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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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了李領班的福,陳一去的是一個小包廂,看起來十分正常,並無異樣,金碧輝煌,敞敞亮亮,期間坐著四五個中年男人。
青年禮貌地詢問他們需要點些什麽酒水。
有個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忽然低下頭,悄悄地衝陳一揮手:“你們這邊有特色服務嗎?”
陳一:“……”
他眉毛狠狠跳了跳:“我不太清楚,等我去問下同事,可以嗎?”
那中年男子十分不滿意:“你們這怎麽招人的,連這都不清楚,要不是聽說你們這服務好,我真不會大老遠過來。”
陳一忍耐著,去問了隔壁包間的同事,那同事也知道他不愛摻和這些,便主動提出自己替他去。
他不自覺地鬆了口氣:“謝謝。”
同事擺擺手:“無所謂,舉手之勞。”
接下來一上午的工作,即可說順遂,又可說是不順遂,順遂的是金碧華炆裏並沒有人故意刁難或者為難這些服務員,不順遂的是一上午之中陳一都在忍受四麵八方的各種騷擾。
而在此之前,陳一也沒想過當服務員會有這麽精彩的生活。
例如7號包間客人的太太找了過來,氣勢洶洶地踹開房門的時候,那男人正左擁右抱著,衣領上都是一股子刺鼻的脂粉味道。那脾氣暴躁的太太抄起一旁的啤酒瓶酒砸在了對方的頭上,那男子吱也沒吱一聲,就昏了過去。
不遠處聽到聲響的陳一趕過去的時候那個太太正試圖拿著水果盤裏的叉子去插生死不知的男人的眼睛。
李領班聞聲趕來,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住手!”
女子動作停了下來,望向眾人。
幾個人想攔住這位太太,誰知那女子陰惻惻地說:“誰他媽敢過來攔,老子告你們性騷擾。”
一時間,眾男人都畏手畏腳起來,而那些女生,見女子如此剽悍,更不敢上前。
李領班說:“您冷靜些,不要生氣,我們慢慢談。”
“談個屁。”她爆了粗口:“我當初嫁給這個賤、人的時候他還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可憐巴巴地跟我說想創業,求著我資助他。結果他現在發達了,成天不回家,在外頭朝三暮四,前段時間我還發現他居然在敢轉移財產!”
李領班冷汗直流,努力想要平穩她的情緒。可效果並不顯著。
最後還是陳一出麵,從女子最新款的香奈兒高跟鞋入手,東扯西扯廢話了一大堆分散了女子的注意力,又天花亂墜地胡吹了一通,最後才成功遣散了女子的怒火。
一個鍾頭下來,那女子已經恢複到言笑晏晏,溫柔大方了,救護車來之前還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從懷中掏出名片,親了一口,遞給了陳一,衝他眨了眨眼睛:“願不願意換個工作?”
陳一:“什麽工作?”
女子便莞爾一笑:“當我的第六任丈夫。”
她強調道:“我超超超超有錢的哦,絕不會讓你在外麵你們辛苦地工作,拋頭露麵的。”
陳一:“……”
陳一禮貌地拒絕:“我是gay。”
再例如,不過是給包廂裏的客人普普通通送了一趟酒水,那喝得爛醉的男人就死拽著陳一不放手,涕泗橫流:“阿遠,阿遠你在哪,你為什麽不要我。為什麽要跟那個小狐狸精跑了。”
“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的嗎?”
男人抱著陳一的褲腳,神情忽然一變:“是因為我不願意給你嗎?”
緊接著他又嗚嗚嗚地哭起來:“可是我真的不喜歡玩那套,我又不混字母圈,你這個變態,混蛋,負心漢,三秒鍾。”
陳一:“……”
信息量好大。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陳一終於鬆了口氣,跟同事說起自己的經曆時,對方差點笑暈過去,樂得直不起腰來。
“哎喲,夏北光。”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的淚水:“之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好笑呢?”
