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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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時!
    等挽香閣的人走後,良時睜開眼,一臉狐疑的看著葉貓,葉貓被她看的心裏發毛,“良時,你這樣貿然跑去那樣的地方太危險了,我就是看你出門才跟著你的。”
    良時告訴葉貓,自己必須要見枕酒,葉貓與良時商量,挽香閣的鳶娘對去找枕酒姑娘的人戒心很重,不然也不會發生今晚這樣的事情,今天已經說了兩人是夫妻身份,剛剛挽香閣來人其實也是想證實這一點,幸虧自己早有預料的收買了店家,而且又把自己的東西放進了良時的房間,這樣挽香閣的人才會信兩人同住一間房,確認是夫妻身份。葉貓又附耳良時,悄悄說了主意,良時細想了想,便答應了。
    次日黃昏,葉貓帶著男裝的良時,再一次進了挽香閣。鳶娘好奇的看著二人,“公子,您這是哪一出?”
    葉貓直言不諱,當然是找枕酒姑娘。鳶娘仍然不肯,葉貓附耳鳶娘,說自己與夫人生了氣,夫人懷疑自己來江南就是為了枕酒姑娘才終日鬧著,整日纏著要見見這枕酒姑娘,鳶娘捂嘴笑著,“等著,我去幫你問問。”
    其實鳶娘並沒有去找枕酒,而是去找了昨日那位男子。
    “主子,昨日我的人去查過了,那人沒有撒謊,確實是江都人。”
    其實葉貓一開始就覺得這挽香閣不簡單,當年牽扯的舊人都沒了,沈貴妃利用過水華,就不可能放過可能知道些什麽的枕酒,而枕酒能在這裏安然無恙的呆了這麽多年,必定有人暗中護著,所以暗地裏查了這挽香閣,果然查到,挽香閣的鳶娘不喜京城來的人,說是曾經傷過心,葉貓卻是不會信的,所以早就防備了這一手,鳶娘查的隻會是自己想讓她知道的。
    鳶娘帶著葉貓和良時到了枕酒的房間,房間陳設雅致,中間用珠簾隔開,外邊的牆上掛著幾幅名貴字畫,案幾上有未完成的書法臨摹帖,良時想著這枕酒姑娘定是一個才女。
    掀起珠簾,隻見枕酒穿著一襲水藍色的絲裙,領口微開,酥胸半露,麵似芙蓉眉如柳,良時忽而想到李白為楊貴妃作的詩,“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心中感慨道果然一方水養一方人,江南的姑娘們個個若風拂柳,婀娜多姿,若是枕酒與鳶娘站於一處,則如漢時“飛燕合德”,鳶娘嫵媚嬌豔,枕酒溫婉柔美,也是絕代雙姝。再想想自己在京城所見的美人,多是如沈貴妃那般典雅端莊,少了幾分纖巧,良時又想到自己的母後,那般風華絕代,麗若春梅綻雪,可惜香消玉殞。
    葉貓則覺得,美則美矣,千嬌百媚終究是一副皮囊而已。
    枕酒看清來人,一個明媚俊雅的公子,另一個,似是個女兒家,身材嬌小,容貌清麗,有如空穀幽蘭,也是個佳人。
    枕酒淡淡開口,“不知二位來找枕酒有何事?”枕酒想著這二人分明不是來青樓取樂的,可是卻指明要找自己,自己又從未見過這二人,心裏有些疑惑。
    葉貓搶先開口:“我們來自江都縣,那日上元夜見到姑娘,覺著姑娘似是故人,故而前來求證。”葉貓不知道這個枕酒到底知道些什麽,也不知道她立場如何,隻能一步步試探。
    枕酒聽了二人的來曆,疑惑更深,來自江都縣,卻說是故人。莫非……葉家?枕酒眼中帶了些恨意,若不是當年的事情,爹爹不會死,自己如今也還承歡膝下,是個待嫁閨中的小姐,何曾淪落至此。“二位想來認錯了,我從未見過二位。”
    良時想要說什麽,葉貓拉住她,想著枕酒剛剛的眼神,怕是這件事沒有那麽容易從她口中知曉,於是恭敬客氣的說:“想來是我們認錯了,今日姑娘摘了麵紗,倒是不像了。”
    枕酒見狀,心中想著莫非真的隻是誤會?葉貓則拉著良時趕緊離去了。鳶娘見二人離開,則問枕酒這二人找她何事,枕酒笑了笑說沒什麽,就隻是個誤會。鳶娘聞言,才真正放了心,囑咐枕酒好好休息。
