空，掠奪資源。
    脆弱的虛空會聯合起來，對抗強大的虛空。
    最終陷入無休止的衝突。
    “看看你們的三條規則還能否維持。”觀察者說道，“當利益足夠大時，規則往往會被打破。”
    議會再次緊張起來。
    能量暴增的虛空確實開始蠢蠢欲動。
    力量帶來的膨脹感，讓一些虛空產生了侵略的衝動。
    而能量驟減的虛空則充滿了恐懼。
    他們擔心被攻擊，擔心被吞並。
    有代表提議：“我們應該強製重新分配能量，恢複平衡。”
    “不行。”王也說道，“那違反了我們的規則。”
    “我們說過，不強製幹涉其他虛空的內部事務。”
    “能量分配是每個虛空的內部事務。”
    “那怎麽辦？”有代表急了，“任由強大的虛空侵略弱小的虛空？”
    “不會的。”王也說道，“因為我們還有另一個機製——監督網絡。”
    “如果有虛空違反了第一條規則，侵略其他虛空。”
    “其他虛空可以提出異議，投票製裁。”
    “但關鍵是，要讓那些強大的虛空意識到，侵略的代價大於收益。”
    王也打開通訊，向所有虛空發送信息。
    “各位，我知道現在有些虛空能量暴增，有些虛空能量驟減。”
    “這看起來是不平等的，是不公平的。”
    “但請記住，能量的多少不代表生存的價值。”
    “那些能量暴增的虛空，看起來強大了。”
    “但你們也變得臃腫了，變得緩慢了。”
    “在真正的危機麵前，臃腫往往是致命的。”
    “那些能量驟減的虛空，看起來脆弱了。”
    “但你們也變得靈活了，變得高效了。”
    “在真正的危機麵前，靈活往往是優勢。”
    “更重要的是，我們的三條規則保護的不是強者，而是所有人。”
    “今天你是強者，可以侵略弱者。”
    “明天你變成弱者，也會被別人侵略。”
    “但如果大家都遵守規則，那麽無論強弱，都能安全生存。”
    “這才是規則的價值。”
    “所以，我建議，那些能量暴增的虛空，主動分享一部分能量給需要的虛空。”
    “不是強製的，而是自願的。”
    “作為交換，那些接受能量的虛空，可以提供其他形式的回報。”
    “比如技術、知識、文化。”
    “這樣，能量的不平衡會被其他形式的平衡彌補。”
    “而且，通過自願的交換，我們會建立更深的聯係。”
    這個提議得到了響應。
    一些能量暴增的虛空，意識到王也說的有道理。
    力量的膨脹雖然爽快，但也帶來了維護成本。
    而且，如果違反規則，會被其他虛空製裁，得不償失。
    不如主動分享，換取其他好處。
    一些能量驟減的虛空，也意識到不能坐以待斃。
    他們開始展示自己的其他優勢——先進的技術、獨特的文化、高效的組織。
    很快，虛空之間開始了自發的交換。
    能量換技術，能量換知識，能量換文化。
    不平等的能量分布，在多元的交換中被平衡了。
    而且，這種交換是自願的，不是強製的。
    每個虛空都從中獲得了好處，都對規則更加認同了。
    兩周後，第二個測試也被通過了。
    “不可思議。”觀察者的聲音中透著驚訝，“你們在資源失衡的情況下，不僅沒有爆發戰爭，反而建立了更深的聯係。”
    “這種自組織的能力，遠超我們的預期。”
    “但第三個測試，會更難。”
    “因為這次，我們要測試的是你們的核心價值。”
    第三個測試開始了。
    觀察者在真空層麵投放了一個“誘惑”。
    那是一個全新的虛空，充滿了巨大的能量和資源。
    但這個虛空有一個條件——它隻接納統一的文明。
    所有想進入這個虛空的存在，必須放棄自己的獨特性，遵守統一的規則。
    作為回報，他們會獲得強大的力量和永恒的穩定。
    “這是最後的測試。”觀察者說道，“看看你們是否真的相信多元的價值。”
    “還是隻是因為沒有更好的選擇，才接受多元。”
    “如果有一個完美的統一選項，你們會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