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意外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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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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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盞從上官家的府邸辭別,阿木和巧兒都覺得她瘋了。
    一前一後的圍著她。
    “天女,那幅畫很是詭異,在下看來,你不宜去碰……”
    離盞不好向阿木說自己不信鬼神,畢竟以她天女的身份,就是類似鬼神的存在。她若否定了鬼神,亦是否定了自己的作用,這叫那些堅信讖語的百姓當如何自處?
    再者……她現在心裏也亂糟糟的。
    那個同黎盛一模一樣的男子,那個一直在夢中反複出現的和尚……
    和尚沒有手腳,與讖語中的傳說中的人棍高僧一模一樣。
    一切都太過巧合。
    她甚至懷疑起自己的“無神論”,開始思考起“宿命”兩個字來。
    “小姐,您今兒個是怎麽了?方才在上官家,奴婢就瞧您怪怪的,好像神跑了似的,可把奴才也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你也跟著那上官瑾瑜一起中邪了!”
    “不是……”離盞無從解釋這其間原因。“我隻是覺得上官瑾瑜的病十分蹊蹺罷了。”
    “小姐也覺得蹊蹺啊?奴婢還以為你已經想到對策了才要去找那幅畫……既然是這樣,那奴婢也覺得阿木說得對,咱們別去沾染什麽狐妖畫像了,萬一真是那鬼神……”
    離盞橫眉剔了巧兒一眼,巧兒立刻閉嘴。
    溫宿遭了瘟疫,城裏的人吃飯都困難,但凡有點錢,都用來買藥治病了。
    所以,黑市裏除了藥材鋪子還紅火,別的鋪子都相繼關門。
    三人去到黑市,根據上官夫婦的所述,找一家“千居圖”的字畫鋪,鋪子找到了,門沒開。
    左右打聽,聽說那老板早就出了城,到別的地方另謀生路去了。
    離盞站在鋪子外頭,看著門框上的飄蕩的白色蛛絲有些失落。
    人走了,值錢的物件肯定也帶走了。
    字畫很輕,方便攜帶,應該不會落下多少。
    或許那張“狐仙圖”已經……
    如果是這樣,那線索就徹底斷了,想治好上官瑾瑜,幾乎不可能。
    可是來都來了,離盞不想就此放棄,萬一呢?
    萬一那幅“狐仙圖”貶值嚴重,老板怕賣不出去,又或是嫌棄它帶來噩運,不想留在身邊,那便太好了。
    離盞心存僥幸。
    “阿木,你身手好,看能不能從哪裏翻進去,將門打開。”
    “是。”
    黃裙子的小姑娘幾步助跑,兩手一帶就翻上了屋子,像隻黃鸝鳥似的靈巧。
    她四下搜尋一圈,從煙囪裏鑽了進去,繼而門裏傳來響動聲,須臾過去,門就開了。
    阿木扇著空氣裏的浮塵,咳嗽著,“咳咳……”
    離盞和巧兒捂著口鼻進去,未免旁人閑議,把門給帶上了。
    房間裏黑漆漆的,地上櫃子上都積了厚厚一層灰,離盞抬手用指尖在一本書冊上抹過,“詔蘭調”三個字印入眼簾。
    好書,但不是真跡,隻是做工很糙的的拓本。
    這本書在市井間流通極多,早就被拓爛了,值不了幾個錢。
    “咳咳……這是不打算回來了麽?弄得這樣亂!”巧兒抱怨中從袖子裏掏出絲巾掛在兩耳上。
    “難說,商人嗅覺靈敏,發現溫宿兆頭不對,卷家而逃不是沒有可能。你們找找看畫。”
    “是。”
    三人擼起袖子開始翻箱倒櫃起來。
    巧兒倒是習慣和離盞一起為非作歹了。
    但阿木是委實不適應。
    她好歹也是龜茲府尹家的女兒,自小就教養得很好,別說偷雞摸狗沒做過,多食人家一粒大米的事都不曾有。
    而今卻趁著商人逃亡之際,偷偷闖進屋翻人家的鋪子……
    實在不是君子之舉。
    她偷偷瞄了離盞一眼,心中對她天女的身份有些動搖。
    讖語中如此完美的天選女子,真就是她這副脾性?