這個同事就是之前替陳一去包廂的人,叫王瑜慶,他年紀看起來很小,應該也就十八歲上下,長得很乖,很可愛,眼睛圓溜溜的,像隻小貓。
陳一看到他的時候總會想到餘悠悠,不自覺地就親近些。
不知道那個家夥怎麽樣了。陳一想,摔成那個樣子,也不知道傷好了沒有。
“不知道啊,倒黴吧?”他聳了聳肩,也有些無奈:“要不然怎麽老遇到這事情。”
他又跟王瑜慶聊了會兒,逗得對方眉開眼笑。
當陳一想要拉近跟誰的關係的時候,幾乎從不失手。他沒架子,愛說笑,看起來脾氣好,不計較,長得又好,真要想討好誰的時候幾乎很難有人能抵擋。
更何況是王瑜慶這種涉世未深的少年。
他本來與王瑜慶聊的好好的,心情也難得鬆快了幾分,直到看見了對麵坐下了一個人。
陳一隻是無意間暼了眼,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戴青無視麵前的二人,打開了外賣,自顧自吃了起來。
陳一掃了一眼四周,發現整個房間確實隻有這一個空位了。
他實在覺得不自在,想起戴青在他墓碑前幹的那些事情,就忍不住汗毛倒豎。
王瑜慶這人沒什麽眼色,還傻乎乎地大聲問:“夏北光,你為什麽老看戴青啊?”
陳一:“……”
他想掐死王瑜慶的心情都有了,臉上還得強做鎮定,若無其事地笑:“沒有吧,你是不是看錯了,我隻是在看李領班有沒有來。”
坐在他們對方的戴青雀好像沒聽見他們的對話一樣,很安靜,像是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裏。
青年吃完了收拾了包裝袋然後站了起來。
陳一看見他手腕戴著著一根紅繩,紅繩上串了隻憨態可掬的瓷貓,雪白的肚皮上寫了一個“陳”字。
他愣了愣。
陳一認出這是自己從前和戴青出去逛街的時候,隨手給他買的。
那段時間陳一和林降吵架了,吵得很厲害,一氣之下他就搬到了戴青那處公寓裏住著。
戴青很乖,是逆來順受的性子,總是怯生生的,陳一叫他往東就絕不敢往西。
有時陳一在林降那兒受了氣,就跑到戴青這來發泄,他很粗魯,戴青渾身都是被他揉捏出來的青紫或者鮮紅的吻痕。可他痛得狠了也不吭聲,隻是看著陳一,眼睫上盈著淚珠,眼角都是紅的,還是很乖,不說話也不罵人。
陳一每次看到他的臉,仿佛就能想象到林降哭起來是什麽樣子,林降總是很冷淡的,在床上也一點不熱情,沒什麽反應。
不如戴青乖巧又聽話,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哭起來也好看,楚楚可憐的,像一朵被雨水打濕的白薔薇,柔弱又嬌嫩。
陳一看著戴青,心中的氣消散了些,他低下頭吻去戴青的淚水,口吻輕柔:“別哭了,嗯?”
戴青眨了眨眼睛,淚珠撲簌撲簌地一下落了,他有些驚慌,怯生生地望向陳一,眼底盈了層波光。
好像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
陳一喉結動了動,眼神暗下來:“你再哭我要幹壞事了。”
王瑜慶的聲音拉回了他飄散的思緒。
“夏北光,你發什麽呆?”
“沒什麽。”陳一回過神來,然後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
下午的時候王瑜慶忽然來找陳一,他神情焦急:“夏北光,你能不能幫我去趟1105包廂,我家裏出了點事,現在著急趕過去。”
陳一點了點頭:“你去吧,我送完這一趟就替你上去。”
他走進包廂的時候不出意外地又被人捏了屁股,陳一眼皮跳了跳,回頭就看見一個染著粉色頭發的穿漏洞t恤的青年對他微微一笑:“小哥,你鼻子很高嘛,我聽說鼻子高的人,那方麵都很厲害,是真的嗎?”
陳一麵無表情地拿下對方的手:“我是直男。”
粉發基佬疑惑:“不是吧,小哥你看起來很gay啊。”
陳一說:“是這樣的,就在剛剛直的。”
粉發基佬:“……”
他說完這句話就立刻轉身走了。
陳一順路去洗手間洗了個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什麽破地方,遇見的性騷擾比他之前二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多。
他從將口袋翻開,裏頭的紙條被他抖抖嗖嗖給掏出來,扔進了垃圾桶。
這是今天一天別人給他塞的紙條,其中包括但不限於名片、家庭住址、酒店住址等等各色聯係方式,而其中酒店住址的紙條數量在其他類目之中一騎絕塵。
陳一:“……”
他扔完了垃圾,理理袖口,才抬腳往外麵走,坐上電梯去了11樓。
推開房門的陳一笑容有一瞬間凝滯,但很快又恢複到了正常。
“您好。”他對著坐在包廂裏的黑衣青年說道:“想點些什麽?”
那人穿著一身黑風衣,戴了手套,右指間夾了根煙,烏黑眼睫低垂著,神情晦暗不明,帶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漠。
“你們自己看看想點些什麽。”
薑興彈了彈煙灰,猩紅火星時隱時現,口吻淡淡。
“我沒什麽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