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狂狼(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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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狂狼(01)
荒村,冬夜,孤月高懸。
低矮的房屋在森冷的月光下,宛如一具具失去生氣多日的屍體,正在悄無聲息地腐敗。
空氣濕冷,附著在身上時,像是有什麽東西陰魂不散。
風從光禿禿的樹梢間刮過,撕出一片令人膽寒的響動。一個瘦小的身影突然從“屍體”邊奔跑而過,雨靴踩踏在碎石與黑色的泥土上,腳後跟掀起細微的塵埃。
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她穿著難以辨清顏色的衝鋒衣,不長的頭發在腦後紮了個低馬尾,腰間綁著一個腰包。她一邊拚命向村莊外跑去,一邊往後看。在激烈的跑動中,馬尾漸漸散開,發絲隨著她往後看的動作,而不斷打在她臉上。
發絲間,噴丨出她急促的喘息,濺出她驚懼的目光。
“啊——”
一聲痛呼,女人的右腳卡在石坑中,整個人在失去重心之後,重重跌倒在地。
就在此時,一道形如鬼魅的高大身影出現在她不久前跑過的地方。
逆著月光,可看清那人穿著一件及膝鬥篷,手中握著一根長棍,長棍上嵌著整齊的釘子,像是一根能輕易要人命的狼牙棒。
女人顧不得腿上的傷,奮力從地上爬起來,嗚咽著,喘息著,跌跌撞撞繼續奔跑。
拿著狼牙棒的人徹底從陰影中走出,鬥篷之上出現的,竟然不是人頭!
尖耳,長嘴,它項上生著的居然是狼的頭顱!
慘淡的月光中突然響起一陣狼嚎,它直立奔跑,速度極快,如這荒村中刮過的風。
女人不得不一再往後看,每一次,眼中的畏懼就更加明顯。
它在笑,那聲音怪異得令人骨頭發麻。
“你別過來!”女人淒厲地喊道:“別過來!”
村子越來越遠,狼頭人身的怪物終於逼近了女人。
它手中的狼牙棒高高舉起,在女人的喊叫中猛地揮下!
“嘭——”
天亮,陽光就像一雙有力的手,撕開了夜色無聊的偽裝。
怪物在自己的房間裏,將一塊漏氣的塑料皮塞到床底——那就是夜裏看上去分外可怖的狼牙棒,然後將猙獰的狼頭從腦袋上取下來,揉了揉被汗打濕的頭發。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聽見有人在問:“昨晚是誰死了?”
將道具通通藏好之後,他抹了把臉,打開門。
“玲瓏不在房間裏。”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神情凝重,“看來昨天晚上死的是玲瓏。”
這時,一早就離開平房的短發女人急匆匆趕回,手上拿著一張卡片。
“平民。”眼鏡男接過卡片,“她人呢?”
“這兒!”已經“死去”的女人出現在門口,馬尾重新紮起,本該被砸得稀巴爛的頭顱完好無損。
她的唇角,甚至掛著一絲羞赧的笑意。
“可是我現在是‘死人’了。夜裏死去沒有遺言,接下去我就隻能看你們玩兒了。”女人自覺地走到角落裏,再不吭聲。
“活著”的八人聚集在平房外的空壩上,開始煞有介事地分析誰是狼人,昨晚是誰殺死了玲瓏。
玲瓏——也就是紮馬尾的女人——興致盎然地趴在窗戶上,看上去正在聽這場以自己為中心,自己卻無法參與其中的討論,實則目光卻隻是注視著其中一人。
那個揮下塑料狼牙棒的男人。
夜裏,男人雖然帶著狼頭,沒有露出本來容貌,但她已經從身形中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拿到平民牌時,她本來有些鬱悶。玩真人狼人殺遊戲,誰不希望自己拿到的是狼人牌或者神職牌,即便是白癡這樣的弱神牌,也比沒有任何技能的平民牌有意思。
不過如果“殺死”她的是那個人,這張牌便也沒有拿虧。
想到這裏,她愉快地笑了起來。
討論進行了十多分鍾,一個穿著牛仔服的男人說:“開始投票吧,好人不要棄票,如果咱們白天不票出去一個,今晚狼人再殺,基本就能夠屠民了。”
投票者一共八人,其中七張票投給了二號玩家炎黃。
炎黃愕然,其他人紛紛大笑。
“白天死亡有遺言。”短發女人笑道:“請問你有什麽想說?”
