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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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活兒嗎?談戀愛那種!
彤梓青聽到這話的瞬間,頓時覺得那玩意兒也開始順著自己的皮膚往上爬。他一下子趴在俞寒身上抱緊對方。
原來是這麽回事兒,怪不得那回在劉春花家踩到蟑螂後,他會表現得那麽無助和失常,連動都動不了。
俞寒把下頜墊在彤梓青的肩上,繼續追憶往事“那個保姆告訴我,當時她不敢耽擱,立刻就報了警。警察看了監控,發現我是自己跑出了小區,然後被一個撿垃圾的老頭兒抱走了。那個老頭兒……其實也不是什麽人販子。他精神有問題,很多的人都知道他,所以警察稍微一打聽就找到了他的住處。說是住處,其實就是個垃圾站。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蟑螂吧。”
彤梓青雖然不是心理醫生,但也知道這種童年創傷一定要盡早麵對,積極解決,而不是捂住就當不存在。騙小孩子是自己的幻覺?這什麽媽啊?他簡直有心拉著嚴女士找去戚瑛潔兩廂k一下。
“本來我跟嚴女士的母子關係就單薄,再加上那陣子青春期叛逆細胞集體大爆發,所以我在拿到offer後就跟她說要去英國讀高中。她沒阻攔,說出去念書也挺好的,我就走了。”
“她到底是怎麽想的?”彤梓青實在忍不住了,他抬頭看俞寒,“你後來有沒有跟她好好聊過?”
“在我性子變了以後,曾經嚐試跟她溝通過。但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不得不承認,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親密關係或者血緣羈絆。他們可能真的天生就無法對這些情感產生共鳴。婚姻也好,我也好,都隻是嚴女士作為高知女性向公俗良序的妥協罷了。她畢生的唯一追求,就是在80歲前拿到諾貝爾獎。”俞寒笑了笑。
“那總歸是她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母親的義務總要盡的嘛。”彤梓青心疼小時候的俞寒。
“她養我到成年,給了我非常好物質生活和教育資源,已經盡了義務。何況,拿你的話說,還把我生得這麽帥,已經算是超水平發揮了。”
“這個可以給嚴女士記一功,”彤梓青噘著嘴點了點頭,然後問,“哎,還沒說,你怎麽就突然轉性兒了?從陰鬱的潛在反社會分子搖身一變,成了今天這樣兒?”
俞寒“我讀高中的時候,被同學硬拉著看過一場線下的standu edy。整場表演雖然充滿了英國人特有的驕傲和高冷,且善於冒犯和諷刺,但卻非常精彩,非常好笑。”
彤梓青一邊聽,一邊在心裏囑咐自己。以後一定不能跟俞寒一起去看這玩意兒。要不他哈哈大笑的時候,自己肯定隻能拚演技,假裝能全部聽懂。
“那是我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原來人們嚴肅對待的很多事情,包括高高在上的權威、政治家、名流、亙古不變的舊概念、舊秩序都可以被後現代解構主義的犀利吐槽消解掉。”
“在那以後,我就徹底迷上了這種藝術形式,整個人就像是被打開了一扇門。很多讓我糾結的、在意的、無法與之和解的東西在這個過程中漸漸變成了羽毛。雖然無法徹底消失,但卻已經很輕很輕了。不過,蟑螂除外。”俞寒笑著補充,然後繼續說“我想,隻要懷揣著一種對自己幸災樂禍的態度和積極樂觀的心態。大約這世上能真正能傷害到你的事情,就不多了。”
“就是說,當遇上倒黴事兒的時候,就分出半個魂兒來,先朝自己玩命兒吐槽,再給自己拚命加油兒,對嗎?”彤梓青問。
“聰明,”俞寒把手放在對方腰窩處輕輕揉捏,“彤老師把中心思想總結概括得非常精煉。”
接下來的時間裏,俞寒便把回國後遇見了蛙蛙,繼而成立文化公司,租小劇場,每周定期線下脫口秀表演的事情,巨細靡遺地講給了對方聽。
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午夜時分。彤梓青手機一震,他拿起來一看是親媽發來的大紅包。因為時差的關係,夏威夷比國內慢了差不多一天,想來是文敏濤特地掐著點兒按照當地的時間給他過生日。
“真是不難不死必有後福,感覺平白賺了十幾個小時的陽壽。”彤梓青趕緊用表情包跟自己媽道謝賣萌,然後衝著俞寒笑眯眯地說“哥!我二十五啦!”
