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為善(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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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 為善(08)
    “你快起來!”民警張雪嬌趕緊將男人扶起來,拖來一張椅子,“你坐下慢慢說,怎麽能跪下呢,被別人看到怎麽說我們這些當警察的?”
    男人衣著體麵,一身的行頭少說也得幾大千,但皮膚蠟黃,滿臉滿眼的局促,和這身衣服不太相襯。
    “老家農忙,我8月份就回老家幹活了,和我家小岷聯係很少,上次我給他打電話時還好好的,但前天回來之前,我給他打電話,就怎麽都打不通了,我趕回來一看,家裏也沒人。”男人喘著氣說:“警察同誌,你說他好端端一個人,怎麽會莫名其妙不見了?肯定是出事了!求求你們,幫我把他找回來啊,我給你們磕頭了!”
    張雪嬌當了半輩子片警,隔三差五就有附近的居民跑來報警,說家裏的老人走丟了,家裏的小孩不見了,家裏的姑娘深更半夜沒回家,但說兒子丟了的卻並不多見。
    “你先別急,越急越說不清楚。”張雪嬌將剛分到所裏的民警小靳叫來,讓給男人做個筆錄。
    “隻是做筆錄嗎?”男人無助地望著張雪嬌,“我聽人說,就算我報警了,你們也不一定立案的。”
    張雪嬌歎了口氣,將一杯溫開水放在桌上,“大爺,立案不立案,得視情況而定,你先把你兒子的情況說清楚。”
    男人焦急萬分,卻也不得不照做。
    國富街是條吵鬧喧囂的街道,派出所裏卻十分安靜。
    男人姓邱,叫邱國英,今年63歲,老家在洛城轄內的輕水鎮。輕水鎮雖然歸洛城管,但離冬鄴市的距離比洛城近得多,鎮民若是離鄉到大城市生活,大多選擇冬鄴市。
    邱國英有個兒子,叫邱岷,今年才25歲。邱國英的妻子是位高齡產婦,正是在生邱岷時難產去世。
    早在十多年前,邱國英就賣掉了老家的房子,帶著還在念書的邱岷來到冬鄴市。
    邱國英勤快,手腳也靈活,在老家就幫人蓋過房子,進城後靠在私人家裝公司當木工賺錢。冬鄴市房地產連年火爆,人們裝修房子的需求越來越旺盛,邱國英手藝好,沒幹幾年,就在東城區買了一套二手房,自己和邱岷的生活算是徹底安定下來。
    邱岷沒有母親,小時候性格有些懦弱,總是不敢出門——這也是邱國英執意要帶邱岷來大城市的原因之一。
    另一個原因是,邱岷母親家的家人非常厭惡邱岷,認為邱岷是個殺人凶手。
    邱岷的小舅李艾友甚至多次出現在邱岷的學校,揚言要殺掉邱岷。
    “你這個小禍害,就是你害死了我姐!你給我等著,我他媽早晚弄死你!”
    離鄉背井,擺脫了熟悉的環境與麵目可憎的親人,邱岷一天天開朗起來,初中高中成績都在學校名列前茅,大學更是考去了北方一所名校,學法律。
    邱國英本以為兒子會留在北方發展,沒想到邱岷畢業後隻在北方待了半年,就回到冬鄴市,說是老父親年紀漸漸大了,自己這個當兒子的離得太遠不放心。
    邱國英既為兒子感到惋惜,又覺得很貼心。想著冬鄴市也是大城市,兒子想回來就回來吧。
    於是,父子二人又過起了相依為命的生活,邱國英繼續當木工,邱岷則在市中心的威響律所找到一份工作,收入不菲。邱國英隻念過小學,對“高大上”的律師行業完全沒有概念,隻知道兒子厲害,有出息,是自己和亡妻的驕傲。
    邱岷前兩年就跟邱國英說過,自己賺的錢足夠養家了,他不用再出去做工。但邱國英身體還算硬朗,一方麵閑不下來,另一方麵想給兒子攢結婚的錢,所以至今仍然做著木工的活丨兒,每年農忙時還返回輕水鎮,幫大哥和三弟幹農活。
    “邱岷很孝順,絕對不會不告訴我一聲就離開家。”邱國英說著險些落淚,“求你們立案,幫我找到他!”