    正想著,一陣細小的響動從屏風後頭傳來,阿木猛地抬頭,離盞和巧兒都在她身旁,她立刻警覺起來。
    “誰?!出來?”阿木用西域的話輕吼了一聲。
    離盞和巧兒沒察覺響動,又都聽不明白她在吼什麽,隻是察覺她神情不對,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看著她。
    “阿木姑娘,怎麽了?”
    噓——
    阿木作了禁聲的手勢,慢慢伸手摸住刀柄,緩緩的拔開刀鞘。
    安靜的鋪子裏,胡桃木做的刀鞘和金屬相摩擦的聲音在耳側廝磨。
    隻見阿木忽然脫手,彎刀如回旋的巨鏢飛了出去,噌的一下穿透了屏風。
    屏風露出一個大洞來,破洞裏一閃而過一個陰暗的影子,霎那間,銅鈴抖動,丁零當啷,不辨方向。
    屏風後頭走出來一個麵色發青的男人。
    烏藍色的袍子沒住了他的雙腿,隻露出上翹的金色靴尖,袍子上串著的鈴鐺隨著他的步伐晃晃悠悠,卻又安靜得失了聲響,很是詭異。
    好像那鈴鐺響不響,根本不是動靜說了算的。
    離盞一眼就認出他來了,他就是青陰教的教主——黥麵靖人。
    自從顧扶威把她從他手裏劫回來,,離盞還以為再也不會遇上他了,怎知這人鍥而不舍,竟追到了溫宿來。
    他雙手背在後頭,衝離盞陰陰一笑,露出一排獸齒。
    “離姑娘,許久不見,你可有想念鄙人?”
    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尖細。
    阿木立刻把離盞擋到身後,提防的盯著他背在身後的雙手。
    那人瞟了阿木一眼,笑著讚了一句,“姑娘是個練家子,不過,不用那麽緊張,我可不是來打架的。”
    “那你來做什麽?”
    巧兒質問他,他壓根不理,隻直勾勾的盯著離盞,對著離盞這身華麗麗的打扮上下打量了一番,眼裏帶著欣賞之色,連連點頭。
    “你果然成了天女。從我在珠唐帶走你的時候,我便知道你會成為天女。”
    這話離盞倒不覺得他是馬後炮。
    當時黥麵靖人當著顧扶威的麵說過一句話,“我大約能猜到她是何許人了。”
    而今看來,他大約的確猜到她會成為以後的天女,然而當時的離盞並不知曉他話裏的含義。
    “我該怎麽稱呼,是一如既往叫你離姑娘,還是還尊稱一聲天女?”
    “嘭”的一下,阿木直接踹飛了一個凳子,黥麵靖人折身擦過,撲了一身的灰。
    “大膽!天女豈容你如此……”
    離盞拉了拉阿木的袖子,對著黥麵靖人道,“無妨,你愛怎麽叫我,就怎麽叫我。”
    黥麵靖人撣去身上的灰塵,“那我還是叫你一聲離姑娘親切些,天女這種騙鬼的東西,旁人信,我青陰教不信。”
    阿木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天女一直被譽為西域的希望,這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實在忍無可忍,正準備出拳教訓,腕子卻被離盞緊緊拉住。
    阿木回頭,離盞給她遞了個“不要妄動”的眼色。
    離盞從阿木身後走了出來,她早就看出黥麵靖人伸手了得,若是要用武力傷她,當初把她擄走的時候就有大把的時間動手。
    可他沒有,而是想放毒蛇咬她。
    離盞對他的目的很是好奇,再加上毒蛇尚在她能應付的範圍之內,所以便不大怕他。
    “在下和青陰教不熟,黥麵靖人來找我,不知所為何事?”
    黥麵靖人陰柔一笑。
    “還是離姑娘通情達理。在下說過,我不是姑娘的敵人,我是來幫姑娘的。剛剛在上官家的宅子裏聽見姑娘想找一副畫,在下就特意替你找來了。”
    背在身後的雙手垂了下來,黥麵靖人握著一條畫筒,在右手心裏撻了撻。
    三人的表情都十分意外,尤其是阿木。
    似乎對這個男人一路跟蹤,自己卻毫無察覺的事情感到後怕。
    還好沒有出手,這樣好的輕功,想要傷到他,不大不可能,要是他不僅輕功好,別的門道也不差,說不定還反栽在他手裏。
    阿木離離盞更近了一步,把離盞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