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老師俏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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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活兒嗎?談戀愛那種!
隨著彤梓青的這一聲高分貝的嗷,賀榮終於把鎖在井鴻煊身上的視線轉移到了聲音發源地。他看到倆人先是一愣,然後立刻快步走上前去,笑著與他們握手問好。
“allen和我說因為昨天的一場烏龍,會有別的客人一起拚車去酒店,沒想到居然是你們。”
他鄉遇故知的驚喜讓“劫後重生”的人著實感動,俞寒笑著問“賀老師怎麽會突然大駕光臨夏威夷?我以為您還在西海岸給新節目選址。”
“一直找不到合心水的地方,”賀榮化繁為簡地解釋道,“可巧前天夜裏從秦明煦和秋冉的那個婚禮小片中,見到了我想要的景色。便臨時起意買了來夏威夷的機票。可誰知出了導彈誤報這種事情?耽擱了一天,所以現在才到。”
彤梓青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蝴蝶效應?為了趕緊稀釋掉這兩個不合時宜的人名帶來的尷尬,他忙拉著井鴻煊介紹道“班長,你接的這位客人也是我們的朋友,巧不巧?”
井鴻煊神色雖稍顯晦暗,但他還是及時扯動嘴角笑了笑,說道“那可真是太巧了,早知道應該讓你跟我著一起去接人。八成是航班積壓的關係,剛才出關的人太多。一個沒留神,居然是賀先生主動來問的我,實在不好意思。”
“啊?賀老師怎麽知道班長是酒店負責接機的人?”彤梓青撓頭問道。
“憑感覺,”賀榮語焉不詳,繼而微笑問道,“你管allen叫班長?”
“對呀!他是我小學時的班長。多年不見,也是這次出來玩兒才重新遇上的。”彤梓青覺得緣分這東西簡直是太奇妙了,於是笑嘻嘻地說“咱們現在這個組合,一個老師,一個班長,一個同學”他轉頭看俞寒,“你是啥?”
“我是你同桌兒。”俞寒幫賀榮把行李拎到了後備箱,然後禮讓道“賀老師和青兒坐後麵吧。”
“我還是坐allen旁邊吧,不去打擾你們小兩口。”賀榮說著便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四個人一路說說笑笑往酒店駛去。彤梓青主動談起昨天收到警報推送時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心路曆程,聽得賀榮這個完美錯過世界末日的局外人嘖嘖稱奇。
“真應該早些日子來夏威夷,平白在西海岸耽誤那麽多時間。”他感歎完畢,似乎不經意地往旁邊瞥了一眼,“這裏好像充滿了各種驚喜。”
“現在也不晚,”俞寒笑著接茬道,“您來的正是時候兒。賀老師如果晚上沒安排。不如一起吃飯?”
“那我孤家寡人的和你們湊在一起,豈不成了礙眼的電燈泡?”他說完,話鋒一轉問身邊的人“班長晚上有工作要忙嗎?”
“賀老師,”彤梓青解釋道,“今天正好趕上我過生日,班長晚上也會跟我們一起吃飯。您肯定當不了電燈泡兒。再說,咱們在異國他鄉遇上多難得!我還想聽您聊聊後來那幾隻樂隊的事兒呢。”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上次“四人約會”時的尷尬,怕對方因此產生了什麽心理陰影,於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充道“咱們就是吃個便飯,肯定不會出什麽幺蛾子!”
“原來今天你是壽星?”賀榮扭過頭來看著他倆,自嘲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就隻有厚著臉皮再蹭俞寒一頓了。”
“賀老師賞光,求之不得。”俞寒笑道。
賀榮隨即問井鴻煊“班長剛剛說能7x24小時的服務。我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下午如果不麻煩的話,能不能帶我在周圍轉轉?介紹一下本地的風土人情,特色景點?”
就這樣,四人約定好了晚餐的時間地點。到了酒店,“班長”陪“老師”去辦理入住手續,然後開著電瓶車把人送去了別墅。而“同學”和“同桌兒”則回到了客房去休息。
傍晚時分,俞寒和彤梓青抵達位於酒店主樓三層的西餐廳的時候,賀榮和井鴻煊已經在露台聊天了。因為餐廳有著裝要求,彤梓青還是第一次見後者穿起了偏正式的修身西裝。
此時,行將就木的太陽像是一顆圓滿的鹹蛋黃,把天墜得隻有頭頂那麽高。井鴻煊的身子微靠在古銅色的複古欄杆上,頭發被海風撫弄得稍稍有些亂,明亮的眼睛在不知所措裏生動地不安著。而高他半個頭的賀榮雙手抱肩,正麵對麵地和對方說著什麽。
“哥,快打醒我,”彤梓青扯了扯俞寒的袖子,“我腦子裏現在全是些不能過審的東西!”
