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鬼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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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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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鬼魅一般,來去無蹤。
    狐狸眼泛著陰鷙的光,把幾人看得都有些呆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其中一刺客厲聲慘叫起來!
    “啊!啊!”
    那人心口瞬間燒了個大窟窿,血液如柱的噴湧出來,很快就叫不出聲,一頭栽倒在地上。
    餘下的人緊盯離盞手裏的怪異兵器,大駭!
    驚詫歸驚詫,但這些刺客素養極好,即便那玩意兒詭異異常,但也知道時值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萬萬沒有退路可言。
    立馬,幾人眼色都不用做,全憑平時的默契和配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上去。
    離盞反應倒是很快,握著激光刀就是一個橫掃千軍。
    但奈何巧兒站在他們當中,這一掃便無法痛快淋漓。
    左邊的一個被她削了腦袋,激光刀便生生頓在巧兒手邊,右邊兩個刺客卻已奔至眼前。
    一人拿刀朝她握激光刀的手腕砍,一人用手去擒她的脖子。
    離盞避刀縮手,激光刀“砰砰”落在了地上,緊隨著脖子一勒,腳下懸空,整個人就被拎了起來。
    “咳咳咳……”
    所有的重量都掛在脖子上,離盞一絲一毫的氣都喘不上,喉嚨痛得直咳。
    她朝著下麵望去,巧兒已經徹底嚇呆了,看著地上的斷頭殘屍不停的後退著,似是要被嚇瘋了一般。
    身下高高將她勒舉起的男人,也瞧了自己慘死的同伴一眼,隨即抬頭凶神惡煞的瞪著她,本就力大無比的麒麟臂,肌肉狠狠運勁,收縮得有些發抖,直把離盞纖細的脖子勒得咯吱咯吱作響。
    離盞吃痛,胡亂蹬著腿,兩手使命的扒拉著刺客的手指,卻撼動不得分毫。
    刺客幾乎是從嘴縫兒裏擠出來的話。
    “你個臭婊子,竟然一連折了我兩個兄弟!老子非活活把你脖子勒斷不可!”
    “咯吱咯吱……”更加毛骨悚然的骨肉相壓聲。
    離盞的兩雙小手兒無力的垂了下來,腳尖也開始漸漸繃直。
    那雙最是好看的狐狸眼不自覺的上翻著,勒得她魂魄都快出竅了。
    到底是誰起了狠心要殺她呢……
    將死之時,什麽都做不了,隻得想想這種問題。
    可意識承載不了她的疑惑,正慢慢的淡去,脖子上的疼痛感也越來越弱,身體也越變越輕,如鴻毛一般飛飛浮浮,慢慢化作虛空中的一粒塵埃,連自己都感覺不到。
    真是見鬼……一天兩次都走到鬼門關了呢……
    “嗖。”
    一陣清冽的風從她身前掃過,隨即傳來男人短促的悶哼聲,打斷了她“化煙”的過程。
    魂魄在驚擾中歸了身體,她睜了眼縫兒,見一個白色影子破船而入。
    那窗戶不算大,來的人卻身輕如燕,伸手一支便躍到了跟前。
    掐著她的刺客怒目瞪著白衣少年,身形卻似被什麽桎梏住了一般,卻呆如木雞的沒出手。
    另一人倒是大喝“千山殿?!”
    隨即舉刀而上,直朝著少年天靈蓋劈下。
    少年不避,反而順手花盆裏摸了塊石子兒彈了出去。
    “嘭”的一下清響,打到了那人咯吱窩下,那人也變成木頭一半,定著不動了。
    少年伸手推了他一下,那人直挺挺的到底,又走到另一個刺客麵前,將他勒著離盞的那雙手一掰,離盞就如失了花萼的朵兒,輕飄飄的落了下來,被少年接入懷裏。
    那懷抱比起顧扶威來算不得結實,卻來得異常及時,又讓人踏實。。
    離盞動彈不得,隻能由他抱著。
    空氣一下湧入肺部,她猛得一吸氣,止不住的大咳。
    少年忙用手輕輕托著她的脖子,讓她咳得順暢些。
    然就是這樣,也咳得青一陣紅一陣的。
    如此過了良久,離盞才漸漸平息下來,眼裏早已因痛和窒息裝滿的水漬,盈盈亮亮的就是不肯落下。
    少年舉了舉袖子,將雪白的蠶絲綢子攢了一圈在手上,正要抵上她的眼角,又怕那包了邊的銀絲偏硬,換了個角度輕輕挨在她眼角,把淚都給吸了去。
    眼裏終於澄澈明朗,少年樣貌也在視線裏漸漸清晰。
    輪廓算不得淩厲,倒也清瘦分明。
    眼睛透徹明亮,似星辰那般好看。
    這容貌生得熟悉,離盞一眼便認出是她的寶貝病人——長音!
