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咬牙。
    這個采集者比他想象的更難對付。
    不僅力量強大，而且經驗豐富。
    顯然已經掠奪過很多層麵，對界限行者候選人的能力了如指掌。
    單純的量子跳躍，無法擺脫它。
    必須想別的辦法。
    他突然想起了虛空#7749的第三態。
    如果他能進入疊加態，同時存在於多個位置...
    采集者就無法確定哪個是真的他。
    “值得一試。”他心想。
    王也調動體內的可能性能量。
    讓自己進入第三態。
    瞬間，他的身影開始模糊。
    一個王也變成了十個、百個、千個。
    每一個都是真的，又都不完全是真的。
    它們同時存在於不同的空間點，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網絡。
    采集者愣住了：“這是...量子疊加態？”
    “一個候選人怎麽可能掌握這個？”
    它的觸手猶豫了。
    因為現在有太多個王也，它不知道該抓哪一個。
    而且，如果抓錯了，可能會中陷阱。
    “有趣。”采集者冷笑，“但這種狀態你能維持多久？”
    “疊加態極其消耗能量，你堅持不了太久的。”
    “我等著你耗盡能量，自己崩潰。”
    它收回了觸手，不再主動進攻。
    而是開始蠶食真空層麵的邊界能量。
    一點一點地采集，像是慢性抽血。
    王也意識到，采集者說得對。
    他確實堅持不了太久。
    第三態的維持需要大量能量，而且精神消耗極大。
    最多十分鍾，他就會被迫退出疊加態。
    到時候，就會被采集者抓住。
    必須在十分鍾內想到辦法。
    他快速思考。
    采集者的能力是接觸采集，隻要碰到就能抽取能量。
    那麽反過來...如果讓它接觸到有毒的能量呢？
    比如...那些來自崩潰層麵的規則碎片殘餘？
    王也體內還保留著一些未完全消化的規則碎片能量。
    那些能量充滿了死去層麵的絕望和混亂。
    如果采集者吸收了這些...
    “值得一試。”他再次心想。
    王也開始調整體內能量的分布。
    將那些規則碎片的殘餘能量，集中到身體表麵。
    形成了一層“有毒的外衣”。
    然後，他主動取消了部分疊加態。
    從千個王也變成了一個。
    重新出現在采集者麵前。
    “堅持不住了？”采集者得意地笑，“我就知道。”
    它的觸手再次伸出，這次更快、更多。
    密密麻麻的觸手從四麵八方襲來，封死了所有退路。
    王也沒有躲。
    他任由觸手觸碰到自己的身體。
    采集者開始抽取能量。
    但下一秒，它的笑聲變成了慘叫。
    “這是什麽！”
    那些規則碎片的殘餘能量，順著觸手湧入了采集者的體內。
    死去層麵的絕望、混亂、崩潰的氣息，瞬間感染了它。
    采集者的身體開始劇烈震動。
    那些被它采集來的能量，開始互相衝突。
    原本和諧共存的不同能量，在規則碎片的影響下，變得不穩定。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采集者憤怒地吼道。
    “隻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王也平靜地說，“你采集我的能量，我的能量也進入了你的體內。”
    “那些能量中，包含著無數死去層麵的詛咒。”
    “享受吧。”
    采集者瘋狂地掙紮。
    它試圖排出那些有毒的能量，但已經來不及了。
    那些能量已經和它原有的能量混合，無法分離。
    “該死的候選人！”它咆哮，“你會後悔的！”
    “即使我死了，也會有其他采集者來！”
    “真空層麵被盯上了，你們逃不掉！”
    “這裏的能量太純淨了，對采集者來說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會有越來越多的采集者來掠奪！”
    “到時候，你一個候選人根本保護不了這個層麵！”
    它的身體開始崩解。
    無數觸手斷裂，能量四散。
    最終，采集者化作了一團混亂的能量雲，在虛空中消散。
    王也看著這一切，心情沉重。
    他擊敗了采集者，但采集者的話不是空穴來風。