    回到客棧,良時麵色有些不忿,想著葉貓還真以為自己隻是要見見枕酒,什麽都沒有問出來,卻又不好發作,畢竟自己也沒有和葉貓說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確實也不能怪他。良時想著得瞞著葉貓再去一次。
    葉貓看見良時的神色,知曉她心裏想什麽,隻是兩人都還沒有說破,自己也不好貿然告訴她真實想法。這枕酒分明對當年的事情心生恨意,不願見當年的人,又怎麽可能從她口中知道什麽,葉貓又擔心良時再私下行動,倒時會有危險,於是拉過良時,笑咪咪的說:“良時,你是不是對枕酒姑娘很好奇?不如這樣,我們這幾天先在附近打聽打聽枕酒姑娘的事情,再作考慮,如果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幫你。”
    良時眉頭一皺,葉貓從一開始就從來沒問過自己為什麽對枕酒感興趣,為什麽要打聽枕酒的事情,卻一直暗地裏幫忙,他是真的不好奇還是他根本就知道,良時有些懷疑。
    葉貓見良時思索的模樣,知道她怕是已經起疑,若是她知道之前引導她懷疑沈家的事情是自己做的,雖然自己當時隻是為了阻止她和沈清的婚事,並不是真的要將她牽扯進來,但是葉貓沒想到良時的心思竟如此縝密,居然一步步查了起來,所以葉貓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隻好等著良時先開口告訴自己。
    葉貓則是溫柔的摸了摸良時的頭,“良時,你想做的我都會幫你,你不想說的我也不問,好不好?你可以信我。”
    良時一怔,卻覺得自己有些殘忍,良時喜歡沈清,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葉貓喜歡良時,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變成了一個人利用另一個人的愛嗎?不,良時不想,自己已經和沈清定了婚事,就不能再有別的想法生出來了,所以良時還是不打算與葉貓明說,不願意牽扯他進來,選擇了沉默。
    葉貓以為良時仍是不信任自己,她喜歡沈清,心裏沒有他,信任也不肯給他,可是又沒有辦法放任她,隻得小心試探的幫著她。
    這日,花月和寧七上街買了紙鳶,說是天氣甚佳,在城裏玩了這麽些天已經玩遍了,不如去城外放紙鳶。葉貓也覺得好,江南山清水秀,聽說出城不遠有座碧姑山,景色宜人適合出遊。
    於是次日清晨,一行人出了城,來到了這碧姑山,寧七問起這碧姑山的“碧姑”二字是哪二字,可有緣由。眾人皆不知,沈清則說幼時父親曾到過江南遊玩,回京後說起過這碧姑山,原這碧姑是一名普通婦人,有一日她撞見自己的夫君與他人苟且,還要逼她做個下堂妾,碧姑一氣之下便從這山上跳了下去,世人驚歎她的勇氣和行為,所以命名為碧姑山。沈清又說,其實這也隻是個故事而已,並不可信。
    寧七則聽得十分認真,讚歎這女子果真驚世駭俗。葉貓則覺得這是一個愚蠢的婦人,這樣一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人。良時想了想,“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說的不正是這樣嗎?如果沈清他日納妾…,不過也不可能,公主的身份總還是有些好處。
    行至山間,清晨的雲霧還未散盡,山穀似乎蒙了一層輕紗,朦朧而神秘,當第一縷陽光灑下來的時候,整座山閃閃發亮,似是渡了一層金光。
    花月對於遊玩總是很有興趣,良時已經有些小累了,可是花月還是跑跑停停的,寧七則緊跟在花月身後,好像怕她走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