“不是,你們為什麽都票我?”炎黃緊皺著眉,臉上是惱怒的神情,“我他媽剛才還給好人講邏輯。狼人會這麽做?你們認識?串通好了?”
“息怒息怒。”牛仔男出來打圓場,“這一把要怪隻能怪你殺死的那位平民女士。”
突然被點名,趴在窗邊的玲瓏直起腰,睜大雙眼指著自己的臉,“嗯?”
牛仔男道:“玲瓏那麽開心,哪個‘死人’會像她那麽開心?如果她不是被你這個大帥哥給刀了,她能這麽開心?所以啊,哥們兒,你是狼人無誤了。”
玲瓏啞然,這才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明顯,立馬雙手合攏,衝炎黃拜了拜。
炎黃顯然不接受這種解釋,蹙眉道:“你們這樣玩場外因素就沒意思了。”
“兄弟,遊戲而已,別這麽較真啊。”穿皮衣的男人剛想在炎黃肩上拍兩下,就被對方冷沉的氣場逼退,悻悻道:“較真玩什麽遊戲啊?真是……”
“不較真我跑這破地方來玩狼人殺?”炎黃的長相確實比普通人俊美許多,難怪玲瓏被他“殺死”還不忘對他犯花癡。普通人生起氣來五官是扭曲的,他卻不同,生氣時臉上反倒多出一絲英氣。
“別吵架啊。”短發女人說:“咱們能來這兒玩遊戲,說明咱們都是有趣的人啊,是不是?既然是有趣的人,就別為這點兒小事生氣啦!”
大家點頭。
短發女又道:“讓場外因素影響遊戲體驗是不好,但咱們也沒有辦法避免。這畢竟隻是遊戲,又不是真要殺人。炎黃,你就別生氣啦。做人最重要的是嗨森呐!”
炎黃顯然沒有被說服,不再搭理這幫人,轉身回到平房中。
“對不起啊炎黃。”玲瓏湊了過來,“我沒想到你會因為我而出局。”
在所有遊戲參與者中,玲瓏是年紀最小,長相最討喜的女性,大家都挺照顧她,她對自己的容貌也頗為得意,甚至認為炎黃放著別人不殺,在第二夜就選擇了她,是因為對她有好感。
此時和炎黃說話,她故意嘟了嘟嘴,微低著頭,視線往上,從下方看著炎黃。
這是個賣萌的姿勢,隻有漂亮的女孩兒做出來才可愛。
但炎黃隻瞥了她一眼,就厭惡道:“別來煩我。”
不管是線上狼人殺還是線下狼人殺,白天的時間都會在投票之後結束,然後黑夜再次降臨,狼人與預言家、女巫開始新一輪的行動。
但真人狼人殺卻必須遵循白天黑夜交替的規則,早上投票之後,遊戲就進入了暫停狀態,大家在村子裏各做各的事。
被炎黃冷臉相待,玲瓏生了會兒悶氣,到了中午終於不生氣了,又巴巴著去找炎黃,但炎黃的房間裏已經空無一人。
“他啊,早就走了。”牛仔男說。
“啊?走了?”玲瓏詫異,“不是說至少玩一輪遊戲再走嗎?”
“小氣唄。”眼鏡男不屑道:“玩不起就別他媽玩,甩臉色給誰看呢?這兒誰都不知道對方在現實裏的身份,還非得伺候他不成?”
“可是……”玲瓏著急了,“可是咱們不是一起來的嗎?車是一起租的呢,他一個人怎麽回去?”
“你還擔心他啊?”短發女人走過來,“都是成年人了,誰也沒義務將就誰,他要回去就回去唄,這兒雖然是荒村,但也不是什麽深山老林,他一大老爺們兒,怎麽都有辦法離開。”
玲瓏還是很擔心,雙手抓著自己毛茸茸的大衣,不安道:“都怪我,如果我不像那樣看著他,你們也不會票走他。這種事如果發生在我身上,我也不舒服。”
“嗨,寶貝兒,這和你有什麽關係?”短發女人將玲瓏的肩膀攬住,“你啊,年紀小,接觸的人少,太單純了。”
玲瓏委屈道:“是嗎?”
