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狂狼(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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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狂狼(30)
函省,卯央寨。
當年的真人狼人殺若是發生過什麽事,此地應當留有蛛絲馬跡。
可是到了卯央寨,徐椿才發現,黃妍和朱玲瓏拍攝處實際上早就是荒村。五年前,卯央寨規劃了新址,樓房建好之後,居民們整體搬遷了過去。新寨與舊寨之間相距二十來公裏,雖然不算遠,但舊寨的時間就像停滯了,除了偶爾到來的“驢友”,再也沒有人踏上它的土地。
“我們寨子裏從來沒有出過事。”村幹部老陳用當地特有的植物給徐椿泡了杯茶,“別說三年前,就是十年前,我們這裏也安全得很。”
偏遠村子的人沒多少講究,杯子上全是汙垢,茶的氣味又特別刺鼻,香得跟放了毒藥似的。
徐椿聞著就受不了,沒有喝,“每年到你們這兒來‘探險’的外地人大概有多少?”
老陳“嘿嘿”直笑,“我們這兒又沒什麽風景,年輕人有誌向的都出去務工了,留下來的不是老年人就是小孩子,哪有外地人會上我們這兒來啊。”
“你再回憶一下呢。”徐椿說:“三年前的10月初,是不是有一群年輕人在舊寨待過一段時間?”
“你這麽說……”老陳臉上的皺紋收攏,“我好像有點印象。他們來買過水和食物。”
“你還能想起來什麽?”
“唔……也沒什麽特別的,他們沒待多少天就走了。舊寨風水不好,老死人,搬遷之後,我們就不往舊寨走了。他們在那邊幹什麽,我也不知道啊。”
徐椿警惕道:“‘風水不好,老死人’是什麽意思?”
“就是那邊不適合住人啊,不然我們生活得好好的,為什麽要搬遷?”老陳說著停下來,“和你們這些外地人說不著。”
徐椿遞上一包煙,笑了笑,“說得著,說得著。”
窮鄉僻壤裏沒什麽好煙,老陳看了眼,下意識往門外一瞧,見沒有人經過,連忙將煙收起來,“有女人在作怪。”
據老陳說,從三十幾年前開始,寨子裏的年輕人就不樂意在家鄉務農了,年輕人一走,幾乎就沒有女人嫁過來。後來有一年春節,章家的小子帶回來一個懷孕的姑娘,說是在大城市打工認識的,回來一是見父母,二是坐月子——姑娘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再過頂多兩個月就將生產。
開春之後,姑娘生下一個健康的男嬰,全寨子都高興壞了。
這本來是喜事一樁,哪知男嬰三個月大時,喜事卻成了災事。
章家的婆婆粗枝大葉,好端端照顧孫子,卻被人一喊就去鄰居家打麻將,聽到媳婦淒厲的哭聲時,才想起自己將孫子丟在院子裏了。
院子裏哪裏還有孫子,地上隻剩下一灘血。
民警來調查後確定,嬰孩是被狼給叼走了。
“卯央寨有狼?”這出乎徐椿的意料。
“現在已經給打沒了。”老陳接著說:“全寨子的人都去山上找,最後隻找到幾塊碎骨頭。那媳婦就瘋了,殺死章家一家老小後跑了,警察到現在都沒找到人。”
徐椿心中駭然。
過去類似的案子其實不少,人證物證都有,但就是破不了。一是當時追蹤手段有限,凶手能夠藏匿的地方太多,二是凶手也許早就死了。
“怪就怪在,這件事之後,寨子裏隻要有小孩出生,就老是夭折,要麽就是不健康。”老陳說:“我們找高人來看過,說是這邊的風水已經被糟蹋了,是那個女人在作怪。”
徐椿說:“所以你們就整體搬遷到了這裏?”
老陳點頭,“還別說,自從搬到新寨,各家各戶的小孩就健康了。就算生病,那也是正常生病,看個醫生就好了。”
徐椿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相信風水,更不相信什麽女人的邪念作祟,卯央寨小孩健康情況的改變,必然有一個科學的解釋。
但老陳所講的事回答了他此前的一個疑問——那幫狼人殺愛好者為什麽會選擇這個寨子。
同一時刻,周願在民俗相關的網站上查到了關於卯央寨的信息,“有狼”、“狼吃小孩”已經被網絡演繹得神乎其神,甚至有人說卯央村真的有狼人。
黃妍本人就是民俗愛好者,很可能早就知道卯央村,當她提議去卯央村,狼人殺的愛好者們必然讚同。
“我們這兒出的最嚴重的事就是那一樁,三年前真沒出過什麽事。”老陳說:“你啊,要不信就自己去舊寨轉轉。”
徐椿已經去過舊寨,肖滿現在還在舊寨四處觀察,的確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痕跡。
難道確如老陳所說,三年前什麽都沒有發生?
