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是不是該想想怎麽補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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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蔽日終於能下決心跟他把問題談清楚,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理會他這些鬼話了。
見他真的不肯讓自己親,俞天霖也就作罷了,恢複正經道:“你要是擔心不好跟家裏交代,就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沈蔽日瞥了他一眼,接過他倒來的溫水喝著:“你能怎麽處理?直接跑到我家去?”
俞天霖狡黠的笑道:“怎麽?老公在你眼裏就這麽沒用?”
他正經了沒幾秒就又開始耍無賴了。沈蔽日剛才是嗆粥,現在又被水嗆了,咳的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俞天霖拿紙給他擦,在他緩過來了,要發作的時候趕緊認慫:“好好,我認真談。那你告訴我,這件事你有想法嗎?”
他連著鬧了兩回,早就把彼此間還殘存的一點尷尬與隔閡給解開了。沈蔽日知道他就是這個德行,跟他生氣隻會白費力氣,隻得道:“這件事太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算你是長子,但隻要有孫子能繼承家業,你爹媽也不會非要逼你來生的。等你二弟回來後,我們與他談談這事就好。”俞天霖道。
沈蔽日歎著氣:“你說的容易。”
俞天霖抬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信我。若我連為你掃除障礙的能力都沒有,又有什麽資格來喜歡你?”
俞天霖的眼神明亮,那總是不正經的嘴難得說著這麽誠摯的話語,聽得沈蔽日心裏又起了波瀾,居然有點不想反駁他了。
俞天霖趁機靠近,在沈蔽日的唇上一觸即分,感覺到他的氣息凝滯了,便滿意的又吻了下去。
這回沈蔽日沒有再推,隻是在被他壓到枕頭上的時候偏開頭道:“等下,還有一個問題。”
俞天霖輕輕撫著他的眉眼,道:“你問。”
沈蔽日拍開了他的手:“你家怎麽辦?你不是獨子嗎?”
俞天霖笑道:“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我大姐夫就是入贅的,生的兒子也姓俞。你也知道我之前在北平是從軍的,我爸早就不指望從我身上延續下一代了。”
俞天霖說的輕鬆,沈蔽日卻因他這番話而記起了一點過去的事。
他雖沒問過俞天霖的家世,但那年在南京少書院的時候,舍友俞天揚跟他提起過一點。俞天霖的父親,叔叔和爺爺都在軍部任要職,兩個姐姐也都在政府工作。
那時他班上也有些軍二代三代的同學,這些人的家庭觀念確實和他家這種做生意出來的不一樣。他們更加豁達,要真比喻的話,就是更接近洋人的開放思想吧。
可即便如此,事情也未必會像俞天霖說的那麽容易。
見他又習慣性的蹙起眉來,俞天霖用拇指按在他眉心處輕輕揉著,溫言道:“不要想那麽多沒用的,船到橋頭自然直。你我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要靠家裏養著。這件事放心交給我來處理,我一定會說服你爹媽的。”
俞天霖說的篤定,但沈蔽日無法安心。不過他也知道這事急不來,至少要先等沈觀瀾回來了再說。
想到這,他道:“那你答應我,在我二弟回來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俞天霖愣了一瞬,剛剛還滿臉情深的模樣,這會兒笑的有點勉強了:“可是,剛才在你暈過去的時候王皓晴已經知道了。”
沈蔽日瞪直了眼:“她怎麽會知道的?!”
“你暈倒以後我把你送來醫院,她硬要跟來就知道了。”俞天霖道。
沈蔽日不信:“好好的她怎會知道?是不是你告訴她的?”
俞天霖本來還有點心虛的,結果看到沈蔽日這麽在意王皓晴發現他們的事,就有點不滿了:“那麽緊張她幹嘛?不是都跟她提分手了嗎?”
