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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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同學,夏同學,醒醒。”
    夏向陽被這呼喚聲吵醒了,他睜開眼睛,還有點困倦地打了一個哈欠。
    “離上早自習隻有半個小時了。”
    對方如是說。
    室友是他們班的班長,是個很有教養,很樂於助人的小朋友。
    自打有一回夏向陽因為賴床被罰了半個小時的站,他就開始主動每天叫夏向陽起床。
    夏向陽還有點迷茫地坐在床上,穿著自己哥哥給他買的海綿寶寶的睡衣,頭發翹起一縷來。他坐了半晌,才想起去換衣服。
    早餐是包子和豆漿,食堂供應,夏向陽慢吞吞地吃完了,才不緊不慢地到了教室。
    老師順手將夏向陽亂翹的頭發梳理了幾下,拍拍他的屁股催促他趕快去座位上坐好。
    “你的哥哥是不是今天下午回來接你?”
    “當然了。”
    一提到夏北光,夏向陽眼睛就亮了起來。
    “我哥哥在今天放學之後就會來接我的。”
    “平常你總是說你哥哥長得有多好看,人有多優秀,今天他要是來了,我一定要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像你說的那麽好。”
    正說著,後桌的女同學也小聲插嘴進來:“我看見過夏向陽的哥哥,長得特別好看,特別帥,簡直像明星一樣。”
    “我的哥哥也長得很好看的。”
    有人很不服氣。
    夏向陽裝作一副非常勉為其難的樣子:“其實還好啦,看久了之後就不覺得很帥了。”
    “真羨慕你們呀,我也想有哥哥。”
    老師拿戒尺敲了敲桌子,那鐵質的講台被敲得哐哐響,聲音不算小,一下子蓋過了討論的眾人。
    那原本躲在書後麵像小老鼠一樣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同學大氣也不敢出,都乖乖地閉起了嘴巴。
    陳一今天來接夏向陽的時候就發現對方有點兒不對勁,特別磨磨蹭蹭,清完桌麵還不算完,又拿出紙巾打濕了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
    “陽陽,你今天怎麽這麽磨嘰?”
    夏向陽裝作若無其事的:“沒有呀,我平常也是這樣的。”
    陳一有點狐疑,不知道對方要折騰什麽幺蛾子,想著左右不缺時間,也就任由夏向陽磨蹭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教室裏湧進幾個小朋友,都直勾勾地望著陳一,陳一一看過去,他們又都很害羞地低下頭,然後開始交頭接耳。
    那聲音窸窸窣窣的,又零碎又微小,連陳一也聽不清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麽。
    他目光落在夏向陽身上,發覺剛剛還無比磨蹭的小孩像是倏然鬆了一口氣,幾下將東西都收進書包裏。
    “我們走吧。”
    夏向陽眼睛亮晶晶地望著陳一。
    陳一扯住他的臉,往兩邊拉,又狠狠地揉了揉,夏向陽含糊不清地講:“腫麽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跟你那些好朋友說我不好了?”
    “沒有。”
    “騙人,如果不是說我不好,為什麽今天一直奇奇怪怪的。”
    陳一彈了彈他的額頭。
    夏向陽撇了撇嘴,老大不高興:“我才沒有罵你呢,大傻子。”
    陳一半信半疑的。
    夏向陽一邊揉著自己紅紅的額頭一邊跟在後麵走著,趁著陳一沒有回頭看自己,迅速跟其他小朋友做了個口型:“我哥哥是不是很帥?”
    那些同學就異口同聲地答:“是。”
    於是夏向陽就愈發得意洋洋起來,笑得小牙都齜出來了。
    兩個人一起回了別墅,夏向陽小鳥似的,嘰嘰喳喳地跟陳一說了許多學校裏發生的瑣碎事情,例如班長因為考試沒考滿分自己悄悄躲在被子裏哭了一宿,結果第二天就因為著涼感冒重病不起,例如體育課上他們班與隔壁班的跑步比賽裏自己拿了第一名,再例如他之前跟同桌吵架了因為對方想要自己幫他撿橡皮擦但是自己沒聽見。
    都是些很小的事情,陳一就攥著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偶爾附和兩句。
    “想不想去遊樂園玩?”
    陳一忽然這樣問。
    夏向陽皺了皺自己的鼻子,口吻有點鄙夷:“大傻子,你這樣說了我不就知道你想送我的生日禮物是什麽了嗎?”
    “你可真是一點都不用心。”
    陳一氣得去擰他的臉:“怎麽跟哥哥說話的呢?”
    夏向陽被捂住了鼻子,講起話來都甕聲甕氣的:“我錯了,對不起。”
    這幾日倒是過得風平浪靜,難得是一個雙休日,陳一跟夏向陽兩個人坐在地上打遊戲。
    “哥哥你怎麽這麽笨啊!”
