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環，被打破了。
    整個層麵劇烈震動。
    那些陷入循環的人，突然停止了重複的動作。
    茫然地看著周圍。
    “發生了什麽？”
    “我...我在哪？”
    “剛才我是不是一直在重複同一件事？”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莉亞跪在地上，淚流滿麵。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
    統治者也清醒過來，看著被關閉的裝置，臉上滿是悔恨。
    “我...我犯了什麽錯...”他喃喃自語。
    “我想要的永恒，變成了永恒的噩夢...”
    王也沒有責備他。
    因為他知道，統治者已經在循環中受了足夠的懲罰。
    “現在，你有機會重新開始了。”他說道，“時間在流動，未來是開放的。”
    “不要再試圖凍結它。”
    “學會接受變化，接受不確定性。”
    “這才是真正的生活。”
    統治者點頭，眼中滿是感激和愧疚。
    王也轉向莉亞：“你自由了。”
    “時間恢複了，你可以繼續你的人生。”
    “謝謝你。”莉亞說道，“謝謝你拯救了我們。”
    “不是我拯救的。”王也說道，“是你們自己。”
    “我隻是提供了一個機會。”
    他準備離開了。
    但莉亞叫住他：“等等，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遇到過多少個像這樣的層麵？”
    “很多。”王也說道，“每個都有自己的問題。”
    “有的太統一，有的太混亂。”
    “有的太控製，有的太自由。”
    “有的拒絕變化，有的變化太快。”
    “沒有完美的層麵。”
    “那你是怎麽保持下去的？”莉亞問道，“一次次地拯救，一次次地離開。”
    “不會覺得疲憊嗎？不會覺得無意義嗎？”
    王也想了想。
    “會疲憊。”他誠實地說，“但我會想起真空層麵。”
    “想起那些相信我的人，想起和我並肩戰鬥的夥伴。”
    “想起林清影在等我回去。”
    “這些想法，讓我能繼續下去。”
    “而且，每次幫助一個層麵，我都會成長一些。”
    “理解得更多一些，看得更清楚一些。”
    “這就是意義。”
    “不是拯救所有人，而是在旅程中不斷成長。”
    “成為更好的界限行者，更好的自己。”
    莉亞微笑著點頭：“我明白了。”
    “謝謝你，不僅是拯救，更是這些話。”
    “祝你旅途順利。”
    王也揮手告別，打開通道。
    離開了回聲之域。
    在通道中，他感覺到了一絲疲憊。
    離開回聲之域已經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裏，王也又幫助了五個層麵。
    有的問題簡單，幾天就能解決。
    有的問題複雜，需要幾周的時間。
    但無論哪個層麵，都讓他有所收獲。
    他越來越熟練地運用界限行者的能力。
    也越來越理解不同層麵的運作邏輯。
    但同時，他也越來越想家。
    想念真空層麵的星空，想念中央殿的議會。
    想念那些熟悉的麵孔，想念林清影的笑容。
    “也許該回去一趟了。”他想道，“看看那裏怎麽樣了。”
    自從成為界限行者後，他已經離開真空層麵半年多。
    雖然界限行者可以隨時回去，但他一直沒有。
    一方麵是因為忙碌，另一方麵是因為...一種說不清的顧慮。
    他害怕回去後發現，真空層麵已經不需要他了。
    那些人已經習慣了沒有他的日子。
    林清影已經...
