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護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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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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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尺連連點頭“而且我已與她斷絕了父女關係,她不再是我離家的庶女,還請連坐之罪上,殿下能網開一麵。”
離尺說完,淚涕如流。
他一邊拭淚,一邊從懷裏取出一疊紙來,遞到諸人跟前。
孫福正替他接過,把紙一抖開,裏麵赫然印著兩個血淋淋的巴掌印,是父女斷絕書。
“你先起來。”顧越澤道。
離尺吸了吸鼻涕,拍拍膝蓋站了起來,對著離盞嗤之以鼻“早知她今日會做出此等謬舉,十八年前就不該把她生下來!”
“嗬……”
顧扶威嘴裏發出一陣奚落的笑聲,他盯著手裏的布偶,任憑離家父子是如何鬼哭狼嚎,他都從未把目光移開過。
“你的的確確不該把她生出來的,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謀逆的罪名往自己女兒頭上扣,天下安有你這樣不負責的父親?”
離尺渾身一緊,當場愣住。
在巫蠱布偶的事情上,他真的沒有冤枉離盞,但祁王的脾氣,他是在自家內院見識過的。
丫鬟阿蓮的腦袋在他刀下橫飛出去的場麵,他想想都渾身戰栗。
倘若顧扶威有心向著她,他即便沒有冤枉離盞,也是心懼得緊。
可祁王近來待她不是十分一般嗎?
怎現在又會出言幫她……
離尺誠惶誠恐道“王爺的話,小人聽不明白。事發當時,家裏十幾口人都在一旁看著,原石道長也可以作證,東西是從她床底下搜出來的,不是她,又能是何人?”
顧扶威犀利的掃視著麵前的人,那狹長的眼睛裏寒光熠熠。
離家人唰的一下同時低下頭去,避過鋒芒。
柳尚書也是一樣,八成是因著祁王退了柳府禮品的緣故,以為祁王對柳府有成見,也不敢再中間搭腔。
至於那個柳鳳顯,嗬……顧扶威心中冷笑。
他不是喜歡離盞嗎?現在離盞都要被冤枉死了,他就在一旁幹看著,連個屁都不敢放,什麽東西?!
顧扶威嚴肅道,“誰先發現的這個布偶?”
離家眾人低頭相顧一眼,最後齊齊望向離筱筱的乳娘看去。
乳娘身子一僵,離筱筱心裏也隨著一咯噔。
“誰?”顧扶威又沉了幾分。
離筱筱用眼神催促乳娘,乳娘顫顫巍巍的從人堆裏走出來,離著顧扶威一丈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她一直垂著頭,蠟黃的一張臉在顧扶威的凝視下褪去最後一絲血色。
“是……是小人……”
顧扶威上下打量這乳娘,“你如何發現的?”
祁王——傳說中的西域霸王,正在審她……
乳娘腦袋裏一片空白,甚至不知自己怎麽來的東宮,又為什麽要來淌這趟渾水。
“道道道長說……二小姐的小蘭院裏有髒東西作祟,當時……小人當時……小人跟下人們一起檢查二小姐的房間,小人看到床下有個箱子……便拖出來檢查,裏麵是些衣物……奴才把衣物一件一件的翻出來,翻到一半,就看見這個布偶……”
“你碰過布偶嗎?”顧扶威毫不停頓的問。
“什……什麽……”
“王爺問你有沒有碰過那個布偶?”緒王解釋道。
乳娘不安的搓手,比栽贓的時候還要緊張。
祁王的話好像是在給她下套。
她該怎麽答?
布偶是她栽贓在箱子裏的,她當然碰過。
所以,這話該反著答吧?
可當時這麽多人看著,她後來到底有沒有碰過布偶,自己卻跟做夢似的,記不清了。
倘若回答說沒碰過,可她實際又碰了,祁王反過來問其他人,會不會就露餡了?
乳娘急得不行,微微撇頭與餘光看向離筱筱。
離筱筱雙目緊垂,睫毛也瑟瑟發抖,根本不敢看她。
乳娘更是緊張“小人……小人當時……”
顧扶威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像一把匕首擱在她的喉間。
“你隻需說有,或者沒有。”顧扶威一字一頓。
應該是沒有碰過的……對,當時她栽贓完了,心裏都後怕得不行,怎麽敢再碰那個布偶?