“快說出來,我給你斷斷到底能不能過審。”俞寒逗他。
“就是那種風流老師俏班長的禁斷漫畫”彤梓青捂臉,“完了,既視感太強了,揮之不去。”
“回頭也給我分享幾本兒這種題材的漫畫,”俞寒拉著人進去,“好東西別老藏起來自己偷偷看。”
這時,露台上的倆人已經看到了他們,便從外麵走到了室內。
“咳咳,賀老師,班長,你們到了很久?”彤梓青自己做賊心虛,都不敢直視人家倆人了。
“下午班長陪我在度假村裏到處走了走,可能累著他了。在沙灘的時候,他說不太舒服,我們就分別回去換了衣服,先來這裏喝東西等你們了。”賀榮道。
彤梓青心想,那您是不知道當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一段讓人唏噓扼腕的感情關係裏往往都有一個善良又懂事的人,而就是這份“善良懂事”則讓這份“不幸”愈發不忍卒睹。重遊傷心地,一切栩栩如死,班長能從前天晚上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了。
井鴻煊見彤梓青一臉擔心,忙擺了擺手,笑著說“隻是天氣熱而已。人既然齊了,那快就坐吧。”
四個人於是坐在了餐廳內安靜的一隅。
“梓青同學,二十五歲生日快樂。”井鴻煊這時從一旁拿了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出來。當著賀榮,他沒辦法把感謝的話講得明明白白,於是便道“人生在世,不是誰都能夠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隻為了小時候得到過的那點微不足道的幫助。這是我托那個哈雷工坊趕製出來的,希望你能喜歡。”
彤梓青興奮地拆開一看,居然是這幾天自己騎的那輛改裝過的street750迷你版。
“謝謝班長,太太太喜歡了!這下我終於可以把夢中情人帶回家了。”彤梓青愛不釋手地衝俞寒顯擺“多可愛,多帥氣。”
“既然趕上梓青同學過生日,我也湊個份子。”賀榮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東西來,“小小心意,在聖地亞哥的老城裏買的,希望你喜歡。”
一隻帶著墨西哥式的大帽子,嘴裏叼著一把吉他,長得不怎麽討喜的狗,出現在大家麵前。
“啊!是「尋夢環遊記」裏麵的那隻靈獸,dante!”彤梓青一眼認了出來。
“對,”賀榮點頭笑道,“是一個可以隨意穿梭在兩界間的自由靈魂。”
“謝謝賀老師!我可是皮克斯的忠實粉絲。”彤梓青哼起reber 的電影主題曲,把dant心翼翼地拿在手裏,笑著說“打今兒起,咱也算是貓狗雙全的人啦!”
賀榮這時又拿出個東西,放在了井鴻煊的麵前,說道“既然喊我一聲老師,就不能厚此薄彼。也送你一個小玩意,權當是見麵禮。”
“還說不厚此薄彼,”俞寒此時心下有了計較,便打趣道,“賀老師偏心偏得未免明顯了些,合轍就我的老師白叫了。”
賀榮的眼神輕輕地落在倆人的手上,然後笑道“在某些方麵,您是我老師。”
井鴻煊推辭不過拆開一看,是個小小的純手工錫製複古隨身酒壺。這上麵還有二戰經典照片“勝利之吻”的精美凹刻,於是問道“您去了聖地亞哥的航空母艦博物館?”
“去轉了轉,工作之餘當了回遊客。”賀榮邊說,邊用暖融融的目光把人罩了個嚴嚴實實。
“這個禮物好,”俞寒笑著說,“隻是酒壺裏沒有酒,寂寞了些。”於是他招呼侍應,點了瓶英格蘭單一麥芽威士忌。
賀榮打開酒壺小巧的蓋子,把醇香四溢的烈酒灌了一部分進去。他晃了晃瓶身,交到井鴻煊手裏,囑咐道“我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也一個人在外麵闖蕩打拚過,深知這裏麵的艱辛和不易。這個小東西方便你隨時揣在身上,想家的時候喝一口,聊以慰藉。”
井鴻煊怔怔地用手摩挲了一遍手裏的酒壺,然後抬起頭笑著跟賀榮說“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謝謝賀老師。”
彤梓青心裏那些少兒不宜的想法好不容才被自己強壓下去,此刻看著倆人對視的神態,滿腦子又開始亂飛馬賽克。他想,賀老師送個全世界最著名的接吻符號給班長是啥意思??而俞寒八成早自己一步就看出了其中玄機,才會打蛇隨棍上,說什麽酒壺沒酒會寂寞這種酸不拉幾的話。
難道裏外裏,人家不是電燈泡兒,自己和俞寒才是?咳!這事兒鬧的!
彤梓青趕緊偷偷看了同桌兒一眼,把腦電波發射給他“我說班長下一個才是ht,不會這麽快吧!?”
“風流老師俏班長,不是正合你意嗎?”俞寒嘴角微微上翹,給彤梓青回了個眼神兒。
就在他們相互打著眉眼官司的時候,菜一道道地上來了。和上次“四人晚餐”時比起來,賀榮這回顯得低調得多。他不再把重點放在自己的經曆和成就上,幾個人如同多年老友那樣談天說地,聊得都是最家常的話題。
而聊著聊著,俞寒便不露聲色地把話題引到了井鴻煊的工作上。賀榮便借機問道“班長有沒有回國發展的打算?國內酒店業這幾年發展得很快,所有國際頂級品牌都在跑馬圈地,求才若渴。比起各個方麵都已經非常成熟的夏威夷,國內的行業前景會更有機會。你本人有海外工作的經驗,是加分項。”
可還未等井鴻煊回答,便有人從外麵急匆匆地闖了進來。他身上褲子上遍布砂礫的痕跡,甚至臉上也有。永遠臨危不亂的利落發型此刻已經全麵坍塌,劉海遮住了他光潔的額頭,喪失了平日裏全部的一塵不染和優雅高冷。這人就像是剛從泰坦尼克號頭等艙生還的旅客,臉上同時呈現出絕望和希望兩種迥然不同的神情。
隻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跑到了井鴻煊的麵前,然後一把拉起了對方的手,急切地說“小井,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