那現在這一連串案件的起因是什麽?
·
冬鄴市,仁心醫院。
“你判斷得沒錯,他們已經遇害。”明恕說:“你是朱玲瓏唯一提到的遊戲參與者,所以我會找到你。”
湖影此前的反應一直不鹹不淡,此時臉上終於浮現出幾分緊張。
須臾,他說:“有人想殺死那場遊戲的所有參與者?”
明恕沒有回答,盯著湖影的眼睛。
湖影困擾地撐住額角,片刻後道:“也許不包括我。”
“因為你提前離開?”明恕說:“你認為,凶手是參與者之一,而在你提前離開卯央寨之後,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事?”
方遠航說:“但提前離開隻是你單方麵的說法。”
湖影蹙眉看著方遠航,“你在懷疑我?”
方遠航說:“例行詢問,請你理解。”
咖啡館裏平緩的音樂忽然有了一個起丨伏,湖影微垂下頭,雙手疊著,放在架著的右腿膝蓋上。
他的儀態看上去十足優雅,不像是麵對刑警,而是正接受走心的、有深度的采訪。
“剛才你說,我是朱玲瓏唯一提到的遊戲參與者。”湖影抬眼看著明恕,“這意味著,你們並不知道還有哪些人參與了遊戲?”
明恕說:“我記得你說過,你不認識他們中的任何人。”
“但我拍了照片。”湖影說:“不知道這算不算重要線索。”
“你有照片?”方遠航相當詫異,“你們不是有不允許拍照的規定嗎?”
就連朱玲瓏那樣熱衷拍照的女生,都沒有拍下有人的照片。
湖影的神色有些尷尬,仿佛這是一件非常不應該,且毫無素質的事,“我確實違規了,但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藝人。報名參與時,我沒有多想,但出發那天,我已經很猶豫——該不該去,會不會遇到危險,同行的人裏有沒有意圖不軌的人?我無法相信這些陌生人,所以在上車之前,我拍下了他們的照片,發給我的朋友,告訴他如果我失聯,或者出了什麽意外,就立即聯係公司、報警。”
明恕立即問:“照片現在還在你手機上嗎?”
湖影點頭,“我上傳到了雲儲存上。”
不久,二十來張拍攝於三年前10月2號的照片被傳輸到方遠航的平板上,11名遊戲參與者全在其中,所有女性都隻有一張照片,而男性則有兩到三張,看得出湖影對女性的戒備心較低,重點防備的是男性。
黃妍、李兆豐、朱玲瓏俱在其中,朱玲瓏的模樣和現在有不小的差別,衣著和妝容走的都是可愛路線,而黃妍那時的頭發是黑長直,整個人看上去幹淨利落,李兆豐倒是和現在沒有什麽改變。
“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洗清我的嫌疑?”湖影說:“我雖然也是三年前那場遊戲的參與者,但是後來發生了什麽,我確實不知道。你們可以問照片上還活著的任何一人,我是不是在遊戲開始後不久就先行離開。”
方遠航看了明恕一眼。
明恕道:“謝謝你提供的線索。它們將對偵查起到非常關鍵的作用。”
湖影搖頭,“我需要一個承諾。”
“我知道你想要什麽承諾。”明恕說:“但是我現在無法向你做任何保證。一旦有需要,我還是會來找你。從現在開始,你的一切行動,也將處於警方的監控中。”
湖影麵露難色,“這會給我的工作帶來很多負擔。”
“對了,說起工作。”明恕突然改變話題,“我有個疑問想從你這裏得到答案。”
湖影怔了下,肩膀似乎有個猛地收攏的動作。
“什麽疑問?”
“據我了解,藝人在突然走紅之後,一般都會趁熱打鐵,全力經營自己。但你對此似乎沒有什麽興趣?”
湖影麵色一僵。
“你也知道,在來仁心醫院之前,我去過芳馳娛樂。”明恕接著道:“你的經紀人滿霖,居然得在打過電話之後,才知道你在哪裏、在做什麽。你說我們的偵查會給你的工作帶來負擔,但在我看來,你最近似乎沒怎麽工作。”
湖影下意識別開視線。
這個動作雖然很短暫,但足以說明,他在逃避與明恕對視。
而在之前的問詢中,他並沒有這樣的反應。
“我姐姐生病了,情況很嚴重。”湖影眉眼間浮起些許悲傷,“她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我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但我希望能夠多陪陪她。”
對普通人來說,毫無疑問這是個正常的,並且感人的解釋,但放在湖影身上,似乎總有那麽一絲差錯感。
在不久前與滿霖的接觸中,明恕已經發現,滿霖對湖影“消極工作”也十分不滿。
湖影拒絕服從經紀人的安排,真的隻是因為想陪著患病的姐姐?