    小靳一邊安撫邱國英一邊問:“您最後一次聯係到邱岷是什麽時候?”
    邱國英將手機裏的通話記錄翻出來,“你看,就是這天。”
    9月29號,晚上7點04分。
    “都怪我,我平時不愛打電話,那天還是小岷給我打電話,問我在老家過得怎麽樣,李家的人有沒有來找我麻煩。”邱國英懊惱不已,“如果我每天都給小岷撥一通電話,他哪天沒接,我就知道他出事了,我就趕回來了!”
    小靳拿起手機,看到從10月16號開始,邱國英給邱岷撥了無數通電話,全都沒能接通。
    “您說邱岷在威響律所工作,您去律所打聽過了嗎?”小靳說:“他有沒有可能是被律所派去出差了?”
    邱國英臉上愁容更多,“律所的人說,小岷不在他們那兒工作。可是不可能啊,小岷明明給我看過工作牌,還有律所發的衣服。他們見我是個老年人,就敷衍我。小岷不見了的事,他們肯定知道!”
    “不在那裏工作?”小靳有些拿不準方向了,轉身看張雪嬌,“張姐,這……”
    張雪嬌解決過的很多家庭矛盾都是夫妻之間、父子之間相互隱瞞失業的事。邱國英所描述的情況,很像是邱岷根本沒有找到律所的工作,或者曾經找到了,卻因故被辭退,卻一直瞞著邱國英。
    但邱國英又說,邱岷收入豐厚,家裏夥食開得很好。
    話可以亂說,但事實擺在眼前——邱國英這一身衣服確實不便宜。
    那麽邱岷的錢是打哪兒來的?
    邱岷失蹤難道與這些錢有關?
    東城區早幾年出了一樁涉丨du丨案,一個製丨du丨販丨du團夥藏在居民樓中,居然活躍了兩年之久。在打掉這個團夥的過程中,分局特警支隊犧牲了兩名緝毒丨警察。
    張雪嬌是當時的親曆者,對du丨販痛恨至極,亦對任何與du丨品有關的案子極其敏丨感。邱國英一說完,她的第一想法就是,邱岷是不是參與了販丨du?
    販丨du來錢最快,而馬丨仔們也最容易被當做廢棄的棋子扔掉。
    張雪嬌立即問:“邱岷的朋友裏,有沒有你比較熟悉的?”
    邱國英搖頭,“小岷很忙,時常不在家,特別是晚上。我白天做工,晚上回去總是見不到他。他從來沒有帶朋友到家裏來過。”
    張雪嬌深吸一口氣,“好……”
    “能立案嗎?”邱國英憂心忡忡,“你們一定要立案啊!”
    張雪嬌盡力安撫道:“你放心,邱岷的事就交給我們來查。”
    小靳有點驚訝,疑惑地看向張雪嬌。
    “從小到大,小岷唯一得罪過的就是他母親的家人。”邱國英說:“會不會是他小舅李艾友幹的?”
    “你反應的情況我這邊已經全部記下來了。”張雪嬌說:“你先回去,我們擬一個偵查計劃。”
    送走邱國英,張雪嬌考慮再三,將案子報到了東城分局。
    重案組,副局長辦公室。
    明恕看著蕭遇安,手指在臉頰上有節奏地輕點。
    “祈月山這個案子,從現場就能看出,凶手有非常強烈的情緒想要表達。你們在偵查時,也一直順著凶手的情緒在分析——第一是xing丨壓抑的心理畸變殺人狂,第二是憎惡女丨同者。這種思路本來沒有任何問題,但每當發現一個嫌疑人,一個問題就會冒出來。”蕭遇安說:“那就是這個嫌疑人好像沒有能力犯下這樣一樁案子。再加上我們剛才討論過的矛盾點,明隊,你有沒想過這是為什麽?”
