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愣住了。
    這個問題太尖銳了。
    接受，意味著真空層麵的未來是有期限的。
    不接受，就得不到平衡者的幫助。
    “我不接受。”他最終說道。
    “為什麽？”均衡問道。
    “因為這個交易不公平。”王也說道，“你讓我們現在得到幫助，但要用未來做抵押。”
    “這不是幫助，而是借貸。”
    “而且，是高利貸。”
    “真正的平衡，應該是雙贏的。”
    “應該是我們得到幫助，你們也得到好處。”
    “而不是我們現在得救，未來去死。”
    “有意思。”均衡說道，“那你認為，什麽樣的交易才公平？”
    “互惠。”王也說道，“你們幫我們擊退采集者。”
    “作為交換，真空層麵可以成為你們的前哨站。”
    “當宇宙的平衡出現問題時，我們提供支援。”
    “但不是犧牲，而是協助。”
    “我們不是棋子，而是夥伴。”
    “平衡者需要的不是死去的英雄，而是活著的盟友。”
    “因為活著的盟友，能持續地維護平衡。”
    “這才是真正的平衡之道。”
    均衡沉默了很久。
    然後，它的形態變化了。
    光芒變得柔和，形態變得接近人形。
    “很好。”它說道，“你通過了測試。”
    “剛才的問題是陷阱。”
    “如果你接受，證明你不理解平衡的真諦。”
    “真正的平衡不是犧牲，而是和諧。”
    “不是一方消失，而是雙方共存。”
    “你的回答，證明了真空層麵值得保護。”
    “因為你們理解平衡。”
    “我們會幫助你們。”
    王也鬆了一口氣：“謝謝。”
    “不用謝。”均衡說道，“這是我們的職責。”
    “維護宇宙的平衡，就包括保護那些理解平衡的層麵。”
    “現在，告訴我采集者的具體情況。”
    “數量、實力、戰術。”
    王也詳細匯報了采集者的信息。
    均衡聽完後說：“這是一個標準的采集者集群。”
    “大約十到二十個采集者，由一個高級采集者領導。”
    “它們會從多個方向同時進攻，分散你們的防禦。”
    “然後集中力量突破一點，直搗核心。”
    “你們的疊加態防禦網是個好主意，但不夠。”
    “需要我們的支援。”
    “我會派三個平衡者小隊前往真空層麵。”
    “配合你們的防禦網，擊退采集者。”
    “但記住，這隻是暫時的。”
    “采集者很執著，擊退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你們必須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怎麽解決？”王也問道。
    “讓真空層麵變得不再吸引采集者。”均衡說道。
    “要麽變得太強大，強大到采集者不敢招惹。”
    “要麽變得太複雜，複雜到采集成本大於收益。”
    “第三態已經讓你們走上了複雜化的道路。”
    “繼續這個方向，增加層麵的多樣性和不可預測性。”
    “讓采集者每次嚐試采集，都要付出巨大代價。”
    “久而久之，它們就會放棄。”
    “我明白了。”王也說道。
    “那麽，我們出發吧。”均衡說道，“你的層麵，還有多少時間？”
    “兩天半。”王也說道。
    “足夠了。”均衡說道，“跨層麵傳送，比你自己跳躍快得多。”
    它揮手，一個傳送門出現。
    “走吧，候選人。”均衡說道，“讓我們去守護平衡。”
    王也踏入傳送門。
    這一次的跨越，比之前快了無數倍。
    幾乎是瞬間，他就感覺到了真空層麵熟悉的能量波動。
    他回來了。
    帶著盟友。
    帶著希望。
    采集者的集群攻擊即將到來。
    但真空層麵，已經準備好了。
    這一戰，將決定真空層麵的命運。
    是繼續自由發展，還是淪為采集者的獵場。
    王也握緊拳頭。
    他不會讓第二種情況發生。
    絕對不會。
    王也回到真空層麵的瞬間，林清影就感應到了。
    她立刻趕到邊界，看到王也身後跟著三個散發著光芒的存在。
    “你回來了。”她緊緊抱住王也，“我還以為...”
