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百多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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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神不入未應門!
    丁睦晚上的時候已經可以自己坐起來了,他坐起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扶床下地,想要拿包。
    兩腳剛一沾地,他就感覺兩腳發麻,幾乎沒法站立。
    等適應了一會兒,他才顫顫巍巍地走到了衣櫃旁,拉開櫃門,取出了自己的包,包上沾了血跡和泥土,顯得髒兮兮的,他顧不了那麽多,拉開包鏈就往裏麵掏。
    摸到包裏的東西,他瞬間放下心來——包裏裝著那塊雞鳴眼斑和那個盒子,沉甸甸的重量讓他吊了一整天的心落了地。
    他把那個盒子拿出來,打開,掉下一張紙條,他把它撿起來一看,發現這是關毅的名片,“關毅”兩個字讓他莫名的心安。
    他取出雞鳴眼斑,攥在手裏,心裏難得的安穩下來,一整天的胡思亂想終於平複下來。
    雖然他曾經意動,想要走上進山的路,但是……一想到陰山那種令人難以忍受的感覺,他就有種想要避開的感覺。
    但他曾經在那裏見到過的背影,總讓他放心不下。
    他在醫院住院的這兩天,沒有任何人來看望他,搞得護士們都以為他是被排擠的,還組隊來安慰他,讓他哭笑不得。
    快出院的時候,他想起自己沒交費,於是下樓去查詢卡裏剩餘存款。
    這幾天在醫院他就是再怎麽省,都得把他這好不容易存下來的房子本兒給吃淨了,所以他想著要盡快出院,盡力恢複健康。
    到了機子跟前一查,他嚇了一跳——他卡裏多了一百二十來萬,加上他原來存的五萬,一共一百二十七萬六千八。
    他翻過來調過去地數了八遍才敢相信,他是真有那麽多錢。
    但是這樣問題就來了,這錢,是怎麽來的?難不成這醫院趁他昏迷把他腎給摘了?!
    他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摸自己的肚皮,啥啥沒有,就隻有一個疤,指甲大小,還是他小時候摔的,不仔細看甚至看不見它。
    咋回事兒啊?
    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沒有借給別人這麽多錢過,連本帶利都不得到一百多萬。最後,他才聯想到在山裏的時候,關毅跟他的那“合作”,他隻覺得無比荒謬,他個菜雞,什麽事兒沒幫上,還老拖人後腿,結果這事兒了了居然還能分一百多萬,想想就心虛。
    他覺得不好意思,想了半天,決定給關毅打個電話——他總覺得自己不該要這麽多錢。
    丁睦走上樓,從錢包裏拿出關毅的名片上麵一個印的電話號,一個手寫的電話號,他手摸上那凸凹不平的一行字,手機一個個按出來,撥通了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了,他聽見關毅熟悉的聲音“喂?誰啊?”
    丁睦聽著他的聲音,覺得這人是不是心情不大好,於是也沒有廢話,直接切入主題,說道“關哥,你好,我是丁睦——就是陰山裏頭的那個丁城。”
    “哦,是你啊,你醒了?怎麽樣?眼睛還疼嗎?”關毅問道。
    丁睦正想回答,就聽那邊一片嘈雜,還有瓷器碎裂的聲音,有人吼“老二,管管你兒子!”
    他覺得有點尷尬,是不是他打電話的時機不對,隻能說“我不疼了,你是不是在忙?我要不……”
    “不用,別理他。”關毅打斷他,隨即捂住聽筒,衝那邊對吼“個老不死的東西,老子沒拔刀你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是吧?!再在這瞎幾把亂攪和,老子拿刀給你老鳥兒剜掉!”
    聲音之大,氣勢之猛,哪是一隻手可以蓋住的,隔著手機丁睦都能震得耳朵疼,可見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威武。
    關毅吼過一嗓子之後,那邊消停下來,丁睦就聽關毅又恢複了他剛才那種若無其事的語氣,跟那一嗓子相比堪稱溫柔“咋了?給我打電話幹什麽?”
    “我今天查存款的時候發現我卡裏多了一百二十萬,這錢……是不是你打的?”丁睦心裏有點忐忑。
    “對,是我,這錢是你應該要的,拿著就是了。”關毅顯得十分不以為然。
    “我不能拿這麽多,我根本沒幫上什麽忙,這錢對我來說太多了。”丁睦為難地說,“你把你的卡號給我,我給你打回去。”
    “嗨,這錢能算多嗎?我就是把你該拿的一點點算了給你,你心裏別怯,你想想,這是賣命換來的錢,能算多嗎?”關毅輕笑一聲,“還有什麽事兒沒有?你要是有什麽事兒要我幫忙的就打電話給我,要是真覺得不好意思,我就給你按友情價算,不多拿你的。哦對了,你的東西我給你收拾好了,你看見了吧?還有外界的事兒,我們上頭有人,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養養,對外就說你出車禍了,其他的一律說不知道。”
    “謝謝你,關哥。”丁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道謝。
    “沒事兒,別那麽客氣。”關毅笑笑,告了別就掛斷了。
    丁睦放下手機,躺床上看著天花板發愣。
    在陰山裏的這幾天在他出了山之後就變得模糊了起來,不是那種記憶錯亂的模糊,而是一種情感被抽離了一樣的模糊。
    不記得當時的感情,不記得當時的恐懼。
    回想起那幾天他遇到的事,隻覺得仿佛是一個旁觀者,在置身事外的觀看,而非以一個回憶者的身份,能及時回想起當時的感情。
    他和那幾天的記憶仿佛隔了一道玻璃,能夠看得清楚、記得明白,卻沒法再回想當時經曆這些事的感覺是怎樣的,如同做了一場夢。
    他不再記得這些恐懼,卻把和關毅相處的點點滴滴記得格外清楚。
    這是為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