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甚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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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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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采宣很不滿意孫公公的態度,但礙著自己這身奴才打扮,不好在路上數落他,一路壓著氣進到了惜晨殿。
    侍衛抬頭,一眼就從宮女裏把白采宣認了出來,十分自覺的幫她拉開了門。
    孫公公心知自己方才得罪了她,招呼得也格外小心。
    “白小姐,您裏麵請。”
    “哼。”白采宣發出一個鼻音,把食盒交給裏麵的丫鬟提著,昂首闊步的走了進去。
    她掀開珠簾,打望了一番,床榻上沒有顧越澤的身影,於是又移開視線,在房間裏細細掃了一圈,見顧越澤坐在桌邊,背朝著她。
    一宮娥正幫他輕輕揉著背。
    白采宣瞧著那雙雪白的小手,一下一下落在他的肩膀上,眼縫兒越眯越緊。
    那宮娥也察覺到白采宣遞來的目光,為難的朝顧越澤看了一眼。
    顧越澤閉眉正享受,離盞不悅的走過去,揮退那宮娥。
    “你先下去吧。”
    小宮娥小心翼翼的看看白采宣,又看看顧越澤,顧越澤沒吱聲,於是她輕輕諾了一聲,躬身退了下去。
    簾子裏,就隻剩他二人。
    白采宣垂頭瞧著他,驟然晃見他黑腫的手指並未包紮,大驚。
    “殿下,您的手怎麽不纏白紗?”
    ”無礙,太醫說不用包紮,就這樣晾著反而好得快些。”
    “怎麽又變卦了,之前不是一直包著麽?”
    顧越澤冷悠悠的移開目光,看向桌上那封信。“你不用操勞這些,先想想你自己的事。”
    提及此,白采宣不大好意思,禍是她闖的,且還闖得不小。
    看顧越澤的臉色,似乎也不太高興。於是,她不敢像平常那般造作,換了一副委屈的模樣,拉了凳子也坐到他身邊,把頭親昵的靠在他肩上。
    “殿下,你不知那小狐狸精多有本事,她不僅有祁王府撐腰,還能讓千山殿的人為她賣命,可她明明就隻是個民家的庶女罷了,這其中必有蹊蹺。”
    “你動離盞做什麽?”顧越澤的聲音略顯得有點冷,直把白采宣給問愣住了。
    她以為,顧越澤會把重點放在千山殿上,誰知他既不好奇起疑,也不問現下情況如何,直接問她為何要這麽做,且還是質問的口氣,他胳膊肘在往哪裏拐?
    “殿下,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東宮采選上,是她故意讓宣兒出醜,宣兒臉上的傷,也是她害成這樣的。我就不能給她點顏色嚐嚐嗎?”
    這話,她以前就在他麵前說過了,他也耐心開導過她,現如今又拿這兩個借口來念叨,耳朵聽起繭子了。
    他就不明白了,女人成天妒來妒去有什麽意思?
    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更何況他是未來的天子,後宮百花齊放是遲早的事,若她連這個都看不開,待在後宮裏早晚都是個麻煩。
    “殿下為何不說話?是覺得宣兒過分了?“
    “宣兒!您將來是東宮的太子妃,何須在這種事上整日計較,弄得自己這般狼狽?”
    白采宣難以置信的抬起頭,定定看著他“殿下這是在責怪宣兒?”
    “此事,的確是你魯莽。”
    白采宣嘴皮子顫了顫,提起半絲笑來“好,殿下既怪罪是宣兒的錯,宣兒自己承擔便是,不叨擾殿下養傷了。”
    白采宣拂袖而去,顧越澤瞧著那忿然離席的背影,心裏好生煩躁。
    這女人,平日驕縱,倒也顯得可愛稀奇,就是生氣的時候沒個分寸,仗著她爹是宰相,就篤定他每次都會哄她回來。
    但次次都是這樣,哪個男人受得了?
    每次都想隨她去了,但又恨自己沒有能耐離開白家的助力。
    尤其是現在,他手指殘缺,朝中已頗有微詞,這時多一份勢力,便多長了一張嘴巴,他未來的這位丈人,在朝中就比皇上的金口玉言差了一小截。
    所以,越是緊要關頭,越不能得罪了白家。
    顧越澤看著那身影頭也不回的越去越遠,心中很是惱火,咬了咬牙,還是叫住她。
    “宣兒!”