    真空層麵確實被盯上了。
    剛才試煉者也警告過，會有更多的存在來訪。
    有善意的，也有惡意的。
    采集者隻是第一個，不會是最後一個。
    “王也，你沒事吧？”林清影的聲音傳來。
    “我沒事。”王也說道，“但情況不樂觀。”
    “采集者被擊退了，但它說還會有其他采集者來。”
    “而且，我剛才使用的方法隻能用一次。”
    “下一個采集者會有防備，不會這麽容易上當。”
    “我們必須想其他辦法。”
    他返回中央殿，召開了緊急議會。
    所有的代表都到齊了，氣氛凝重。
    “各位。”王也說道，“真空層麵現在麵臨一個新的威脅。”
    “我們被采集者盯上了。”
    他簡要說明了剛才的遭遇。
    “采集者是什麽？”有代表問道。
    “一種遊蕩在層間裂隙的掠奪性存在。”序章者說道，“我在古籍中看到過記載。”
    “它們不屬於任何層麵，專門尋找能量豐富的層麵進行采集。”
    “它們有一套理論——宇宙的能量是有限的，強者有權利采集弱者的能量。”
    “這樣能量才能被更有效地利用。”
    “這是什麽強盜邏輯！”綠源憤怒道。
    “在它們看來，這不是強盜邏輯，而是自然法則。”序章者歎息，“而且，它們的力量確實很強。”
    “曆史上，很多層麵被采集者盯上後，都隻有兩個結局。”
    “要麽被采集到衰弱，逐漸消亡。”
    “要麽付出巨大代價，請求界限行者議會的保護。”
    “但那需要付出什麽代價？”有代表問道。
    “放棄部分主權。”序章者說道，“接受界限行者議會的管理。”
    “雖然能得到保護，但也失去了自主性。”
    “那我們怎麽辦？”代表們焦慮地問。
    “我們不接受這兩個選項。”王也堅定地說，“我們既不會被采集到衰弱，也不會放棄主權。”
    “我們要找到第三條路。”
    “什麽第三條路？”
    “讓真空層麵變得不值得采集。”王也說道，“不是變弱，而是變得...難啃。”
    “采集者選擇目標時，會考慮收益和風險。”
    “如果真空層麵的防禦力太強，采集的成本太高。”
    “它們就會放棄，去尋找更容易的目標。”
    “但我們現在的防禦力，顯然不夠。”秩序說道，“剛才那個采集者，就連王也都差點應付不了。”
    “如果來十個、百個采集者，我們怎麽擋？”
    “所以我們要建立新的防禦體係。”王也說道，“一個能夠自動識別和驅逐采集者的體係。”
    “具體怎麽做？”
    “利用第三態。”王也說道，“虛空#7749的疊加態給了我靈感。”
    “如果我們能在真空層麵的邊界，建立一個疊加態防禦網。”
    “這個防禦網同時存在於多個狀態。”
    “對友善的訪客，它是開放的通道。”
    “對惡意的入侵者，它是致命的陷阱。”
    “而且，因為是疊加態，入侵者無法預判會遇到什麽。”
    “每次入侵，都會遇到不同的防禦機製。”
    “這樣，即使是經驗豐富的采集者，也無法應對。”
    “因為沒有規律可循。”
    這個提議讓所有人眼前一亮。
    “這個想法很好。”秩序說道，“但實施起來很困難。”
    “疊加態防禦網需要巨大的能量維持。”
    “而且，需要有人能夠控製和調整。”
    “能量的問題，可以通過多元聯盟解決。”王也說道，“所有虛空分擔能量供給。”
    “控製的問題...虛空#7749願意擔任嗎？”
    他看向虛空#7749的代表。
    那個代表其實就是虛空意識的一個投影，處於半疊加態。
    “我願意。”虛空意識說道，“這正是第三態的價值所在。”
    “我可以作為防禦網的核心，維持疊加態。”
    “並根據來訪者的意圖，實時調整防禦策略。”
    “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如果防禦網失效，如果真空層麵真的麵臨無法抵擋的威脅。”虛空意識說道，“我希望能有撤退的權利。”
    “我不想和這個層麵一起毀滅。”
    “我想繼續探索第三態的奧秘。”
    全場沉默。
    這個條件聽起來像是背叛。
    在最危險的時候，核心防禦係統要逃跑？
    但王也理解虛空#7749的想法。
    它是一個全新的存在，一個實驗。
    它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命運。