    在陳一第二十一次死亡之後,夏向陽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陳一覺得很沒有麵子,輕輕咳了幾聲,試圖粉飾太平。
    “我隻是失誤了。”
    “你每一次都這麽說!”
    “我失誤得比較多。”
    夏向陽哼唧了兩聲,到底不再說話了,隻是一骨碌爬了起來,去冰箱裏拿了兩瓶可樂來,又顛顛地回到陳一身邊。
    陳一接過他手裏的可樂,猛灌了一口,臉頰都叫略帶刺激的液體灌得鼓起來,仔細感受那細小氣泡在口腔內緩慢破裂的感覺:“你有糖嗎?”
    “有啊,要什麽味道的?”
    “橘子味的。”
    “喏。”在快要將糖遞過去的時候,夏向陽驀然頓住了,神情變得有點兒慌張。
    陳一轉過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微微一笑:“你又悄悄拿糖吃了是不是?”
    終究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薑興剛回家的時候就恰巧看見了這麽一幕,陳一與夏向陽纏做一團,手裏還攥著一大把花花綠綠的糖。
    夏向陽躺在地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陳一撓著夏向陽的咯吱窩冷笑一聲:“臭小子,現在還學會騙人了。”
    薑興目光在二人身上掃了一圈,又落在電視機上,略一挑眉:“打遊戲了?”
    陳一理了理自己有點兒亂了的頭發,往後靠了靠:“是啊。”
    他望見薑興烏黑的眼眸,像是隱約有悸動,便也笑了笑:“要不來一把?”
    見這兩個人打起了遊戲,夏向陽就自己拿著平板電腦到樓上看電影去了。
    隻是二人都不算很擅長遊戲的類型,打了半個多小時,陳一就揉了揉額角,倏然歎了一口氣:“薑先生,你打遊戲真的很爛。”
    薑興就放下了手裏的遙控柄,轉移話題:“吃晚飯了嗎?”
    裝傻充愣,還一副很無辜的樣子,陳一真的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就親了親他那雙烏黑的眼睛:“早吃了,又不是每一個人都您薑先生一樣這麽忙。”
    薑興叫他親了一下,在陳一準備退開的時候,倏然攬緊了對方。
    陳一叫他緊緊箍著,也不反抗,隻看著畫麵停滯的電視。
    眼眸裏倒映著一點藍色的微光。
    直至薑興的手機響了起來,二人又拖了一會兒,連陳一都聽不下去了,畢竟這電話都響了第三遍了,才輕輕推了推薑興的頭:“你電話響了。”
    薑興低頭埋在陳一脖頸上,聲音悶悶的:“再讓我抱一會兒。”
    陳一掐了他臉一把:“怎麽這麽喜歡撒嬌呢,到底是跟誰學的?”
    薑興低頭在陳一掌心舔了一口,濡濕的,有點兒癢。
    “你猜猜?”
    陳一就捧住對方的頭,在他嘴唇上安撫似的吮了吮:“快點去接電話吧。”
    薑興這才起身去接電話了。
    是李玟的電話,薑興看了陳一一眼,又對手機那頭說:“李秘書,有什麽事情嗎?讓你下班時間聯係我?”
    李玟的聲音淡淡:“很抱歉打擾了您跟夏少爺愉快的相處時光,但是我不得不告訴您一件不那麽愉快的消息,您的叔叔,也就是我們公司的前董事長薑天樂先生,就在三個小時之前敲暈了養老院裏的看護,從裏麵跑出來了,現在暫時沒有消息。”
    “他身上不是按了gps定位係統嗎?”
    “我們順著定位去了,隻看見一隻貓,經過縝密的推測,我們一致認為是薑天樂先生早就察覺了自己身上裝有gps定位係統,並且將植入係統的那塊肉給剜了下來然後隨手丟到了路邊。”
    薑興微微蹙起了眉,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現在報警了嗎?”
    “已經作為失蹤人口報警了,但是我認為薑天樂先生並不會那麽輕易地叫警方找到,從現在的痕跡以及護士的陳述來看,我有理由懷疑薑天樂先生從養老院逃出是經過了提前預謀的。並且我懷疑在a市裏有人接應他。”
    “並且我還要告訴少爺您一個更加不愉快的消息,薑天樂先生知道公司很多秘密,幹淨的,不幹淨的,他非常清楚。一旦他被人策反,調轉過來成為您的敵人,那麽您和公司就會非常危險。”
    “薑天樂如果一旦披露了那些機密,不僅僅是我們,連他也會被牽扯進來。”
    “他已經一無所有了。”李玟的聲音非常平靜:“我們生活之中有一句俗語,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您將薑天樂先生逼到了絕路,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失去的東西了,所以他並不會在意所謂的代價,無論是坐牢或者是死亡,如果他隻想要您生不如死,那麽您和公司都會非常危險。”
    薑興倏然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開口了:“你說的沒錯,加派人手,務必要早日找到薑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