一直沒有出聲的黑長直女人在一盤冷哼道:“綠茶biao。”
“你,你說什麽呢!”玲瓏嬌怒道。
“說你綠茶biao。”黑長直女人挑眉,“沒聽到我還可以說第三遍。”
玲瓏眼看著就要哭了,“你怎麽這樣?”
“看不慣你這幅樣子。”黑長直女人冷笑,“炎黃指不定就是惡心你,這才提前退出。”
玲瓏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
“怎麽又吵起來了?”牛仔男勸道:“認真把這一輪玩下去吧。”
中午鬧了個不歡而散,下午幾乎沒有人再湊到一塊兒。
冬天天黑得早,太陽一落山,周圍就迅速黑下去。
又到了“天黑請閉眼”的時刻,狼人們戴上麵具,靜悄悄地從房間裏走出……
·
“天黑請閉眼,狼人請彼此確認身份。已確認身份,狼人請行動。”
法官方遠航規規矩矩地站在桌邊,唯恐自己的聲音方向出賣狼人與神職,全身隻有兩個眼珠子在轉動。
明恕與樂然對視一眼,衝法官身邊的邢牧挑了下眉。
“狼人請閉眼。”方遠航說:“預言家請睜眼。”
蕭遇安睜開了眼。
方遠航心中咯噔一下,語氣與剛才相比,有極細微的差別,“預言家要查驗的是?”
蕭遇安以眼神示意對麵的沈尋。
方遠航舉起右手,拇指朝上,“這是好人。”
然後拇指轉下,“這是壞人。他是這個。”
蕭遇安看到方遠航重新轉上的拇指,閉上眼。
“女巫請睜眼。”方遠航看到肖滿睜開眼,語氣又變了回去,目光指向邢牧,“你有一瓶解藥,一瓶毒藥,今晚隻能用一瓶,他被殺了,你要救他嗎?你要毒誰?”
肖滿眼珠左右轉動。
方遠航說:“女巫請閉眼。天亮了,大家睜開眼吧。”
一桌刑警各自睜開眼,第一時間觀察彼此,眼神之專注,表情之認真,讓人認為他們並不是在密室俱樂部玩狼人殺桌遊,而是正在偵查一起非常重要的命案。
作為提議來恐怖密室搞“團建”的人,方遠航感到一陣迷之尷尬。
入秋時,重案組去祈月山賞秋,賞到一半出現命案,這一忙就忙到了冬天。前陣子楚信認罪,但重案組的工作卻沒有因此結束,還得多方取證、與上級部門配合,深查楚林雄及整個楚氏集團的黑幕。此外,楚信指認殷小豐具有雙重人格,是殺害牟海淵的凶手,殷小豐卻拒不認罪,既不承認自己有雙重人格,也不承認自己殺害了牟海淵。
重案組和特別行動隊聯合行動,先是在楚信位於市中心的一套房子中找到了他作案時使用的軍用刀和所穿的鞋,在上麵均提取到了受害人的dna信息,而那雙鞋能夠與秦家的陌生足跡完全吻合;之後,在細致的排查中,明恕根據證人口中殷小豐下山的普遍規律、殷小豐房間殘餘泥土的成分,劃出了一個藏屍的大致地點,終於在祈月山背向海鏡寺的山腳,找到了牟海淵的屍體。
經屍體解剖,確定牟海淵死於六月,也就是所謂的閉關之後。
邢牧在留存於牟海淵口腔內的血液中提取到了殷小豐的dna信息,疑為作案時被牟海淵咬傷而留下。
麵對證據,殷小豐在一陣激烈的情緒過去之後,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忽然改變。
他的第二人格是名女性,未成年,作為被獻給“水神”的祭品,被淹死在落後部落的水牢中。
她竟然是殷小豐的母親!
“他要殺害我的孩子。”“女人”雙手呈十字疊在胸口,臉上是慈悲到極點,卻又殘忍到極點的表情,“我必須先殺了他,才能保護我的孩子!”
