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們到底啥時候表白啊
字數:8248 加入書籤
下崗選手再就業指南!
事實證明就算叫了這次暫停,簷下雨也沒有一個人能攔住夏堯。
最後一把他和江樂相繼擊殺了簡放和治療,另一個ds也沒能支撐太久,看到係統判定寒江映雪勝出之後,夏堯直接起身開始整理外設。
他還不知道就剛才一個多小時的直播間裏發生了什麽事,簷下雨從隊員到經理表情都十分難看,他隨意瞟了一眼,嘴角一個冷笑被鏡頭準確捕捉了進去,而後短促地呼了一口氣。
這泄憤一樣的一場比賽打完,他心裏果然舒服了很多。
但從台上下來之後他滿腦子都是剛才江安做的事和說的話,其他人走在後麵,他拎著手裏那杯還沒喝的飲料走得快了些,避開了記者的采訪。
身後是全場“清和夏”的呐喊聲,江安說等他,他本來沒放在心上,這會兒四下無人倒是又隱隱有些期待了。
他關了手機的飛行,馬上就是一條接一條的微信彈窗出來,他正站在原地低頭回信息,突然有人攔在了他麵前。
江安給他發信息說在備戰室門口等他,他剛回了個好,抬頭就看到簡放站在他麵前。
“你以為你跟江安那些破事兒真沒人知道?現在把以前的事翻出來轉移視線是吧?”簡放冷笑一聲走近一步“沒錯,我就是不想看到江安上比賽,怎麽了?不還是退賽了麽?”
夏堯聽完簡放的話隻捕捉到一個重點,開口就問“什麽翻出以前的事?”
“你裝什麽傻呢?說簷下雨設計江安轉會不是你們?這種時候把這事翻出來不就是為了抹黑簷下雨麽?”
夏堯無意和他浪費時間解釋半句,這事他和江樂說過,就算江樂跟李臻和說了——退一萬步,就算寒江映雪的人知道了這事,沒有他的允許那肯定是不會拿出去到處說的。
這個節骨眼上把這事捅出來,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要搞簷下雨。
那會是江安嗎?
他正要說話,卻被一道熟悉的聲音把話攔了回去。
“搞你就搞你,還得挑個時間看你高不高興?”
夏堯回頭,看到江安朝他走過來,走到他身邊停下了腳步,嗤笑一聲又說“我這人記性不好,跟夏堯什麽事還真記不住,不如你提醒提醒我?”
“你怎麽過來了?”夏堯轉頭問他。
“我神機妙算知道這裏有小人,怕你被欺負,所以過來了。”江安淡定道。
簡放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好看。
他咬緊後槽牙,手也握成拳頭,手背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江安,你也就磨磨嘴皮子,別以為官方沒有判定你打假賽,你就能把這頂帽子摘掉回來繼續打比賽,隻要——”
江安貌似為難地抓了抓頭發,打斷他“那這就不太好辦了”他一邊說一邊朝前走,直直走到簡放麵前,聲音冰涼地又說“你不讓我打我就不打,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這場我沒上,你贏了嗎?”
簡放不甘示弱地上前半步“你——”
“簡放。”夏堯眼看兩人越貼越近,左右看看沒什麽人,走過去一手抓了江安手臂把人往回扯了扯,對簡放說“世界賽在即,官方也發了內部通知,過往的事我不可能一筆勾銷,但現在我也沒空和你鬧。”
他說著話也沒鬆手,轉身拉著江安就往門那邊走,走出兩步停下來,餘光瞥了眼身後“我和江安什麽事輪不到你來說,這樣的事情如果發生下一次,你連上比賽挨揍都沒機會。”
“下一次?哈哈哈哈你沒有搞錯吧下一次?江安還能參加賽季決賽麽?”
簡放的聲音越來越遠,江安一直被夏堯拉著走到了外麵走廊上,他一眼看到外麵有長槍大炮的記者,趕緊將自己的手從對方手裏抽了出來。
夏堯像是也才意識到自己從剛才一直抓著江安手腕,回頭歉意地跟他說了個不好意思。
“我們堯神果然是名不虛傳啊,攆著——”
“簡放說的事,是你幹的嗎?”夏堯打斷江安,看他嘴角一勾笑了笑,突然感覺渾身都不自在,再開口時語氣沒那麽衝“我的意思是,是不是你做的。”
江安看著他,笑意越來越深,說“剛剛還舍不得放開我,這會兒這麽凶?”