    明恕閉上眼,沉默了好一陣,緩緩開口,“我們順著現場的情況,以常規思路給凶手做側寫,卻發現在邏輯上和類似的案子有出入……凶手其實是在誤導我們?”
    蕭遇安道:“對,凶手故意將屍體擺出那種姿勢,具備明顯的儀式性、表達欲。任何一支警隊著手偵查,都必然分析凶手的心理,得出我們之前的結論。但這隻是凶手的障眼法,他希望警察誤以為他是個xing丨壓抑的心理畸變者,事實上,他在xing丨上並沒有任何缺陷,他也不需要對著兩名女性的屍體做出xing丨壓抑心理畸變者慣常的舉動。”
    明恕說:“那他作案的原因是什麽?這樣一來,動機就被完全模糊掉了。”
    蕭遇安說:“剛才我已經說過,我隻是給你提個醒,避免你一頭紮進死胡同。這案子還是需要按常規邏輯去偵辦,畢竟還存在一些盲點。但如果在常規邏輯下,所有可能都被排除,你就必須立即‘刹車’,走到我這條非常規的思路上來。”
    明恕捂了會兒額頭,朗聲道:“多謝蕭局指導,我明白了。”
    祈月山,海鏡寺。
    站在個人角度,方遠航其實並不願意懷疑海鏡寺裏的僧人。他的祖父祖母就信佛,家裏供著佛龕。小時候,祖父祖母帶他去過不少寺廟。他在寺廟裏和小和尚一同睡過涼席,吃過齋飯,甚至幻象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把頭發剃了,不念書不考試,去少林寺當個武僧,練成之後下山懲奸除惡,維護一方。
    當武僧的願望雖然落空了,但成為警察,成為刑偵局重案組的一員,也算是實現了小時候懲奸除惡,維護一方這個遠大的夢想。
    總而言之,對出家人,方遠航一直抱有一份尊敬,他甚至覺得,自己這一身正氣,都是小時候與僧人們同吃同住,潛移默化間生長出來的。
    但作為刑警,他不得不將每一份疑點放在腦子裏反複琢磨。
    “上次我已經交待完了啊。”又一次見到方遠航,悟憎臉色很不好看,“我告訴她們山上危險,但她們一定要上去,我一個出家人,又不是這座山的管理員,總不能把她們攔下來吧?”
    方遠航問:“你們這裏的作息時間是怎麽安排的?”
    悟憎愣了會兒,“我喜歡百~萬\小!說,睡得晚,但師兄們和師傅很早就睡了。”
    “很早是多早?”
    “八點九點的樣子,我們這裏沒有電視,手機信號也不好,2g信號都得找,4g就別提了。”
    方遠航問:“介意告訴我你的世俗名嗎?”
    悟憎張著嘴,愣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既然已經拜入佛門,就是已經舍棄了世俗名世俗事。”
    方遠航忽然嚴厲道:“但你仍然是我國的公民!”
    悟憎在方遠航這爆發的氣勢裏縮了縮脖子,片刻後起身道:“那你等我一下。”
    在等待悟憎的過程中,方遠航看了看所在房間的結構。
    很多古刹是榫卯結構,無需使用一枚釘子。但海鏡寺顯然不是,它的很多地方都釘有釘子。
    兩名死者身上釘有十枚建築用長鐵釘,而這些長鐵釘是十多年前的東西,目前市麵上已經找不到。
    方遠航想著想著,就往一根木柱走去,木柱一看就已經有很長的年歲了,其上有數枚老舊的釘子。
    方遠航戴著手套摸了摸,又翻出被害人身上的釘子照片作對比。
    並不是同一種,差別也比較大。
    方遠航抿了下嘴角,拍下多張照片。
    十幾分鍾後,悟憎拿著一個鐵皮盒子回來了。
    “我的證件都在裏麵。”悟憎說:“你盡可以去核實。”
    方遠航打開鐵皮盒子,看到了悟憎的身份證、本科階段的學生證、駕照、護照、銀行卡等物品。
    悟憎本名方平旭,24歲,洛城人,本科在洛城師範大學就讀,因為大四時放棄學業出家,所以並未拿到畢業證。
    方遠航問:“你家在洛城,為什麽會到冬鄴市來出家?”