這一幕讓審訊室內和監控器前的所有刑警震驚難言。
“女人”口中的“他”是牟海淵,而“孩子”是殷小豐。
半年前,當已經殺害三人的牟海淵企圖讓殷小豐跪在自己麵前,接受那不應有的“懲罰”時,作為第二人格的母親醒了過來,反殺牟海淵,並將牟海淵的屍體掩埋在祈月山最荒涼的地方。
而主人格對此一無所知。
目前上級部門對楚氏的調查仍在繼續,在媒體的關注與政丨府的重視下,楚氏幾十年來的齷齪終於無所遁形,連帶著一些與楚林雄勾結的官員也相繼落馬。
重案組終於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特別行動隊就要返回首都了,離開之前少不了交流一下感情。去哪裏交流感情,隊員們七嘴八舌吵起來,對於去哪裏沒有達成共識,對不去哪裏倒是早早達成一致。
從今往後,重案組的每個人,絕對不再去網紅風景區打卡!
最後是方遠航說:“我們去南城區的‘風波’密室俱樂部吧,那兒特別大,主題齊全,還有桌遊吧和ktv、簡餐廳,有人不敢去密室的話,還可以玩其他的。”
這句“不敢去密室”給大夥兒將了個軍,重案組的糙漢子,就是最恐怖的密室,也不可能慫啊。
方遠航現在覺得,自己不該提議來玩密室。
“風波”密室俱樂部客人多,他們一幫子人是吃了午飯才過來的,前麵排著好幾組客人,隻得在桌遊吧先玩玩遊戲。
這年頭桌遊五花八門,但每個人都會的隻有老早就過氣的狼人殺。
他們沒進包廂,就在大廳裏玩,同一個大廳裏還有十來桌排隊的客人,大家都玩得熱火朝天,可沒有哪一桌像他們這樣較真。
精英刑警的素質在這種娛樂場合體現得淋漓盡致,找個狼人而已,還真跟找罪大惡極的連環凶手似的,每一個白天都要緊張辯論,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邏輯攻擊別人話語間的漏洞,初學者樂然竟然還掏出了一個小本本,聚精會神地記錄每個人說的話,然後各個擊破……
在這個坐了無數人民群眾的大廳裏,這就很尷尬了。
方遠航暗中搖頭。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現在,天又亮了,新一輪的辯論開始了。
方遠航已經第n次看到別桌的玩家朝他們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
“昨天晚上有人死了。”方遠航惋惜地看著邢牧,“邢老師,是你。首夜被殺可以發表遺言。邢老師,你有沒有什麽話想說?”
邢牧悲憤地環視一周,然後目光鎖定在明恕臉上。
明恕:“嗯?”
“是你!”邢牧伸出食指,“領導,你仇殺我!”
明恕無辜道:“我冤枉,我沒有。”
方遠航出聲製止,“現在隻有死者能說話。”
明恕笑著閉嘴。
“大家相信我,把他票出去,我敢肯定,昨晚一定是他殺了我!”邢牧一直盯著明恕,“領導,你報複心太強了,我殺你三把,你就要報複我!”
所有人都笑了,就連蕭遇安都沒有把持住。
邢牧說完遺言就不能再開口。
遊戲繼續,易飛道:“我說句公道話,邢哥你真不該連殺小明三次。誰被殺了三次不報複?是我我也報複。不是小明報複心重,是你太欺負人了。”
邢牧:“我!”
方遠航連忙製止,“死人不能說話!”
邢牧哀怨地閉上嘴。
一輪發言下來,隻有明恕一個人為自己據理力爭,他的狼同伴都不好意思幫他。
最後輪到蕭遇安發言時,蕭遇安總結道:“那今天就先把明隊票出去吧。”
明恕說:“蕭局……”
蕭遇安笑道:“我先表明身份,我是預言家,女巫昨晚沒用藥,那就是解藥還在。今晚如果我死了,救我,如果死的不是我,把樂然毒死。”
樂然震驚:“啊?”
蕭遇安說:“我昨天沒有查驗到狼人,本來不想暴丨露得這麽早,但各位應該已經從方遠航的反應裏猜到我是預言家了。”
方遠航也震驚:“啊?”
