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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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詢問夏向陽無疑是最快的方法,但那個小兔崽子簡直成精了,直覺敏銳得嚇人。
    畢竟是原主遺托,陳一也不能全然不顧及著夏向陽當甩手掌櫃,倒真有點怕被他看出點什麽來之後,兩人日後相處起來會變得更加麻煩和尷尬。
    煩死了。陳一微微蹙起眉。
    奶孩子這種事情,真不應該交他來做。
    現在對夏北光的事情他幾乎一無所知,隻要遇見個稍微熟悉點的人,過不了幾天隻怕就要將底都漏光了。
    更何況是夏向陽這種與夏北光朝夕相處的人。
    “看來得找個合適的借口。”
    他喃喃自語。
    頭上傷處又開始隱隱作痛,陳一摸了摸,忽然靈光一現。
    …………
    “失憶了?”
    夏向陽一臉詫異。
    “嗯。”陳一麵不改色地撒謊,他指了指自己腦袋上的傷口,輕輕歎出一口氣:“其實當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了。”
    小孩腦袋轉得很快,劈裏啪啦就是一頓長篇大論,字字珠璣:“第一,你之前見我是問‘怎麽了’,而不是‘你是誰’。”
    “第二,既然你都失憶了,不認識我了,為什麽一個陌生人問你要錢你也不猶豫,直接就給了。”
    這死崽子。
    陳一眼皮跳了跳。
    還真他媽不好糊弄。
    “因為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親切,很熟悉。”
    陳一深情切切,滿嘴胡說八道,開始跑火車。
    “雖然我失去記憶了,但是我知道你對我一定很重要。”
    夏向陽沉默了一會兒。
    “好,我相信你。”
    陳一挑了挑眉,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小孩麵無表情地說:“因為以前你不會說這麽惡心的話。”
    陳一:“……”
    要錢的時候可沒見你是這個嘴臉。
    之前一臉怯生生去哪了?
    他看著夏向陽,決定還是先維係一下感情,客套客套,再旁敲側擊試探一下夏向陽知不知道相框裏的照片是怎麽回事:“對了,你好像討厭去學校?”
    夏向陽的手指一點點蜷縮起來,過了好半晌,又鬆開了。
    “還好。”
    他平靜地說。
    看上去不像啊。陳一的眉頭挑了起來。看來瞞著他什麽事。
    “真的?”
    “你是我哥哥,我能騙你嗎?”
    陳一不信,這小崽子肯定有心事。但看了夏向陽半晌,還是決定暫時不拆穿他。
    “喏。”他摸到褲口袋裏的棒棒糖,扔了過去:“給你吃的。”
    小孩愣了愣。
    陳一摸了摸對方的頭。
    “一天到晚一臉苦大仇深,誰教你的?”
    “有什麽事告訴我,不要老憋著,苦著一張臉有什麽意思。”
    夏向陽低下頭,一點點攥緊了手中的棒棒糖,沉默不語,心中感動還沒超過三分鍾,就聽見陳一在頭頂開口:“對了,夏向陽你幾天沒洗頭了?”
    “我以前沒教過你要做一個愛幹淨的小孩子嗎?”
    夏向陽:“……”
    像是賭氣一樣,小孩這個澡洗了足足一個小時,才從水汽氤氳裏的浴室裏走出來。
    包裹在浴巾裏的一張臉巴掌大小,濕漉漉的頭發,濕漉漉的黑眼睛,濕漉漉的長眼睫,顯出幾分幼獸一樣的無辜可愛。
    “過來。”
    陳一招小狗似的擺擺手。
    夏向陽蹙起眉,全當做沒聽見,直接無視,走了過去。
    陳一發現這小孩除了撒謊要錢的時候會露出點不好意思,其他時候都相當的理直氣壯且不講客氣。
    “喲。”陳一直接拎著夏向陽的領子將人一把扯了過來:“我叫你你還敢跑?”
    夏向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掙紮了幾下,意識到自己的力氣完全無法和成年人比較之後,就放棄了,隻氣鼓鼓地看著他。
    陳一覺得這小孩這樣看著還有幾分有趣,比之前那副沉默寡言、苦大仇深的樣子可愛多了,惡劣因子又開始暗暗騷動起來。
    他仔細看了夏向陽半晌,伸出手在他臉上抹了一把,又細細撚了撚,作出驚訝神色:“原來不掉色啊,我還以為你之前那麽黑是因為臉沒洗幹淨呢。”
    夏向陽:“……”
    小孩漲紅了臉,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陳一見他生氣,齜牙笑了笑。
    夏向陽到底是個很乖的個性,氣急了也隻像吹胡子瞪眼的小倉鼠,圓鼓鼓,不撓人也不咬人。
    夏北光在這一方麵倒是教他教得仔細。
    好脾氣好教養也不一定是件好事。陳一看著氣得咬牙切齒還憋不出一個字的夏向陽心想,看起來太好欺負了。
    青年完全是個記吃不記打的性子,非要嘴欠故意招惹夏向陽,全然忘記了之前小孩因為一個牙膏的事情就能記恨那麽久。
    於是喜聞樂見的,不管之後陳一怎麽詢問夏向陽,人家都愛答不理,裝聾作啞。
    陳一:“……”
    一直得不到回應的陳一踢了凳子一腳,氣急敗壞地罵了句:“死心眼。”
    陳一在這三天裏都在安心養傷,決定暫時懶得去猜原主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能吃能睡,還嚐試著做了兩次簡單的蛋炒飯。
    就是鹽放多了。
    夏向陽不好意思說,怕打擊他。
    陳一好麵子,見小一輩的都毫無怨言,也不好多說,隻得端著碗強做淡定。
    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直到勉強吃完那碗飯,兩個都不約而同地衝到了廚房裏,抱著茶壺輪流猛灌涼水。
    “來上班了?”