沈蔽日是想怪他魯莽的,聽到他話語間的酸味,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隻得無奈道:“不是你想的這樣,她畢竟是無辜的,而且她知道了我媽就可能也知道了。”
見他願意解釋了,俞天霖便緩下了語氣:“放心,她走之前我有和她談過,她也答應了等你醒了以後再說。”
沈蔽日還是不放心,可下一句話還沒出口,就被俞天霖先堵住了嘴。
那狡猾的舌頭把他未盡的情緒都堵在了胸膛裏,他又想咬過去,被俞天霖先一步放開了。那人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在極盡的距離下和他對視著:“以後你想怎麽打罵我都可以,但是有兩點,不能咬舌頭也不能踢下麵。”
他說完就拉著沈蔽日的手伸了下去,沈蔽日想要抽回來,被他壓著不讓動。直到沈蔽日的臉又漸漸紅了的時候,他才道:“你踢了我兩次,知不知道我都快痛死了?身體痛心也痛,你說,要是踢殘廢了你以後怎麽辦?是不是該想想怎麽補償我?”
他一說,沈蔽日就想起了上次吵架的時候,當時自己是用力踢了他。雖然有擔心過他的情況,可後來他就這麽下床出去了,想來也不嚴重。於是嘴硬道:“你不是一點事都沒有。”
他說的強,卻心虛的看向一旁。俞天霖不樂意了:“我那是硬撐的。當時在床上躺了半天你都視若無睹,你既然這麽狠心,那我不走還有什麽辦法?”
“我不是故意的。”沈蔽日解釋道。想著那時確實是自己不對,他終於轉回來看著俞天霖:“對不起,沒把你踢傷吧?”
俞天霖等的就是他服軟的時刻,腰一沉就整個壓在他掌心裏了。沈蔽日的呼吸一頓,心慌了,急忙捂住俞天霖要伸來的嘴:“別鬧,這是在醫院!”
俞天霖沒有說話,就這麽低頭凝視著他。那雙俊朗的眼睛裏少了不正經與疏離,盛載的,是對他滿滿的溫柔情意。他被這樣凝望著,手指又開始發抖了,心髒也失控的撞擊著腔壁。他很想找點話題來分散這種感覺,但俞天霖沒有給他機會。
撐在他身上的人就這麽壓了下來,讓這個吻隔著他的手背與手心,悄然融化在了心間。
這個連碰都沒有碰到的吻卻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感受都更猛烈。俞天霖在他掌心間廝磨著,用唇瓣一點點撫過他的軟弱,而手背上則是他自己留下的觸感。這種感覺就像這段無法公之於眾的感情,在拚命壓抑的同時,又被對彼此的渴求折磨的難以忍受。
他知道,其實在這個人渴望他的時候,他也早已離不開這個人了。
沈蔽日終於抽開手來,拉下俞天霖的領子,把這個無法觸碰的吻變成了再沒有縫隙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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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他們親了很多次,總是剛平複了呼吸俞天霖就又來糾纏了。他也沒像以往那樣逃避,而是嚐試著認真回應。直到俞天霖又開始不老實了,他才喘著要把人推下去。
俞天霖扒著他不放,他高燒剛退,折騰到半夜的時候就困得不行了。最後半推半就的被俞天霖抱在懷裏,在那張窄小的單人病床上睡了一夜。
這一覺是他最近這段時間來睡得最好的,但他還是做夢了。隻不過這個夢有點一言難盡。
不知是不是俞天霖跟他說了生孩子的話題,明明隻是隨口胡謅的,居然會跑到了夢裏。
他記得自己剛跨出商會大門,迎麵就有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從車裏下來,笑吟吟的朝他走來。
那人比他還高一些,偏偏做了一身女子的打扮。大紅襦裙隨著步伐擺蕩,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臉上還擦著紅紅的胭脂。一走到身邊就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親昵的把頭靠在了他肩上。
沈蔽日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出來。待到那人把他拉回車上時,他才反應過來,這個梳著發髻的人長了一張俞天霖的臉。
沈蔽日想問這是怎麽回事,就見俞天霖拉著自己的手伸到肚子上摸著。他這才發現俞天霖大著肚子,看著就像要臨盆似的。
沈蔽日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夢境在這時戛然而止,他也睜開了眼睛。還不待他緩過來,就察覺到了一股難言的感覺自某個地方傳來。
他慢了半拍的反應過來那是什麽,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俞天霖睜著眼睛笑吟吟的看著他。那眼神就跟夢裏來接他的時候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俞天霖沒有穿襦裙,也沒有大肚子,而且那家夥在幹的事情……
沈蔽日咬緊牙,剛剛蘇醒的身體經不起這樣的觸碰,終於沒有忍住的哼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