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要找的那丫鬟叫勤兒，本名秦夢男，家在附近村裏。當初這丫鬟親娘來賣的人，賣了死契。”管家老實說。
    卜夫人聽了管家的話，思考了一小會。
    “當真是那丫鬟去那村裏搶了人？”卜夫人反問管家。
    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十分嚴謹地回答。
    “夫人，我不知道。看那婦人的模樣，她兒媳婦應該是真不見了，但具體是被搶走還是自願的，我們就不清楚了。”
    “哦。”卜夫人點了點頭。
    就在管家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卜夫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管家，給你一個時辰，我要知道關於這件事情所有消息。”
    管家聽到卜夫人的話，整個人頓時汗流浹背，他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還沒有來得及冒出的汗，點頭哈腰地腳底抹油，一陣風似的就出去打探卜夫人想要知道的消息去了。
    現在這間屋裏就剩下卜夫人、卜員外、趙姨娘還有大丫鬟和大力婆子幾人。
    卜員外看看卜夫人，又看看趙姨娘，如坐針氈。
    “老爺，以後也該收斂點了。”
    許久，卜夫人麵無表情地對卜員外說出這樣一句話。
    卜員外先是一愣，隨後連連點頭，“夫人說的是。”
    倒是趙姨娘，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見此場景，她倒是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夫人連老爺房裏的事都要管，這手伸的未免有些太長了吧。”
    趙姨娘雖說隻是個妾室，但卻是整個卜家資曆最老的妾室。
    她也算是個標誌性人物，是卜夫人與卜員外兩人之間產生裂縫的。
    趙姨娘本是卜夫人娘家家奴，當初卜夫人嫁給卜員外的時候，她是陪嫁。
    卜夫人現在身邊最親信的那個婆子，當年和趙姨娘同為陪嫁。
    大力婆子為人本分，忠心耿耿。卜夫人的當年想過將她抬為姨娘，但大力婆子隻想當她的下人。
    卜夫人好不容易做通了大力婆子的思想工作，還沒有來得及把人給抬了姨娘，沒想到趙姨娘就自爆有了身孕。
    原來就在卜夫人關注大力婆子的時候，趙姨娘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和卜誌修勾搭在了一起。
    卜夫人雖然很生氣，當時她就想要把趙姨娘給殺了。
    但因著卜誌修的求情，加上趙姨娘的肚子裏還有個生命，卜夫人終究是手下留情了。
    念著趙姨娘的爹娘在她娘家踏實本分幹了大半輩子，現在也都還在趙家，把趙姨娘抬了姨娘，也不用擔心拿捏不了。
    結果就是……
    趙姨娘被抬了姨娘後，大概過了半年，她就生下來一名男嬰。
    趙姨娘的兒子是卜家第二個孩子，就比卜夫人生下來的長子小一歲。
    這說明趙姨娘早早就計劃好了。
    卜夫人雖然留了趙姨娘一條命，卻也讓人灌了她不能生育的藥。
    她這樣的背主，留得一條命、還能生下一個兒子就已經是卜夫人開恩。
    趙姨娘的兒子卜夫人也沒有讓她養在身邊。
    現在孩子大了，卜夫人也允許趙姨娘和他接觸了。
    她也不知道趙姨娘是不是又覺得自己有了底氣，現在都敢在她麵前站著做人了。
    “鴛鴦，你別說話了。”
    卜員外看了看卜夫人的臉色，拉扯了一下趙姨娘的衣服，示意她安靜。
    這女人平日裏倒是很有風趣，怎麽到了夫人麵前一點眼色都不會看了。
    被卜員外說了後，趙姨娘不情不願的安靜了下來。
    但是安靜了沒有一會兒，她又說話了。
    “我聽說夫人前些日子放走了老爺的一個姨娘，怎麽說也是老爺的女人，夫人就這樣打發了，未免有些太隨意一些了吧？”
    趙姨娘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晦暗不明。
    “夫人讓哪個姨娘走了？”卜員外的女人太多了，有些還不是姨娘，趙姨娘突然這樣一說，他一時間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何姨娘。”卜夫人淡淡看了卜誌修一眼。
    “何姨娘？哪個何姨娘？”
    卜夫人都說了何姨娘，卜誌修還想不起來這個人到底長什麽樣子。
    他好像有好幾個何姨娘吧？
    見他連人都記不得，卜夫人眼神微冷，看來她當初放走何三花也當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隻是這後院的女人，除了像何三花這樣被娘家人送來的，就是像趙姨娘這樣自願的。
    被娘家人送來的女人，大多數從被送過來的那天起，她們就都沒有了退路。
    若是讓她們離開卜家，到了外麵無家可歸怕也是沒有活路。倒不如留在卜家，還能有口飯吃，有個遮風避雨的住處。
    自願來來卜家女人，她們既然是自己想要在這裏，自然是沒有人想要走。
    而且這一類人， 一般都有自己的目的和“上進心”，日子也能過得下去，甚至還不錯。
    卜夫人才懶得替別人操心。
    何三花那是她親娘求到了她麵前，她才順口說了幾句。
    人都不在卜家了，想不想的起來也不是那麽重要，卜夫人懶得再和卜誌修費口舌。
    趙姨娘卻好事的提醒著卜誌修。
    “老爺，就是何三花，那個連笑都不會笑的姨娘。”
    被趙姨娘這麽一說，卜誌修倒是有些印象了。
    “你也別老說三花，她平日裏本分老實，許是她生性不愛笑。”卜誌修難得的反駁趙姨娘的話。
    趙姨娘聽了卜誌修的話後，眼神又是一暗。
    隨即皮笑肉不笑道，“老爺說的是，隻是何姨娘前些日子已經被夫人給送走了，這會兒都不在府上了，就算是我說她，她也聽不到。”
    趙姨娘不忘記強調這是卜夫人做的“好事”。
    卜夫人用看小醜的眼神看向趙姨娘。
    她該不會以為卜誌修知道了以後，能把她怎麽樣吧？
    還是說，趙姨娘想要卜誌修厭惡她？
    這兩個她都不在乎，她隻在乎手裏的錢和房子多不多，兒子聽不聽話。好在她在乎的都讓她順心如意。
    “夫人，你怎麽把她給送走了呢？”
    卜誌修果然沒有責怪卜夫人的意思，他一臉惋惜。似乎卜夫人送走的不是一個人，隻是一隻比較聽話乖順又好看的小貓或是小狗。
    也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卜誌修平時幾乎很少能想起來何三花這個人，現在知道人被送走了，他倒是念念不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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