    “不，不會的。”他搖頭，驅散這些想法，“我承諾過會回去。”
    “而且，我想她了。”
    下定決心後，他打開了通往真空層麵的通道。
    熟悉的能量波動傳來，讓他感到溫暖。
    踏入通道，穿過層間裂隙。
    很快，真空層麵的邊界出現在眼前。
    但就在即將進入的瞬間，他感覺到了異常。
    邊界處有一股陌生的能量波動。
    不是敵意，但也不是友善，而是一種...封鎖。
    “這是什麽？”王也疑惑地接近。
    邊界上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屏障，阻擋著他。
    屏障表麵流動著複雜的符文，散發著強大的力量。
    這是一個防禦係統，而且是針對外來者的。
    包括界限行者。
    “為什麽會有這個？”王也困惑。
    他試著觸碰屏障，想要穿過去。
    但屏障立刻反應，釋放出警告信號。
    同時，一個聲音響起：“檢測到界限行者接近。”
    “請出示身份驗證。”
    “身份驗證？”王也更困惑了，“我是王也，真空層麵的界限行者。”
    “正在核實身份。”聲音說道，“王也，編號TK7749，界限行者候選人...等等，資料顯示您已是正式界限行者。”
    “核實完成，身份確認。”
    “歡迎回家，王也。”
    屏障打開了一個通道，允許他進入。
    王也穿過屏障，進入真空層麵。
    眼前的景象讓他驚訝。
    真空層麵變了。
    不是變壞了，而是變得更...有秩序了。
    原本隨意分布的虛空，現在按照某種規律排列。
    虛空之間的能量通道變得更加整齊，像是規劃過的街道。
    邊界處建立了多個監測站，不停地掃描著外部威脅。
    整個層麵散發著一種強大而穩定的氣息。
    “發生了什麽？”王也喃喃自語。
    他量子跳躍到中央殿。
    大殿裏正在舉行議會，所有虛空的代表都到齊了。
    林清影站在中央，正在主持會議。
    “關於第三階段的防禦升級方案...”她說道。
    然後看到了王也。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秒。
    林清影的眼中閃過驚喜、激動、還有一絲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
    “王也！”她喊道，衝過來抱住他。
    “你終於回來了！”
    “我回來了。”王也抱緊她，“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麽久。”
    周圍的代表們也紛紛圍上來。
    “王也！歡迎回來！”
    “界限行者大人，您回來了！”
    “太好了，我們有好多事要向您匯報！”
    王也被熱情的人群包圍，心中溫暖。
    但同時，他也注意到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這些人看他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以前是戰友、朋友、同伴的眼神。
    現在更像是...尊敬一位歸來的英雄。
    有距離感。
    議會結束後，林清影帶王也去了他們以前常去的觀景台。
    “這半年，真空層麵變化很大。”她說道，“你走後，我們遇到了很多挑戰。”
    “有其他采集者試探，有不明勢力的偵查，還有幾次小規模的空間震蕩。”
    “但我們都挺過來了。”
    “而且變得更強了。”
    她指向邊界的防禦係統：“那是秩序設計的新防禦網。”
    “結合了虛空#7749的疊加態技術和采集者提供的能量優化方案。”
    “能夠識別和攔截幾乎所有的威脅。”
    “還有虛空的重新規劃，是綠源主導的。”
    “按照能量流動的最優路徑重新排列。”
    “提高了整體效率百分之三十。”
    “我們還建立了多元聯盟軍團，定期進行訓練和演習。”
    “確保在任何威脅到來時，都能迅速應對。”
    她說得很詳細，很自豪。
    但王也聽著，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們做得很好。”他說道，“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真空層麵已經不需要我保護了。”
    林清影察覺到他語氣中的異樣。
    “你在想什麽？”她問道。
    “我在想...”王也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是不是...多餘了。”
    “你們在我不在的時候，發展得這麽好。”
    “防禦、規劃、訓練，所有的係統都在完善運行。”
    “我回來，好像也改變不了什麽。”
    林清影沉默了片刻。
    “你真的這麽想？”她問道。
    “我不知道。”王也說道，“我在外麵遊曆，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層麵。”
    “我以為這就是我的使命。”
    “但回到家，我發現家已經不需要我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