    “李領班。”陳一衝對方笑得眉眼彎彎,左臉酒窩深陷,又乖又甜:“麻煩你來接我了。”
    對方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保養得非常好,西裝革履,帶著配套的白手套。
    “你小子。”對方略微有些詫異,他給了陳一肩頭一下:“之前你跟我說你失憶了我還不相信。”
    “現在看看,果然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也許是走了一趟鬼門關。”陳一笑著說:“多了些人生感悟唄。”
    “哈哈哈。”李領班也笑了起來:“要我說,你現在可比之前討喜多了。”
    “也不老垮著臉了。”
    “那我之前是什麽樣的?”
    “之前什麽樣……”李領班想了想:“清高唄,傲氣得很,也不愛說話。不過可能是長得好看,人氣倒是挺高的,金碧華炆裏好多小mb不收你錢都想跟你睡覺。”
    “嗨。”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樂不可支:“我們私底下都叫你gay達。”
    “基本上叫你號的,十拿九穩。”
    李領班彎了彎手指。
    “是基佬。”
    陳一:“……”
    他沉默了好久:“就沒有女人叫我嗎?”
    “當然有了,也挺多的。”李領班一邊引著陳一往酒店裏走,一邊笑著說:“但是基佬更多,我記得好多大老板想包你呢,打你前麵和後麵主意的人簡直如同過江之鯽,數之不盡。”
    “我也就奇怪了,按理說你雖然好看,但個性沉悶,不愛說話,在這金碧華炆比你好看的也不少,怎麽就獨獨你那麽得那些大老板和富婆青眼呢?”
    “衣櫃在這裏。”李領班取下鑰匙,丟給了陳一:“你原來的鑰匙應該找不著了,又給你配了一片。記得換上衣服,費盡千辛萬苦才給你擠了三天假出來,今天明天可得好好幹,別偷懶,知道你受傷了,我們這不需要你幹重活。”
    “今天是禮拜六,待會中午有個大客人要帶合作人來吃飯,你低調點。”
    陳一疑惑:“低調點?怎麽低調?”
    “聽說今天來得這一夥都是這個。”李領班壓低了聲音,彎了彎手指頭:“你可別又被看上了。”
    “就算被看上了也不要像之前那樣直接駁了那群少爺麵子,不就是陪著喝幾杯酒,裝模作樣喝一下再裝醉就好了。”
    “這些人和上次的不同,素質高些,應該不會像之前那樣直接給你下藥。”
    “不過大少爺嘛,歸根結底,都是好麵子的,你自己機靈著點。”
    “別到時候怪我沒提點你,保不住您這千尊萬貴的屁股。”
    陳一:“……”
    這夏北光之前的人生還真夠跌宕起伏的。
    天天盡遇見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打他的主意。
    李領班望著陳一歎了口氣,他是知道夏北光是直男的:“要是別人我不會開這個口,反而會叫他們不要想著攀高枝,麻雀變鳳凰。這些小少爺更不是那種喜歡玩那套霸王硬上弓的戲碼的人。”
    “可你不同,那些人簡直跟真認識你似的,回回都指名道姓,還非你不要。”
    陳一心念一動。
    他不相信這些大少爺會無緣無故這樣對一個無名小卒百般刁難,無所不用其極。
    難道這些人先前就跟夏北光認識?
    “對了,明天秦澤那個小兔崽子要來。”
    “你記得躲著他點。”
    “秦澤?”
    “差點忘了,你應該不記得了。”
    “一個小少爺,好像是秦家的私生子,長得細皮嫩肉的,瞧著也就跟你差不多大,性格差勁得不得了。第一次見麵就莫名其妙給你一耳光,要不是我及時趕了過去,那小兔崽子手裏攥著的燃著火星的煙蒂都要摁進你的眼睛了。”
    陳一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誰知道那些少爺在想什麽?”李領班聳了聳肩:“聽你說好像是他要灌你酒,你沒喝。”
    陳一點了點頭,心想這少爺做派他以前也沒少看見,更惡劣的也不是沒有,這秦小少爺跟他們比起來當真是小巫見大巫:“我會注意的。”
    李領班又囑咐了幾句,就匆匆走了。陳一換好了衣服,將自己之前穿的t恤塞回了衣櫃,隔著衣櫃門,隱約看到旁邊有一個身影,陳一也沒多想,抬手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對方關上衣櫃門,露出一張皎白的臉,鼻梁高挺,微卷長發束在腦後,脖頸細長:“早。”
    恍惚間青年還以為自己看到了林降。
    陳一愣了半晌,直到對方走遠了,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草。”
    居然是戴青。
    站在陳一另一邊的同事情不自禁地轉頭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疑惑:“夏北光,你剛剛是不是說髒話了?”
    陳一嘴邊的話打了幾個轉,又咽下了。
    “沒有,你聽錯了。”
    青年迅速改口。
    上班第一天就給他準備了這麽大的驚喜。
    他可真受不住。
    要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