疑點重重,但現在最關鍵的是鎖定照片中的遊戲參與者。
·
刑偵局,重案組。
“這不算沒有收獲。”蕭遇安還在與徐椿通話,“如果三年前卯央寨確實沒有發生任何可疑事件,那就能排除凶手的一種作案動機。”
那邊不知道又說了什麽,蕭遇安笑了笑,“偵查不可能一條彎路都不走,不要太在意。”
掛斷電話後,蕭遇安接過明恕遞來的照片。
技偵隊員還在對照片進行檢索,一時半會兒出不了結果。
“大徐這麽剛,也有需要領導安撫的時候啊?”明恕說:“但他怎麽不給我這個直接領導打電話呢?”
“他隻是隨口提了一下卯央寨可能白跑了。”蕭遇安說:“是我把他和肖滿派過去,他不向我匯報那邊的情況向誰匯報?”
明恕瞅著蕭遇安。
蕭遇安說:“嗯?”
明恕說:“蕭局,你怎麽不說‘你瞅啥’?”
蕭遇安說:“然後你就說‘瞅你咋地’?”
明恕笑起來,雙手環住蕭遇安的脖子,“算了,還是‘嗯?’這種字和語氣適合你。”
蕭遇安也笑,在明恕後腰上拍了一下,溫聲說:“這陣子辛苦了。”
明恕為什麽突然開玩笑,他再清楚不過。
這家夥累了,壓力過於繁重,想在他這裏取取暖。
明恕雙手往下滑,圍住蕭遇安的腰,慢慢地將臉埋在蕭遇安肩膀上,半天都沒動。
蕭遇安由著他,輕輕順著他的背。
“我就休息一下。”明恕悶聲說:“腦子有點轉不過筋來了,很快就好。”
蕭遇安眼中有心痛的神色。
身為一個大城市的重案組組長,現在這些壓力都是明恕必須扛的,盡早偵破命案是明恕的職責所在。
明恕這樣的出身,其實完全能夠有更輕鬆的人生,但明恕偏偏跟著他選擇了這樣一條路。
穿上警服,成為刑警,責任便與榮譽同在。
多年前,明恕決定追隨他的腳步時,他問過明恕一句話——你清楚刑警的責任嗎?
明恕很鄭重地告訴他——我暫時還不清楚,但我會一直看著你,你是什麽樣的刑警,我就會成為什麽樣的刑警。
18歲考入公-安大學,如今28歲,十年時間,明恕用行動回答了他的問題。
肩膀傳來一陣動靜,是明恕深呼吸了一口。
“好了?”蕭遇安問。
“嗯。”明恕撐起來,臉頰因為剛才的依偎而輕微泛紅。
兩人沉默著對視片刻,忽而都笑了。
“我隻在你麵前這樣。”明恕說:“在他們跟前,尤其是方遠航麵前,我還是很男神的。”
蕭遇安說:“我不同意。”
明恕眼尾揚起,“我在他們麵前也不男神?”
“我是說。”蕭遇安將人攬過來,“你在我這兒也是男神。”
明恕眼睛亮澄澄的,回味了半天,才從蕭遇安懷裏鑽出來,朗聲道:“分析案子分析案子,男神情長先放一邊!”
蕭遇安說:“湖影的背景我已經派人去詳查過了。媒體上說,他小時候被父母所拋棄,一對工人夫婦收養了他,將他養大,同時,工人夫婦還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女兒。湖影非常孝順,成為藝人後賺的錢大多用於給姐姐治病。這聽起來是個很感人的故事,但有一些邏輯上的漏洞。”
明恕點頭,“比如工人夫婦本就不富裕,還有一個隨時需要看病吃藥的女兒,為什麽會收養一個非親非故的孤兒。”
蕭遇安道:“真實情況是,湖影是他養父母的侄兒,他的父母拋下他非法偷渡,至今音訊全無。他的養父母收養他,也是迫不得已。他們家的關係並不像經紀公司宣傳的那麽融洽,但湖影和他姐姐胡瑤是真的相濡以沫。”
“仁心醫院的收費不是普通人能夠承擔,湖影讓胡瑤住在那裏,看得出他對這個姐姐十分上心。”明恕想了想,“湖影爆紅有沒有什麽內幕?”
“賀氏峰途集團可能和他走紅有關。”蕭遇安說:“‘賀煬’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嗎?”
明恕說:“我隻聽說過賀國州、賀召川。”
“賀國州和賀召川是賀氏現在的當家人。”蕭遇安恕:“賀氏家大業大,你沒聽說過賀煬也不奇怪,這是賀氏新一輩中的翹楚,三十多歲,賀國州的小兒子。”
明星但凡與豪門扯上關係,那多半是感情方麵的事。明恕一想就明白,“湖影被賀煬包養了?”
