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雪瞳孔一震。
    陸凜果然發瘋了。
    陸燼也是滿臉震驚。
    她的手一顫，唇艱難地動了動，
    “陸凜，你冷靜一點。”
    陸凜又笑了，眼裏卻滿是冰霜，“叫他就是阿燼，叫我就是陸凜。”
    她的唇動了動，剛要說話卻被陸凜冷冷打斷，
    “別說廢話，不對我開槍，我就對他開槍。”
    他睨了一眼陸燼。
    蘇明雪吸了一口氣，握住槍。
    “夫人！”
    陸燼驚叫一聲。
    陸凜卻麵色不改，甚至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因她的手被陸凜緊緊攥著，她怕走火，也不敢亂動槍，沒法把槍口對著自己。
    隻能盯著陸凜，低低道：
    “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
    陸凜也望著她的眼睛，淡淡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明知道我會殺了陸燼，也下不了手麽？”
    蘇明雪垂下眼睫，像是很不願，卻還是道：
    “是。”
    聞言，陸燼愕然地睜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這樣的轉變，紅了眼圈。
    像是被主人丟棄的狗。
    茫然又心碎。
    蘇明雪不忍看陸燼，陸凜聽到她的回答，也沒有半分愉悅，收回攥在她手裏的槍，擁她入懷。
    歎息道：
    “是我的錯，消失了這麽久，才讓別人有機可乘。”
    “是陸燼的錯，是他明知道你是他的嫂子，卻用盡手段。”
    陸凜垂眼看著她，
    “但既然我回來了，就重新全心全意地愛我。”
    “把偏移的心移回正軌。”
    蘇明雪垂下眼睫，
    “我會盡力的。”
    她的下巴被抬起來，
    “是必須。”
    他的語氣帶著命令，一貫平靜的藍眸現下卻波濤洶湧，捏著她下巴的手甚至有些顫抖。
    陸凜好像在失控的邊緣，她仿佛在他的眼裏看到一絲恐懼。
    她蹙起眉，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陸凜這才鬆開她，卻並不放過陸燼，他看向陸燼。
    “弟弟犯了不可饒恕的錯，但做哥哥也不忍心殘害手足。”
    他淡淡道，
    “我會安排人給你做手術，摘掉你控製情感的前額葉，忘記你對你嫂子不該有的感情。不過這項技術還不是很完善。”
    “也許你會失憶，但是忘記一切，對於你來說是件好事。”
    蘇明雪一驚，
    她給了陸燼希望又讓他失望，已經是將他推到深淵裏。
    陸凜這樣比她更殘忍。
    果然，正發怔的陸燼猛然抬起頭，瞳孔猛烈收縮，臉色蒼白如紙。
    “不，夫人都承認愛的還是你，你還要怎麽樣？！”
    “你不能這麽做！”
    陸凜語氣也激烈起來，
    “我不這麽做，難道讓你繼續覬覦我的Omega麽？”
    “以後當著我的麵眉來眼去？！又或是在夢裏叫她的名字？”
    陸凜眉眼裏滿是陰戾，揚聲道：
    “來人。”
    烏壓壓的人湧進來，幾乎將這一小片庭院占滿。
    她看著陸燼摸向胸口的機甲項鏈，
    陸凜淩厲的眼神望過去，
    “別想著逃，你逃不出去，這裏從頭到外，從低到高，已經被我用巨網籠罩。”
    蘇明雪心口一滯。
    陸凜是有備而來。
    而陸燼剛剛還沉浸在她答應給他生孩子的喜悅裏，怎會料到短短幾分鍾，事態如此轉變。
    又怎麽會想到辦法逃脫。
    他除了接受，沒有別的辦法。
    蘇明雪想開口為他求情，卻又怕激怒陸凜真的不管不顧。
    這時卻聽到膝蓋碰地的悶響聲。
    她轉過頭，
    陸燼跪在地上，那雙總是帶著傲氣，看向她卻又會盛滿星辰和愛意的眼睛。
    現下卻隻剩下一片血紅的絕望。
    她的心髒一瞬間仿佛被重錘擊中，透不過氣。
    陸燼幹啞的聲音響起，仿佛低到塵埃裏，
    “哥，我求你放過我。”
    “我以後，不會再對嫂子有非分之想。”
    他垂下頭，像是抽了骨頭似的，他的指節攥得發白，指甲嵌進掌心滲血。
    “如果你非要這麽做，就告訴父親準備葬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