乳娘咬了咬牙,孤注一擲,“沒有,小人不敢碰……”
“你確定?”
顧扶威挑眉笑著,叫她一時吃不準,怕自己答錯了。
想改答案,又怕顧扶威是存心詐她。
乳娘搖擺不定,最後怯怯的點頭“確定,小人……小人確定。”
顧扶威兀地的把巫蠱布偶扔在了地上。
眾人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震住。
巫蠱布偶縱然肮髒,但布偶本身象征著太子,他如棄敝履一般將布偶隨意的扔在地上,這……這……這豈不是對太子不敬?!
眾人瞠目結舌,可誰都不敢出頭,隻好目瞪口呆的朝太子看去。
太子喉頭滾動了一番,眼瞧著布偶在地上翻滾兩圈,抵在了他明黃色的靴子上,卻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罷了,太子都裝作無事,他們又能說什麽呢?
顧扶威行事超規越矩慣了,皇上也不曾拘束過他,就當他是厭惡巫蠱之術,才做出了無心之舉。
顧扶威抓過布偶的手,食指和拇指疊在一起搓了搓,上頭赫然留下一層金閃閃細沙。
“諸位瞧見了麽?布偶的袍子不是染的,是用色料塗的。”
“這有什麽不妥嗎皇叔?”緒王道。
“沒什麽不妥,就是新塗的色料浮色太多,容易沾在手上。”
此話一出,離筱筱已知大事不妙。
顧扶威低頭陰測測的一笑,對著乳娘喝道“手攤出來。”
乳娘一直揉搓的手驀然地停住,不敢再動,她一下子慌了,隻恨自己方才怎麽不搓得使勁兒些。
孫福正見乳娘遮遮掩掩,不由高聲斥道“聾了你!王爺叫你把手攤出來你就攤出來!”
乳娘眼瞧著避不過,隻好瑟瑟索索的把手伸開。
諸人引頸朝她手上看去。
起先並未發現像顧扶威手上那樣明顯的金色斑塊,但孫福正上前,用拂塵抬著她的手翻來覆去找了一遍,餘暉下,手腕翻轉,她兩手就閃著星星點點的金色。
孫福正大驚,“殿下……果真她手上有色料的粉末……”
顧越澤疑心一起,麵色唰就沉了下來。
“你不是說你沒碰過布偶嗎?”
跪坐在地上的離盞朗聲道“殿下,嬤嬤說的‘沒有碰過’是指栽贓我之後沒有碰過,至於栽贓我之前嘛……”
“小人……”乳娘渾身發冷,抖如糠篩,站著像一灘軟泥,“小人年過半白,腦袋不太靈光,方才應該是一緊張,就記岔了……還請殿下恕罪,還請殿下恕罪……”
“記岔了?這種事情也能記得岔?殿下,要不要拖下去賞一頓板子?奴才看她那樣子,未必說的是實話。”孫福正提議道。
顧越澤思慮著正要點頭,顧扶威出言攔住“一把老骨頭,一打就打死了怎麽辦?萬一她身後還有指使的人,豈不還能繼續在暗中作祟?”
“那皇叔覺得……”
“殿下莫急,本王自有辦法查清是誰在撒謊。”
顧扶威隼一般的目光掃了離家一眾人,一片黑壓壓深埋的腦袋愈發緊埋。
他閑庭信步的踱起步子,悠然道“做這個巫蠱布偶的人,想給布偶弄身明黃色的袍子,奈何市麵上沒有明黃的綾羅綢緞,隻好用色料代替。金色的色料雖不多,但寫匾,瓷器描金,都用得上。諸位平日富足慣了,凡事都有下人代勞,即便見過這金色的色料,也不知它打哪來的。”
緒王撓撓頭“皇叔你是在變著法挖苦我們呢?皇叔在西域,一年關扣都是多少。”說罷,又十分好奇的盯著顧扶威指尖的那一溜金色。
“小侄以為,金色的色料就是金子磨成粉做的,哪裏都能製得。怎麽,這裏頭還有講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