    白采宣也是憋悶,以前顧越澤叫她第一聲,她肯定是不會回頭的。
    但這回禍闖得太大,要叫她跟自己謹慎古板的父親坦白,她是一百個不願意。再加上顧越澤今日心情也不太好,多半是上午出宮,出了什麽別的事,她也不敢一直同他慪著。
    白采宣頓住腳步,回頭望他。
    “說兩句不好聽的,你便使氣,本宮還不是為你好,怕你日後再這樣莽撞,就收不了場了。”
    話雖然沒以前哄她時來得溫柔,但到底是軟了下來。
    白采宣瞪了她兩眼,最終還是妥協,扭捏兩步走到顧越澤麵前。
    “那現在可怎麽辦?”
    “怎麽辦?這麽大樁事請,你動手之前也不掂量掂量你派出去的人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教訓一個小丫頭罷了,竟還把人折了進去。你倒是說說看,你點選的人都是些什麽酒囊飯袋?”
    “殿下又要說教!”
    白采宣原本打算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好讓他拿主意的。誰知越澤一開始就這樣排揎她,她若再告訴他,其中兩個門客是被離盞殺的,他還不知道要如何譏諷她呢。
    “父親親自選進來的門客怎會有錯?還不是運氣不好,偏偏遇上了千山殿的人。”
    如此,顧越澤倒不好再說什麽。
    “那幾個門客什麽身份,你問清楚了沒有?”
    白采宣坐下來,“問了,以前在南蜀一帶混江湖的,惹了不少仇家,是父親幫他們換了身份,到京城來重新過活。”
    “來京城多久了?”
    “三個月?好像又有四五個月,或者半年?”
    “到底是多久?”
    白采宣嫌他問話太過嚴肅,嗔了他一眼道“這有什麽要緊嗎?”
    “自然要緊,來得愈久,認識他們的人就愈多。”顧越澤的表情把她最後一點底氣嚇的蕩然無存。
    “至多就半年吧……”
    “你可有派人去衙門守著?”
    “有的,這個自然是有,但我不怕她報官的。”
    “還留了兩個活口是吧?”
    “是……”
    “好,待會你回府,把沒死的那兩個的家世給翻出來,既做了門客,你父親不可能不查清這些。我到時候讓孫福正送你回去,你把他們住哪,家裏幾口人,這些統統說給孫福正聽,他會派人去辦。”
    “辦?怎……怎麽辦?”
    顧越澤眼裏有些不耐煩,這都是尋常的規矩,她卻不懂。
    “你知道殺手的行規嗎?”
    “我知道……他們若是被擒,一般都會選擇自盡,不會背叛主子,因為主子知道他家人在哪,他若背叛,全家性命不保。他若守規矩,還能給家裏送一比善後錢。但既然他們懂規矩,我們怎麽還要……”
    “倘若對方也找到了他家人,把他家人先行帶走安置了呢?養狗反被狗咬的事情,出得也不少。”
    “可離盞她哪有這個本事,那些都是南蜀的人,家遠著呢,她顧得上嘛……”
    “你不是說,她和千山殿的人有瓜葛?”
    白采宣沉默。
    “倘若真是千山殿的人就麻煩了。江湖人遇上江湖人,憑千山殿的本事,單看招式,就能認出那門客的以前的門派。門派一旦確定,甭管他們開不開口,慢慢查就是了。”
    白采宣沒想到事請會這樣棘手,有些懵了。
    她纏上顧越澤的臂膀,“那這樣說來,咱們就算先製住那兩個活口的家人,或許也還是會被查出來了?”
    “你莫慌,回去把他幾人的房間都收整幹淨,該燒的燒,該扔的扔,到時候就算查到白府,那也是他們的一麵之詞,你不認,又沒有收留過他們的證據,一樣是不行的。”
    白采宣想了一想,歡喜道“對,還是殿下棋高一手。”
    她滿目崇拜的看著他。論耍手段,她還是很信任顧越澤的,否則當初清清白白的一個黎家,上上下下兩百多條人命又是如何被他玩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