    “我說過會回來的。”王也輕聲說道，“而且帶回了幫手。”
    他介紹了三位平衡者。
    領頭的是均衡，另外兩個分別叫做“協調”和“中和”。
    它們都是光構成的存在，但氣質各不相同。
    均衡給人威嚴的感覺，協調顯得溫和，中和則完全中立，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情緒。
    “感謝你們願意幫助真空層麵。”林清影說道。
    “這是我們的職責。”均衡說道，“維護平衡。”
    “現在，讓我們了解一下你們的防禦部署。”
    序章者立刻調出了防禦係統的投影。
    “我們在邊界建立了疊加態防禦網。”他說道，“由虛空#7749作為核心控製。”
    “能夠根據攻擊者的特征，實時變換防禦機製。”
    “同時，多元聯盟的戰士已經集結，分布在十二個關鍵節點。”
    “一旦防禦網被突破，他們會立刻反擊。”
    均衡仔細觀察著投影，點頭：“不錯的設計。”
    “疊加態防禦網的不可預測性，確實能給采集者造成麻煩。”
    “但有幾個問題。”
    “請指出。”序章者謙虛地說。
    “第一，你們的防禦網覆蓋麵太廣。”均衡說道，“想要防禦所有邊界，能量消耗太大。”
    “采集者隻需要持續攻擊，就能耗盡防禦網的能量。”
    “建議收縮防禦範圍，集中力量守護核心區域。”
    “放棄邊緣，守住中心。”
    “但這樣會讓一些虛空暴露在外。”秩序說道。
    “那就讓它們暫時撤離。”均衡說道，“邊緣的虛空可以收縮到核心區域。”
    “等戰鬥結束後再回去。”
    “這是戰術上的取舍。”
    “你們不可能守住所有東西，必須有所放棄。”
    “第二個問題，你們的戰士分散太開。”均衡繼續說道，“十二個節點看起來很全麵，但實際上每個點的力量都不夠。”
    “采集者集群攻擊時，會選擇一個點集中突破。”
    “你們分散的力量無法及時支援。”
    “建議改為三個主要戰鬥群，互相呼應。”
    “每個戰鬥群都有足夠的力量，能夠獨立應對突破。”
    “同時保持機動性，根據戰場情況快速調整。”
    這些建議都很專業，明顯是經過無數戰鬥總結出來的經驗。
    序章者立刻采納，開始調整部署。
    邊緣虛空開始撤離，向核心區域收縮。
    戰士們重新集結，分成三個戰鬥群。
    整個真空層麵像是一個正在收緊的拳頭，蓄積力量準備一擊。
    “采集者什麽時候會到？”協調問道。
    “根據能量波動的監測。”技術人員說道，“大約還有六個小時。”
    “它們正在集結，等待高級采集者的到來。”
    “六個小時。”均衡說道，“足夠我們做最後的準備。”
    “中和，你去協助防禦網。”
    “協調，你負責戰士們的戰術指導。”
    “我留在這裏，觀察整體局勢。”
    兩個平衡者立刻行動。
    中和進入了虛空#7749，開始和虛空意識配合，優化防禦網的能量分配。
    協調來到戰士們中間，開始講解對抗采集者的技巧。
    “采集者的核心能力是接觸采集。”協調說道，“隻要碰到你們，就能抽取能量。”
    “所以第一原則——不要被碰到。”
    “使用遠程攻擊，保持距離。”
    “如果必須近戰，速戰速決，不要糾纏。”
    “第二，采集者通常是群體行動。”
    “它們會互相配合，一個吸引注意力，另一個從側麵偷襲。”
    “所以要保持隊形，互相掩護。”
    “不要單獨行動。”
    “第三，采集者的弱點是核心。”
    “它們身體內部有一個能量核心，那是它們儲存采集能量的地方。”
    “如果能擊中核心，可以一擊致命。”
    “但核心通常被重重保護，需要製造機會。”
    戰士們認真聽著，記下每一個要點。
    他們知道，這場戰鬥關係到真空層麵的存亡。
    不能有任何失誤。
    王也則和林清影一起，檢查著各個虛空的撤離情況。
    “還有三個邊緣虛空沒有撤離。”林清影說道，“它們說不願意放棄家園。”
    “即使知道會被采集者攻擊，也要守到最後。”
    王也理解這種心情。
    對於很多存在來說，虛空不僅是居住地，更是家。