“不能確定是不是包養,但在他走紅前後,確實和賀煬交往密切。”蕭遇安說:“這能夠解釋,湖影為什麽能得到那個電視劇的資源。”
明恕皺著眉,挪開一張椅子坐下,低聲道:“也能夠解釋,湖影為什麽不聽經濟公司的指揮……”
蕭遇安說:“你有想法?”
“嗯。”明恕說:“湖影拒絕經紀人的炒作要求,以需要陪伴、照顧家人為由消極工作。他還告訴他的經紀人,最近沒有時間接新劇。這太不符合常理了,想一想,一個熬了幾年終於熬出頭的演員,怎麽會在爆紅之後不趁勢衝刺?被害人都是三年前那場遊戲的參與者,湖影不是沒有可能是凶手,我因此懷疑他。”
頓了幾秒,明恕又道:“但如果他已經有了靠山,並且是賀氏這麽硬的靠山,那他確實沒有必要按照經紀人所說的去做。賀,賀什麽?”
蕭遇安說:“賀煬。”
“對,賀煬。”明恕道:“賀煬輕而易舉就能給湖影弄來他想要的資源。”
蕭遇安靠在明恕旁邊的桌上,雙手抱在胸前。
“不對。”過了半分鍾,明恕又說:“即便有這個賀煬在,湖影給我的感覺還是有些怪異。在得知一同玩狼人殺的人裏,有三人已經遇害時,他鎮定得過頭。而且他馬上就認為,凶手就在玩遊戲的人之中,目標是其他參與遊戲的人,而他沒有危險。”
“哦?”蕭遇安說:“他這麽冷靜?”
“所以我很在意。”明恕說:“他的理由是他在遊戲開始後不久就離開了,在這之後,剩下的人之間可能出了什麽事,不管這件事是什麽,他當時都已經被排除在外,所以沒有危險。道理是沒錯,讓我分析,我也會這麽分析。”
蕭遇安說:“但問題是,他是當事者。他最合理的反應是感到恐懼,擔心自己是凶手的下一個目標。”
明恕撓了下後腦,“不過他確實很配合,給的也是重要線索。照片上的人隻要找到一個,很多問題就能找到答案。”
蕭遇安將照片分男女擺在兩邊。
三年前去卯央寨的共有12人,男性8人,女性4人,其中3人已經遇害。
“凶手是男性。”蕭遇安說:“假如他就在這些人之中,那除開李兆豐和湖影,這6人都有嫌疑。”
但從照片來看,剩下的6名男性相貌極為普通,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明恕腦中忽然一閃,“黃妍被殺害時,我做了一個犯罪側寫——凶手是男性,極有魅力,至少對黃妍來說極有魅力。黃妍為了‘迎接’他的到來,還專門將店裏很少關閉的監控關上了。”
蕭遇安仍舊看著那些照片,“你是說,這些人都不符合側寫,最符合側寫的恰恰是向我們提供重要線索的湖影。”
明恕站了起來,快速踱步,“換成一個普通人,黃妍為什麽要關閉監控?說不通!”
“不要盲目下結論。”蕭遇安說:“先去確定三起命案發生時,湖影在哪裏,有沒有不在場證明。”
·
周願的效率越來越高,陸續確定了照片上8人的身份。
王成漢,男,33歲,白領,在南城區工作。
王奔,男,36歲,外企員工,現已離開冬鄴市。
焦旭,男,29歲,三年前無業,現在是外賣送餐員。
呂進思,男,30歲,小學體育教師。
曹彌,男,40歲,網絡寫手,目前不在冬鄴市。
劉禮嘉,男,31歲,家裝設計師。
薑馨,女,30歲,於一年前患病過世。
舒徐徐,女,28歲,公務員,半年前前往西北扶貧。
除了暫時不在冬鄴市和已經離世的4人,其餘4人重案組已經全部聯係上。在被問及三年前參與的真人狼人殺時,他們都沒有古怪的反應,承認去過卯央寨,也承認玩過狼人殺。
和朱玲瓏不同,4名男性玩家都不知道提前離開的那人正是如今大火的湖影,不過他們都證實了湖影的話——那位名叫“炎黃”的玩家確實因為對投票結果感到不滿,在遊戲開始後不久就自行離開。
“後麵也沒有發生過什麽事啊。”劉禮嘉對突然被警方問詢感到莫名其妙,“我們在卯央寨待了不到一周,就回去了。”
易飛問:“你們沒有再聯係?”
劉禮嘉很肯定,“至少我沒有。”
易飛從問詢室出來,看到明恕正站在門口。
“嚇我一跳!”易飛說。
“來,看個數據。”明恕將一份資料放在易飛麵前。
十來秒後,易飛猛地蹙眉,“這……”
“綠凰山的監控拍到的‘狼人’身高在1米79到1米81之間。”明恕說:“他們的身高全都不符合。而湖影,正好是1米8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