    但同樣的人,如今卻幡然有了不同的氣質。
    眼裏的純良絲毫沒變,但褪去了從前的稚嫩,添了許多內斂和從容。
    這大概才是他心智完全的樣子,真真是個妙人。
    離盞心中大喜,大有種鐵杵磨成針的得意,想以前那樣碰碰他的臉,才想起他現在已不能當個小孩子看了,驀然縮了縮手。
    “長……咳……長音……”
    長音見她脖子上的青紫痕跡,不由輕擰了眉。
    “你喉嚨有傷,不宜過早發聲。”
    離盞劫後餘生,心情激動,哪裏會聽得進他的勸。
    她忍住喉嚨裏的痛,又道“你……你如何會來……”
    “在下……”他眼睫輕輕扇了扇,十分輕盈好看。“在下今夜要出京,本是想給阿離留封書信就走,結果發現你屋子裏有異動,便進來了。”
    “你……你要出京……咳咳……你可是要回千山殿……”
    長音點頭。
    “那……那你的……”
    “阿離的藥我已收到,現下病已痊愈,你再不必掛心。”
    噢……真是懂事,她還沒問出口,他便知道她想問什麽。
    少年轉頭望了望兩具殘屍,一個腦袋被削了下來,一個更是心窩子都不見了。他眼裏的驚色越來越多,但到底沒說什麽,繼而又望了望兩個被他點住穴道的刺客。
    “阿離可知他們是什麽人?”
    離盞本想說,他們或許是顧扶威的人。
    但想想祁王府的實力,和馬上就要回門派的長音,覺得他那般純透的性子,還是適合呆在山裏,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十分不想牽累於他。
    離盞默然搖頭。
    “那阿離可是惹了什麽麻煩?”
    嗯,她惹了個甩不掉的大麻煩。
    但離盞照舊搖頭。“近來……一切都好,咳咳……今日鬧成這樣,我……我也想不通是為何……”
    “阿離想把他們交給官府處置嗎?”
    離盞望著這一地狼藉,確實不好收拾。
    殷紅的血液漫過了少年的鞋底,把纖塵不染的一雙白靴都浸得有些濕了,然而這樣髒汙的畫麵卻也掩不住他幹淨絕塵的氣質,仿似那淤泥中開出的一朵白荷,卓然通透。
    離盞隱隱看得走了神,若不是她猛然被那個心髒都被燒空了的屍首一怵,她都要忘了自己是用激光刀殺的人。
    糟糕,這兩具屍體是絕對不能留在這的!
    之前在惜晨殿就用這激光刀留下些線索,要是屍體交給衙門,必會被細細盤查。
    畢竟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何能應對四個高手,且還把兩人殺成這副觸目驚心的慘狀?
    到時候一驗屍,難保不會和惜晨殿裏的灼燒痕跡聯係在一起,要是暴露了,她這輩子也就別想翻身了。
    離盞緊著一雙黛眉,不知該怎麽辦。
    淼淼一定去叫幫手去了,再過幾盞茶的功夫,南院的人就該過來了。
    他們才三個人,且不說這一地狼藉,血流滿屋該如何打掃,單是這兩具屍體就不知該如何掩藏。
    “阿離?”
    離盞愈發為難。
    “阿離不想把他們交給官府是吧?”
    離盞抿唇,不知該如何同他解釋。
    長音見她發愁的樣子,便再次確定了。
    “阿離若是信得過我,不如交給我罷。屍體我有辦法運走,剩下的兩個刺客……剛好可以關在千山殿的囚崖上,待審問出什麽,我再傳信與你,你便可早做提防。”
    他……為什麽都沒問她,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承了下來?
    這可是屍體,外加兩個刺客,以後要是東窗事發,出了紕漏,他如何撇得脫幹係?
    況且他一個小小的門徒,聽命於督教的命令回山,又是偷埋屍體,又是回押刺客的。
    門派裏的人問起,他如何說?
    門派裏的人不同意,他又怎麽辦?
    再說,偌大的千山殿,雖比不得朝廷那般複雜,但門派鬥爭也總歸是有的。
    他要是因此悖逆師命,或是受了懷疑落了汙點,以後在門派之中怎麽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