    悟憎說:“洛城雖然有很多知名大學,但洛師是個二流學校,我當初報考的就是冬鄴市的大學,去年前年,我都待在冬鄴市。”
    “那你的家人呢?”
    “我是孤兒,在福利院長大。”
    方遠航頗感意外,再次看向悟憎的身份證,最後將它們挨個拍了下來。
    悟憎並不是方遠航來海鏡寺的唯一目的。
    方遠航懷疑悟憎,並非是因為悟憎有明確的作案動機,單是因為悟憎有作案條件。而按這種邏輯,海鏡寺的其他僧人也具備作案條件。
    明恕讓他放手去查,有任何想法都去付諸行動,後麵自有師傅掌控全局。
    這無疑給了他一枚定心丸。
    除開悟憎,目前尚在海鏡寺的還有悟憎的五位師兄。
    悟念,31歲,在海鏡寺已經待了十來年,沉默寡言,機械地做著灑掃工作。
    方遠航問任何問題,他都隻是淡然地回答一句“阿彌陀佛”。
    悟欲和悟念年紀差不多,但出家的時間較晚,隻比悟憎早兩年,灰色的布衣穿在他身上,不像僧人服,倒像是改良過的時裝。
    “我吧,就是突然看破了紅塵。”不待方遠航提問,悟欲就自己說開了,“我以前可有錢了,開的是蘭博基尼,睡的是俊男美女,男女通吃,我想要什麽得不到?但我就不開心了,你懂嗎?”
    方遠航:“……”
    “一看你就不懂。”悟欲笑道:“因為你沒擁有過這些,你是個掙紮在溫飽線上的窮小砸。”
    方遠航覺得自己大概是和這祈月山八字不合,不然怎麽一遇到與祈月山有關的事,自己就“中槍”。
    才笑兩聲,悟欲臉上忽然籠罩上陰雲,連聲音都變了,“我肩上的擔子太重嘍,扛不起了,不如放下。你看我當個和尚多瀟灑,什麽都不用管,整日就躺在這院子裏看葉生葉落,花開花謝,雲湧雲舒,痛快!哎小哥,你不累嗎?”
    方遠航說:“你是指我的工作?”
    “指你的人生。”悟欲又笑了,“要不你就像我一樣,也出家了吧,當我的小師弟,我罩你。”
    方遠航額角跳了下,順著悟欲的話說:“你不是有小師弟了嗎?”
    “你說悟憎啊?”悟欲不屑道:“嘖,他入不了我的眼?”
    方遠航忙問:“為什麽?”
    “想知道為什麽?”悟欲說:“先叫聲師哥來讓我聽聽唄。”
    方遠航正色道:“我這是在查案。”
    “好吧好吧,不調丨戲你了。”悟欲規整坐好,“悟憎根本不是一心向佛,他一個心術不正的俗人,來這兒生活隻是為了逃避現實而已。你看著吧,他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己離開。”
    “心術不正?”方遠航問:“為什麽這麽說?”
    “哎施主,你是不是覺得……”悟欲說著食指往上指了指,“山上那兩個女人,是被悟憎殺害的呀?”
    方遠航臉色一變,“你知道些什麽?”
    悟欲甩手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就是一沒心沒肺的花和尚。”
    海鏡寺還有兩位年紀較大的僧人,分別是52歲的悟世,和49歲的悟悍,和悟憎、悟念、悟欲三人相比,他們更符合方遠航心中的僧人形象。
    至於海鏡寺的主持窺塵法師,現已73歲高齡,正在後院的禪房閉關。
    東城分局,刑偵支隊。
    邱岷失蹤一事被立案調查,這一查,就查出邱岷三年前由北方回到冬鄴市時,的確在威響律所工作,但見習期尚未滿,就主動提出離職。
    “不是工作能力的問題。”當年負責指導邱岷的律師樸善說:“他很聰明,有自己的想法,覺得律師這一行不太適合他。今年我們還有聯係,就上半年吧,他還請我吃了頓飯。怎麽,他出什麽事了嗎?”