其他人則是各自點頭。
“我查驗的是沈隊,沈隊是好人。”蕭遇安娓娓道來,“查沈隊是因為在前麵幾局中,沈隊最會帶節奏。他如果是好人,那我們後麵就放心讓他帶節奏,他如果是壞人……”
沈尋看了樂然一眼,笑著搖頭。
明恕“啪”一聲拍在自己額頭。
“已知沈隊最會帶節奏,我拿到預言家牌,第一個就去驗沈隊,如果我拿到狼人牌,”蕭遇安笑笑,“我當然第一晚就會殺他。而沈隊作為好人,沒有在夜裏倒牌,我有理由懷疑,狼人裏有他的隊員,樂然。”
樂然一雙大眼睛睜得更大了,看看明恕,又看看方遠航,最終眼巴巴地盯著沈尋。
沈尋也沒辦法。
投票環節,明恕果然被票了出去,發表遺言道:“我他媽死得冤枉!”
邢牧悄麽嘰兒道:“呸!就是你!”
第二夜,狼人沒有殺蕭遇安,樂然被女巫毒死。
白天,因為蕭遇安夜裏驗到了最後一匹狼徐椿,而好人陣營大獲全勝。
“這局被場外因素影響了吧。”明恕說:“不然你們好人哪能贏得這麽輕鬆?”
“我的錯我的錯。”方遠航連拍自己腦袋,“和蕭局一對視,我就緊張!”
明恕說:“蕭局那麽和藹可親,你緊張什麽?”
和藹?
可親?
方遠航表情頓時精彩起來。
師傅,你怎麽能用這樣老氣橫秋的詞來形容你的男朋友呢?
還是說可親的意思不是本來那個可親?
是另一個可親?
有玩了幾局後,工作人員前來通知,說是荒村密室現在可以進入了。
荒村密室是“風波”密室俱樂部最恐怖的一個密室,人氣指數位列前三。來之前,方遠航問明恕選哪個,明恕說哪個恐怖選哪個,方遠航就訂了荒村。
樂然輸得不服氣,還想繼續玩狼人殺,明恕說:“算了,不玩了。”
“為什麽?”:“你不想報仇?”
明恕說:“你是不是想仇殺我們蕭局?”
樂然:“……”
明恕笑:“那肯定不行。你殺他,我就殺你。”
兩人落在最後麵,隻有離得近的方遠航聽到了這段對話。
方遠航:“……”
我師傅,重情重義好男兒!
最恐怖的密室在刑警們眼中就跟小學生樂園似的,通關時間打破了“風波”的記錄。為此,下訂單的方遠航還得到了一枚造型誇張的戒指。
“我要這玩意兒來有什麽用?”方遠航說:“我又沒老婆。”
說完,還手賤地往上一拋。
接住下落的戒指本來是很容易的事,然而方遠航剛要伸手,就被從側麵跑來的學生狠狠一撞。
摔是沒摔倒,但戒指掉在了地上。
被路過的明恕撿了起來。
“師傅。”方遠航傻笑。
“不要嗎?”明恕問。
方遠航靈機一動,“你拿去吧。”
我沒老婆,但你有啊。
明恕看了會兒,笑道:“那就謝了。”
時間不早,放鬆了一下午的刑警們結隊往“風波”密室俱樂部外走。
電梯外麵等了不少人,牆上的屏幕正播著明星湖影的短片。
幾個女生捂嘴尖叫,明恕利用等電梯的時間觀察她們,從她們的反應中得知,湖影曾經來過這個密室,她們這是來“聖地”打卡。
電梯一次裝不下所有人,明恕和蕭遇安留下來等下一趟。
“風波”看來是利用湖影做宣傳,屏幕裏翻來覆去播的都是湖影。
明恕將戒指放在蕭遇安手心,“拿著。”
蕭遇安笑了聲,沒說話。
周圍隻剩下屏幕裏傳來的聲音。
在電梯門再次打開之前,明恕說:“這明星我以前怎麽沒見過?”
“新近走紅的吧。”蕭遇安隨口道:“外表還是比較出眾。”
明恕半側過身,神神秘秘地盯著蕭遇安。
蕭遇安:“嗯?”
明恕笑道:“我送你戒指,你卻誇別人長得帥?蕭局,你這特麽的……有點兒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