    放棄家，就像放棄自我。
    但現在不是感性的時候。
    “我去說服它們。”他說道。
    他量子跳躍到第一個拒絕撤離的虛空。
    那是虛空#3241，一個以農業文明為主的虛空。
    虛空的代表是一個年邁的智者，堅持要留下。
    “這裏是我們的祖地。”智者說道，“幾千代人都生活在這裏。”
    “我們的文化、曆史、記憶都在這裏。”
    “如果放棄，我們就失去了根。”
    “即使身體活著，靈魂也死了。”
    王也沉默了片刻，然後說：“我理解你的想法。”
    “但請聽我說完。”
    “撤離不是放棄，而是戰術上的調整。”
    “你們暫時離開，是為了保存力量，等待反擊的機會。”
    “如果你們留下，采集者會直接攻擊你們。”
    “到時候，不僅虛空會被破壞，你們的存在也會被采集。”
    “那才是真正的失去一切。”
    “但如果你們撤離到核心區域，在我們的保護下。”
    “等擊退采集者後，你們可以回來重建。”
    “虛空的土地還在，建築可以重建，文化可以傳承。”
    “隻要人還在，根就還在。”
    智者陷入了長久的思考。
    最終，他歎息著點頭：“你說得對。”
    “活著，才有希望。”
    “我們撤離。”
    用同樣的方式，王也說服了另外兩個虛空。
    所有邊緣虛空都撤離到了核心區域。
    真空層麵完成了戰爭動員。
    六個小時很快過去了。
    監測站發出警報：“它們來了！”
    “數量十五個，正在從東、南、北三個方向接近！”
    “西側沒有動靜，可能是包圍戰術！”
    均衡立刻做出判斷：“它們想逼我們向西撤退。”
    “然後在西側埋伏主力，一網打盡。”
    “所以我們反其道而行——主動向東突圍。”
    “打破它們的包圍，然後逐個擊破。”
    “但東側的采集者數量最多。”序章者說道。
    “正因為多，所以它們會輕敵。”均衡說道，“認為我們不敢主動進攻。”
    “出其不意，才是製勝之道。”
    “第一戰鬥群，隨我向東突擊。”
    “第二戰鬥群，守住核心區域。”
    “第三戰鬥群，防備西側的埋伏。”
    “明白！”所有人齊聲回應。
    戰鬥開始了。
    東側的五個采集者正在接近防禦網。
    它們顯得很從容，認為真空層麵會被動防禦。
    但突然，防禦網打開了一個缺口。
    第一戰鬥群衝了出來，由王也和均衡領頭。
    “什麽！”領頭的采集者驚訝，“它們居然主動出擊？”
    “這是陷阱！”
    但已經來不及了。
    王也率先出手。
    他進入疊加態，同時出現在五個采集者周圍。
    每一個王也都釋放出一道能量攻擊。
    采集者們匆忙防禦，但疊加態的攻擊無法預測。
    它們不知道哪一個王也是真的，哪一個是假的。
    結果，所有的王也都是真的。
    五道攻擊同時命中，采集者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均衡緊隨其後。
    它釋放出一道平衡之光，強行調整了五個采集者的能量分布。
    采集者們體內儲存的各種能量，被均衡重新排列。
    原本和諧共存的能量，變得互相衝突。
    就像王也之前用規則碎片毒害采集者一樣，但更精準、更致命。
    “這是...平衡者！”一個采集者驚恐地叫道，“撤退！快撤退！”
    但多元聯盟的戰士們已經包圍上來。
    他們遵循協調的指導，保持距離，使用遠程攻擊。
    各種能量炮、精神衝擊、空間扭曲同時釋放。
    五個采集者陷入了圍攻。
    它們雖然強大，但在有準備的對手麵前，優勢被抵消了。
    而且，它們內部的能量失衡，讓戰鬥力大打折扣。
    十分鍾後，第一個采集者被擊潰。
    它的核心被精確擊中，儲存的能量全部泄漏。
    二十分鍾後，第二個、第三個也相繼倒下。
    剩下的兩個采集者終於崩潰，轉身逃跑。
    但它們逃跑的方向，正是真空層麵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