    “像是失去了歸屬。”
    “你錯了。”林清影說道，“真空層麵永遠需要你。”
    “不是因為你的力量，而是因為你是王也。”
    “你是真空層麵第一個界限行者，是我們的象征，是我們的驕傲。”
    “而且...”她握住王也的手，“我需要你。”
    “不是作為界限行者，而是作為你自己。”
    王也看著她的眼睛，看到了真誠和深情。
    “對不起。”他說道，“是我想多了。”
    “可能是在外麵待太久，有些迷失了。”
    “不是迷失。”林清影說道，“是成長。”
    “你現在是界限行者，看到的世界比以前更廣闊。”
    “肩負的責任也更重大。”
    “回到真空層麵，自然會覺得這裏太小了，太安穩了。”
    “不需要你拯救了。”
    “但你要明白，家的意義不是讓你拯救。”
    “而是讓你休息、充電、回憶初心。”
    “然後再出發。”
    她的話讓王也心中一暖。
    “謝謝你。”他說道，“我明白了。”
    “我不需要在真空層麵尋找使命感。”
    “因為我的使命在外麵，在那些需要幫助的層麵。”
    “而真空層麵，是我的家。”
    “是我永遠可以回來的地方。”
    兩人相擁，看著熟悉的星空。
    但就在這時，一個緊急警報響起。
    “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
    “位置：層間裂隙第七節點！”
    “強度：極高！”
    “疑似大規模入侵！”
    王也和林清影立刻趕到監測中心。
    大屏幕上顯示著實時畫麵。
    層間裂隙的第七節點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口。
    從裂口中湧出大量的身影。
    那些身影穿著統一的盔甲，排列成嚴整的陣型。
    散發著強大而冷酷的氣息。
    “那是什麽？”林清影問道。
    “軍團。”王也臉色凝重，“層麵征服軍團。”
    “我在遊曆時聽說過，但從沒見過。”
    “他們是一群專門征服其他層麵的武裝組織。”
    “比采集者更危險，因為他們不是掠奪資源，而是占領統治。”
    “他們會摧毀原有的秩序，建立自己的統治體係。”
    “把被征服的層麵變成附屬殖民地。”
    “然後繼續擴張，征服更多層麵。”
    “為什麽會盯上我們？”秩序問道，他也趕了過來。
    “因為真空層麵現在很出名。”王也說道，“第一個創造第三態的層麵，第一個和采集者建立合作關係的層麵，還誕生了一個界限行者。”
    “這些成就讓真空層麵成為了標杆。”
    “軍團不想看到這樣的標杆存在。”
    “因為會鼓舞其他層麵反抗他們。”
    “所以，他們要摧毀真空層麵，殺雞儆猴。”
    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我們的防禦係統能擋住他們嗎？”綠源問道。
    “能擋一段時間。”王也說道，“但不是長久之計。”
    “軍團的力量遠超你們想象。”
    “他們征服過數百個層麵，經驗豐富，裝備精良。”
    “而且，他們的指揮官通常是非常強大的存在。”
    “甚至可能有叛變的界限行者。”
    “那怎麽辦？”所有人看向王也。
    王也沉思片刻。
    “我有兩個方案。”他說道。
    “第一，我去攔截他們，爭取時間。”
    “你們立刻啟動緊急撤離計劃，所有虛空暫時離開真空層麵。”
    “等軍團離開後再回來重建。”
    “保存實力，避免正麵衝突。”
    “第二，我們正麵迎戰。”
    “利用所有的防禦係統和軍團的力量，與征服軍團決一死戰。”
    “要麽贏，要麽全滅。”
    “但如果贏了，真空層麵會徹底成名。”
    “成為第一個擊退征服軍團的層麵。”
    “這會給其他層麵巨大的鼓舞。”
    兩個方案，一個保守，一個冒險。
    代表們陷入激烈的討論。
    “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園，就這樣放棄嗎？”
    “但硬拚可能會全滅，連重建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如果撤退，我們多元的理念呢？還怎麽守護？”
    “活著才有希望，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爭論持續了很久。
    最終，林清影站了出來。
    “我們投票。”她說道，“這是真空層麵的傳統。”
    “每個虛空的代表都有投票權。”
    “選擇撤退還是迎戰。”
    “少數服從多數。”
    投票開始了。
    一個個代表舉起手，表明自己的選擇。
    有人選擇撤退，認為保存實力更重要。
    有人選擇迎戰，認為逃跑就是背叛理念。
    票數非常接近，每增加一票都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最終，結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