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雪驟然清醒過來。
    這幾日，她幾乎陷入情欲裏。
    腦子轉不動，也沒時間思索，
    現在卻被他的這般言論驚住。
    “不，師尊。”
    她攥住裴玄的手腕，
    “何必這樣自欺欺人……”
    她乖順地將臉貼在裴玄的肩上。
    “之前我是氣師尊不與我歡好，以為我沒有無情道重要，才移情。”
    “給我點時間，我重新喜歡上師尊好麽。”
    裴玄身形未動，但她能察覺到他身上淩厲氣息弱了一分。
    她又道：
    “師尊不想要我的心甘情願麽。”
    她抬起眸，吻向他的唇角。
    裴玄由她吻著，半晌，才低聲說了句。
    “好。”
    裴玄神色淡淡，終於恢複如常，眼底不再是無盡的黑。
    裴玄攬過她的肩頭，將蘇明雪擁入懷裏。
    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一個月後我們如期結為道侶。”
    蘇明雪身體一僵，又盡力放鬆下來。
    她垂下長睫，遮住眼裏情緒。
    她不想用雙修秘籍的。
    有了姬無夜這個前車之鑒，她不想再走這步。
    但是沒辦法，如今隻能走這一步了。
    蘇明雪不再抗拒裴玄的親近，仿佛真變成了少不了的男人的狐狸精。
    日夜和裴玄在床榻纏綿。
    裴玄也是初嚐情事，不曾克製。
    她是為了雙修，便由得他放肆。
    但裴玄修為過高，她經不住，想拒絕時也來不及。
    瞳孔渙散，找不到焦距，手腳癱軟，坐不起身。
    還是裴玄看出她的異樣， 手撫著她的臉，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
    “小雪，等我閉關七日回來，便舉行道侶儀式。”
    蘇明雪腦子一片空白，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但裴玄已經離去。
    蘇明雪心一沉，裴玄被她吸了修為，這個時候去閉關修煉…………
    會不會出問題…………
    她蹙起眉心，不知道是沒有完全掌控事態發展的失控感，還是擔憂裴玄，讓她心煩意亂。
    最壞的結果應該也是突破失敗。
    蘇明雪暗暗安慰自己，心下卻還是憂心忡忡，心口像是有什麽一直攪和，靜不下心來。
    直到三日後，裴玄歸來，神色淡淡，
    看著並無異樣。
    她才鬆了口氣。
    “突破失敗了麽？還未到七日。”
    在裴玄將她按在身下親吻時， 蘇明雪含糊問道。
    裴玄垂下眼眸，輕描淡寫道：
    “是。”
    “也好，花些日子，準備道侶儀式。”
    蘇明雪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也迎合著他的吻。
    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裴玄有些不對勁。
    看著她的眼神有些…說不出的……冷漠？
    她暫且壓下思緒，和裴玄親熱。
    “痛麽？”
    裴玄手撫著她的背，輕聲問道。
    蘇明雪一愣。
    才反應過來，裴玄是問那日針尖刺入的地方。
    “不痛。”
    她那時隻是想讓裴玄憐惜罷了。
    裴玄站起身，
    “傷口還有印記，我去拿藥膏。 ”
    蘇明雪抬手摸了下右肩， 眉心微蹙。
    明明很平滑。
    她剛要開口，卻瞧見裴玄失手將放藥膏儲物袋旁的花瓶打翻， 又悄無聲息地將花瓶扶正。
    蘇明雪的眉心蹙得更深。
    看著他腳步緩慢地走來，看他腿抵著床鋪坐下，摸著她的肩，手移到後背要給她擦藥。
    蘇明雪有些發怔，
    “師尊，你的眼睛……看不見了。”
    她伸手想在他眼前晃一下，手卻被裴玄捉住。
    裴玄淡淡道：
    “無礙。”
    蘇明雪愣住。
    裴玄的眼睛真的瞎了。
    應該是修煉過程中，走火入魔。
    和她用雙修秘籍脫不了關係。
    蘇明雪怔然地看著裴玄。
    怪不得……回來之後，裴玄看她的眼神不太對勁。
    那雙眼在表演“看見。”
    她的喉嚨發緊。
    “師尊……你可知二師兄……他的修為便是被我所奪，通過雙修之法。”
    蘇明雪抿了抿。
    “師尊…，你放了我吧，再這樣下去，對你我都不好。 ”
    裴玄看向她，雙目無神，沒有焦點。
    撫在她後背的手，移向她的脖頸，輕輕握住。
    清冷的聲音有點幹澀，
    “你之前說的都是騙我的，你從未愛過我。”
    蘇明雪未掙紮，
    “師尊愛我麽？不過是……占有欲。”
    脖頸被按住，連帶著身子倒在床上。
    裴玄壓了過來，白發劃過她的臉頰，
    寒梅幽香襲人。
    自嘲似的勾起冰冷的笑。
    “看來是我的錯。”
    說完就一言不發地脫她衣裳，堵住她的唇，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然後便是狠狠做恨。
    蘇明雪已經給過裴玄機會，裴玄不要，還偏執地強要她。
    她又怎麽會手軟。
    裴玄失去靈力的那天，蘇明雪結了丹。
    體內靈力充足。
    她俯身望著躺在她身下的裴玄，挑起他的下巴，
    “這是師尊自己選的。”
    裴玄一點沒有被奪去修為的恐慌，全然不似那時的姬無夜。
    隻抿抿豔色的唇，
    “如此，你可信我對你不隻是占有欲，是愛。”
    “師尊是知道自己已是廢人，才這麽說。”
    隻是蘇明雪不明白，為何裴玄明知道，繼和她歡好的下場，卻仍要繼續。
    她鬆開他的下巴，垂下眸，嬌軟的聲音帶著冷意，不隻是說給裴玄聽，還是自己聽過，
    “不是愛。師尊隻是把我當作靈寵，當作寵物。 ”
    裴玄半起身，雪色長發垂落在肩頭，
    一張清絕的臉依偎進她的肩頭。
    沒有焦點，卻依然深邃的眼眸，看著她，淡淡，
    “那便換我做你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