    分局刑警問:“你知不知道他辭職後做的什麽工作?”
    “寫公眾號?還是微博號?”樸善說:“我不太清楚。”
    不久,警方通過邱岷的上網記錄查到了他的真實工作——這位名校高材生在舍棄本職後,居然成了一名網紅。
    邱岷的網名叫“丘山罔眠”,注冊有同名微博、公眾號、直播號。
    三年前,他發布了第一條食物品鑒視頻,現在已經是冬鄴市年輕人裏頗有人氣的吃喝玩樂大v,其最後一條微博發布於10月4號,推薦的是北城區一家紅棗燉雞鋪。
    邱岷長相帥氣,在所有視頻中都是露臉的。他在視頻中說,秋天到了,大家要注意養生啦,今天我“安利”的是……
    這條微博的評論非常多,按時間排序的話,最近的評論全是粉絲問他什麽時候更博,也有人擔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得知邱岷的失蹤與du丨販沒有關係,張雪嬌鬆了口氣。
    “巧隊,這案子咱們是自己查,還是跟上麵匯報一下?”申楠拿不定注意,趕來問藍巧。
    東城分局刑偵支隊組建了一支女警中隊,經驗豐富的藍巧是隊長。
    此時針對邱岷失蹤前的通訊、人際關係正在調查中,藍巧倍速瀏覽著邱岷製作的視頻,注意到去年前年的這個時候,邱岷多次“安利”祈月山,而在今年9月初,祈月山的銀杏葉還完全沒有變黃時,邱岷又“安利”了一次。
    視頻裏,邱岷笑得十分陽光,在祈月山幽靜的小道中穿行,拍出了夏末那種帶著幾分惆悵的繁盛。
    這條視頻的熱度非常高,是邱岷最近三個月裏熱度排名第二的作品。
    排在第一的則是位於南城區的“程江湖”江湖菜館。
    “祈月山才出了個案子,刑偵局正在忙那個案子。”藍巧說,“各個分局都在配合篩查相關的失蹤案。”
    申楠會錯了意,“刑偵局抽不開手,所以咱們這案子就不往上匯報了?”
    藍巧搖頭,“不,邱岷熟悉祈月山,失蹤的時間也有些蹊蹺,必須報上去,至少得讓明隊知道這件事。”
    東城分局刑偵支隊的女警中隊是冬鄴警界的一道風景線,明恕與藍巧同屆,對這位巾幗一直非常欣賞,以前曾經動過將藍巧挖到重案組來的心思,但被藍巧以“放不開女警中隊”為由拒絕了。
    這件事明恕一直感到有些遺憾。
    重案組需要精英,目前隊裏全是男人,這有利有弊,在一個全是同性的環境中,大家做任何事都無需有太多顧慮,如果隊裏忽然多了一名女性,那雙方都可能放不開,但偵辦某些特殊案子時,隊裏沒有女警又很麻煩,藍巧各項素質過硬,即便扔進男人堆裏,也是精英那一撥,重案組若要增加一名女警,那她自然是最佳人選。
    但人家一心想帶好女警中隊,明恕也隻能尊重人家的決定。
    因為邱岷這個案子,藍巧親自來到重案組。
    明恕正在和易飛通話——易飛在冬鄴大學紫驕分校區查到,詹黎不是一般的學生,大學階段參加全國女子武術大賽,進入了前五十強。
    藍巧等了許久,明恕才匆匆趕來,開玩笑道:“稀客,別是突然想通了,準備加入我們重案組?”
    藍巧笑道:“知道你們最近忙祈月山的案子,我這裏有個失蹤案,偵辦還是我們中隊偵辦,但我覺得你有必要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