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雪像是受了驚嚇的貓，睜大雙眸看著紀燃。
    紀燃像是有些心虛的移開眼睛，聲線有點不自然，
    “選啊。”
    蘇明雪眼神帶著控訴看著他，
    “你和別人合起夥欺負我？”
    紀燃眸光閃爍，
    “這算欺負麽？你不是說過喜歡我，我都不在意自己是替……”
    他看了一眼林鬱，話沒說全。
    紀燃直勾勾地看著她，“隻要你還喜歡我，我什麽都不在乎了。”
    蘇明雪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她沒想到以紀燃的性子，把替身都不介意了。
    紀燃像是看穿她的想法，嘲諷似的勾起唇，
    “你就當是我賤吧。”
    他眼裏的傲氣和漠然都消失，漆黑的眸子竟帶著祈求之意，
    “你不是喜歡這雙眼睛嗎？我會用這雙像你亡夫的眼睛，一直看著你。”
    蘇明雪心髒的某個角落仿佛塌陷了，她有點失神地望著紀燃那雙深邃的眼眸。
    他眼中的情愫像是黑色的漩渦，將她吞沒。
    但林鬱清澈的聲音，將她拽出來，
    他的尾調帶著涼涼的笑意，
    “姐姐，別吃回頭草啊。”
    “那有什麽意思呢？”
    蘇明雪驟然清醒過來，她移開目光，推開他捏她臉的手，道：
    “我不要你。”
    嬌軟的聲音，聽在紀燃的耳朵裏卻像每個字都帶著刺紮進他胸口。
    戳得他胸口血淋淋的，透不過氣來。
    他後悔自己用了太多時間，走出替身陰影。
    想著哪怕是痛苦的糾纏，也好過看著別人擁有蘇明雪。
    但如今這個機會，蘇明雪也不給他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要報複我把你當替身。”
    蘇明雪像是怕他不夠痛似的，甜膩的聲音又在他傷口撒了把鹽。
    如果他否認，蘇明雪會不會重新選。
    一閃而過的念頭迅速被紀燃斷掉，積聚已久的勇氣已經被那一句“我不要你。”打散，再多不出力氣了。
    承認自己是小醜真的挺難的。
    紀燃站起身，空白的表情恢複往日的冷漠。
    黑曜石般的眼睛帶著惡意看向蘇明雪，
    “是啊，被你發現了，真可惜啊。”
    “我要是真喜歡你，當初怎麽會逃婚呢。”
    他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蘇明雪抬眼看著紀燃離去的背影，無意識地收緊指尖。
    手卻被林鬱攥緊。
    臉被轉過來。林鬱眼睛亮晶晶的。
    “姐姐這麽選，是不是同意和徐森柏分手了？”
    蘇明雪腦子裏還閃著剛才紀燃空白的表情，沒好氣道：
    “是你逼的。”
    林鬱沒在意她的語氣，反而笑嘻嘻道：
    “對，是我逼得。”
    “反正姐姐要變成我的女朋友了。”
    神金。
    蘇明雪抽回手，
    “三天之內，我會和徐森柏分手。”
    她看向他，紅唇彎了彎，
    “但我和你的關係不是男女朋友，是炮友。”
    林鬱臉上的笑意僵住，他還頂著小花臉，頭發翹著， 看起來有點滑稽。
    過了幾秒才悶聲道：“炮友就炮友吧。”
    蘇明雪覺得有些好笑，走下床，“我要回去了。”
    林鬱仰起臉，眼睛又彎起來，薔薇花般的唇，微微嘟著。
    “那姐姐給我一個晚安吻吧。”
    蘇明雪低下頭，林鬱閉上了眼睛，濃密般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
    她敷衍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林鬱笑著睜開眼睛，“好甜。”
    “也給姐姐我的晚安吻。”
    他仰著下巴，像小狗似的，舔了下她的唇瓣。
    蘇明雪瞪了他一眼，站直身體，抬腿往外走，卻見門口立著一道身影。
    紀燃走時，沒關門。
    原本應該熟睡的徐森柏，卻出現在這裏。
    他不知在這裏站了多久，漂亮的桃花眼滿是陰鬱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