    “我同意。”王也說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可以撤退。”
    “但在那之前，請盡力守護真空層麵。”
    “我會的。”虛空意識說道，“這也是我的家。”
    “除非真的沒有希望，否則我不會放棄。”
    議會通過了建立疊加態防禦網的提案。
    接下來的三天，整個真空層麵都在忙碌。
    虛空#7749作為核心，開始構建防禦網的框架。
    其他虛空提供能量支持，將自己的能量接入防禦網。
    技術團隊設計監測係統，實時追蹤邊界的動態。
    多元聯盟的戰士們進行培訓，學習如何配合防禦網作戰。
    王也則負責測試防禦網的效果。
    他不斷使用量子跳躍，從不同角度嚐試突破防禦網。
    每次嚐試，都會遇到不同的防禦機製。
    有時是能量反射，將攻擊彈回。
    有時是空間扭曲，讓他迷失方向。
    有時是規則混亂，讓他的能力失效。
    而且，這些防禦機製是隨機出現的，完全無法預測。
    “非常好。”王也對虛空意識說道，“這個防禦網的不可預測性，正是我們需要的。”
    “采集者即使來很多次，也無法摸清規律。”
    “每次都要冒巨大風險。”
    “久而久之，它們就會放棄。”
    “希望如此。”虛空意識說道，“但我有一個擔憂。”
    “什麽擔憂?”
    “如果采集者不是單獨行動，而是組成團隊呢?”虛空意識說道，“我感知到，在層間裂隙深處，有多股采集者的能量在聚集。”
    “它們似乎在商量什麽。”
    “也許，是在商量如何攻破我們的防禦。”
    王也臉色一變。
    如果采集者們聯合起來，那就麻煩了。
    疊加態防禦網雖然強大，但也有極限。
    如果同時受到多個方向的攻擊，可能會超載。
    “我們需要更多的盟友。”他說道，“不能隻靠自己。”
    “你是說...”林清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對。”王也說道，“我要去其他層麵，尋求幫助。”
    “利用界限行者候選人的身份，建立聯盟。”
    “如果采集者能聯合，我們也能。”
    “但這很危險。”林清影擔憂地說，“你剛成為候選人，對其他層麵一無所知。”
    “萬一遇到更危險的存在怎麽辦?”
    “我會小心。”王也說道，“而且，這是必須做的事。”
    “真空層麵不能孤立無援。”
    “我們需要朋友。”
    他看向所有代表，“各位，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在我離開期間，真空層麵由林清影和序章者共同管理。”
    “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啟動應急預案。”
    “虛空#7749的防禦網能堅持多久?”
    “如果隻是一兩個采集者，我能堅持很久。”虛空意識說道，“但如果是集群攻擊...”
    “最多三天。”
    “三天。”王也記下了這個數字，“那我必須在三天內回來。”
    “帶著盟友。”
    他轉身，準備離開。
    但林清影拉住了他。
    “一定要回來。”她說道，眼中含著淚。
    “我會的。”王也握住她的手，“這是承諾。”
    然後，他啟動了界限行者徽記。
    感知著層間裂隙中的其他層麵。
    那裏有無數個世界，無數種可能。
    有些充滿善意，有些充滿惡意。
    有些願意幫助，有些會趁火打劫。
    他必須找到那些願意幫助的層麵。
    建立聯盟，共同對抗采集者。
    “走了。”他輕聲說道。
    然後，使用量子跳躍。
    不是在真空層麵內跳躍，而是跳出真空層麵。
    跳向層間裂隙，跳向未知的世界。
    這是他作為界限行者候選人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跨層麵旅行。
    充滿未知，充滿危險。
    但也充滿希望。
    而在真空層麵，所有人看著王也消失的地方。
    心中祈禱著他能平安歸來。
    能帶回希望。
    因為采集者的威脅，正在一步步逼近。
    時間，隻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