“生日快樂,”俞寒笑著親他,“可惜禮物已經送出去了,現在隻拿嘴說,總感覺缺點什麽。”
“其實,真想再送點兒什麽的話……也不是沒有。”彤梓青歪著頭看他。
“早就惦記上了吧?”俞寒挑眉揭穿他的小心思,“麻利兒的。我才不跟你似的,老是暴力不合作。”
彤梓青也顧不上腰疼了,他直接跳下床往客廳跑去。不一會,就拿著那個獸耳和頸圈跑了回來,三下五除二就給人戴了上去。
“自拍留念吧,煤球兒他哥!”他重新躺回到俞寒身邊,臉貼著臉,得意地舉起了手機,“來!1,2,3,喵~”
世界末日的第二天,壽星起得挺早。彤梓青跑到廚房開始準備早餐。酒店的自助餐吃來吃去,左不過是那些東西,都吃膩了。昨天他們在超市的亞洲貨架上拿了小包裝的米,鹹蛋。而房東的櫃櫥裏有現成麵粉,正好可以拿來做蔥油餅。
粘稠軟糯的白米粥配紅油鹹蛋,再加上煎得焦香噴鼻的餅。如此家鄉風味的早餐吃得人心滿意足。
“哥,咱們一會兒怎麽回酒店?反正摩托小王子今兒是歇菜了,載不了他的妞兒了。”彤梓青用勺子刮碗底,和他商量道“叫個uber?”
“鴻煊說會開酒店的車來接咱們,”俞寒看了眼表,“估計一會兒就到。”
“班長昨天還說下午要去跟秦明煦辦手續,可趕上導彈誤報這麽大的烏龍,這婚不會沒離成吧?”彤梓青擔心地問。
“讓你說著了,確實是沒離成。”俞寒道,“具體的,等見了麵再問吧。”
倆人吃完飯,收拾好東西,把屋子整理得跟昨天剛到的時候一樣。彤梓青找出一支筆,遞給俞寒。
“哥,幫我給房東留個言吧,謝謝他的海邊小木屋。如果昨天咱們真ga 了,我還挺開心能葬在這麽個山清水秀,唱起歌劇都不奇怪的地方兒的。浪漫極了。”
俞寒於是接過筆,在那張歡迎信後麵,用漂亮流暢的銅板印刷體寫下了感謝的話。他讓彤梓青簽名後,把自己的名字落也了旁邊。最後,還加了一句the very essence of roance is uaty
這時,屋外傳來停車的聲音。他們開門一看,來人正是井鴻煊。他今天不當值,便沒穿酒店製服。而是一身清清爽爽的米色休閑裝,襯著他均勻健康的膚色,像是炎炎夏日裏的一杯冰搖檸檬茶。
“生日快樂啊,梓青同學。”
“謝謝班長!”彤梓青道完謝,忙問“昨天有沒有嚇到你?”
“說沒被嚇到肯定是瞎話,”井鴻煊坦言道,“一收到推送,人仰馬翻,度假村立馬成了難民營。”
“那,內個誰……”彤梓青結結巴巴地問,“你倆改今天去辦手續嗎?”
“整個劇組去了曼內雷灣取景,今天估計是來不及了。”井鴻煊無奈地笑了笑,“算了,不提他了。我先把你們接回去再說。”接過彤梓青手裏的東西,他說“摩托就先停這兒,我聯係了工坊的人,他們一會兒會過來直接開走的。”
彤梓青最後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心愛的摩托,然後跟著俞寒一起坐上了車。
“麻煩你倆得跟我先去趟機場,”井鴻煊發動了車子,“昨天因為誤報的事情,部分飛夏威夷的航班被迫停了。酒店各個部門的銜接也因此亂成一鍋粥。我剛來的路上,同事電話我,說有個從聖地亞哥飛過來的中國客人改到今天上午到了。禮賓部一時調配不過來人手接機,隻能我去。這裏離著機場不遠,咱們15分鍾就能到。”
“不麻煩,”彤梓青答道,“都是中國人嘛。隻是帶著我倆,客人會不會挑理?”
“你說的,都是中國人嘛,肯定能理解的。”井鴻煊一打方向盤往機場開去。
路上,彤梓青看到高速路上巨大的電子屏上還在滾動著提示issile alert error,there is no threat(導彈誤報,沒有威脅)
“哼,”他翻著白眼兒點評道,“馬後炮!”
等到了地方,停車場連棵樹都沒有,氣溫挺高。井鴻煊讓他們去一旁的cafe邊喝飲料邊等,自己去到達大廳接人。
“哎,班長,臨時給你的派活兒,連接機牌都沒準備,怎麽認客人?”彤梓青發問。
“憑感覺。”井鴻煊說完後見彤梓青一臉癡像兒,自己就笑了,“這事兒拿語言解釋不清楚,反正肯定一會兒我就把人給你領過來。”
倆人在咖啡廳門口等了沒一會兒,遠遠就見井鴻煊陪著個身材修長的人走了過來。
這人穿著件淡藍色襯衫,推著小號香檳色鋁鎂合金的行李箱。五官雖尚不能看清,但和周圍衣著花哨隨意的遊客比起來,整個人透露出卓爾不群的成熟氣質。隨著倆人的身影越來越近,視力極佳的彤梓青一把就薅住了俞寒的胳膊。
“我的媽呀!班長領來的人是賀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