夏堯轉過頭去看外麵“沒有。”
“你是說沒有舍不得放開我還是沒有凶我?”江安故意問他,看他手裏還拎著自己剛剛送去的飲料,伸手拿過來說“冷了,別喝了。”
不料夏堯重新從他手裏奪了過去,幹脆利落地當他麵拿吸管紮了進去,賭氣似的猛地喝了一大口,吞咽不及還嗆了一下。
江安愣在原地,看人已經轉身一邊咳一邊走遠,忘了要追上去。
從比賽場地出來,夏堯還是給江安發了信息,江安馬上給他回了個電話。
“結束了?我在南門等你。”
夏堯拿著手機原地轉了一圈,回他“好,我現在過來。”
兩人見了麵,江安手裏又拎了個袋子。夏堯看了袋子一眼,問“去哪裏吃?”
“現在還早,先去看場電影?”
“去幹什麽?”夏堯皺眉。
江安拿手機出來打開訂單在他麵前晃了晃,說“買飲料的時候送了折扣券,順手就買了。”
“買飲料還能送這個?”夏堯顯然是不信,他左右看了看,轉身就要走“電影我不看了,晚點吃飯再叫我吧。”
江安也顧不上這“大庭廣眾”的了,急急拉住他說“這都快開場了我找誰跟我去看啊買都買了!”
“”
十幾分鍾後,夏堯麵無表情地坐在位置上,手邊還有一桶爆米花。
買都買了——夏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栽在這種“來都來了”的句式上。看著偌大的影廳隻有他和江安兩個人,竟然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江安選了個口碑極爛的動作片,夏堯一開始還因為心跳過快沒辦法思考別的問題,然而投入劇情之後,他很快就開始犯困。
他想如果睡著了也太尷尬了,準備吃點東西分散注意力,手剛一伸過去就不小心抓到了也在拿爆米花的江安的手。
他的手觸電一樣彈回來,再條件反射地轉過頭去看江安,發現那人居然不為所動,還津津有味地看著熒幕。
太強了,這麽爛的片子,這人怎麽還能看得這麽投入?
後來他爆米花也不吃了,調整了坐姿半躺在椅子裏,一雙長腿“委屈”地彎起來,不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以電影票“買都買了”為幌子實際上是想和夏堯製造些“浪漫”回憶的江安,根本一點劇情都看不進去。他一邊吃爆米花緩解緊張感,一邊假裝全神貫注地看電影混淆夏堯的視線,其實當夏堯誤抓了他手的時候就演不下去了。
倆人能憋到現在,實在是得益於夏堯的不動如山,江安想。
劇情進入平緩的過渡階段,舒緩的bg讓他聽到了身旁傳來的微弱的鼾聲,他偏頭看了一眼。
已經是深秋,將要入冬,雖然氣溫不算太低,但在空空蕩蕩的影院睡著了還是很冷,他脫了外套搭在夏堯身上,電影剩下的一個小時講了什麽他一點沒看進去。
片尾曲響起的時候夏堯醒了,睜眼就看到身上蓋著一件衣服,他坐起來把衣服遞給江安,低聲說“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他習慣了說“沒事”,身邊這個人卻不一樣。
江安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廳裏還沒開燈,黑暗中他看到夏堯明亮的眼睛正盯著他看,忍了又忍才沒伸出手去拉人。
“那下次再看一場補上吧。下次你說想看什麽就看什麽——走吧吃飯去。”
夏堯沒有應他的話,本來兩個人突然一起來看電影就夠奇怪了,現在還要隨口約下次?他悄悄地搖了搖頭,跟在江安身後離開了影廳。
吃飯的地方就在電影院所在的商場,江安帶著人找過去出示了預約碼,服務員把兩人帶去了包間。
自從兩人接觸頻繁後,很多次見麵都在飯桌上,吃著飯聊了許多,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關係也漸漸親密起來。
親密到如今隻剩一層紙,捅破了就是“一段佳話”。
飯桌上又是閑聊,除此之外江安表現出了與以往幾次飯桌不同的對夏堯無微不至的“關愛”。
比如給他夾塊肉,還得仔細把上麵沾著的花椒粒夾掉。
夏堯極不習慣,第三次的時候就抬手明確地拒絕了他“我自己來吧,你吃你的。”
江安隨即放下筷子,說“像你這麽優秀的人,肯定很多人喜歡你。”
這話來得突然,夏堯手一抖,勺子落在盤子裏哐啷一聲。他抬頭看著江安“為什麽這麽問?”
一句“因為我也是”在嘴裏轉了又轉,江安馬上又轉移了話題“江樂就挺喜歡你,甚至喜歡你勝過我這個親哥哥了,我還挺吃醋的。”
夏堯聽他說這話,立刻一本正經地反駁說“江樂很在意你,你是他哥哥,他平時不說,但我看得出你在他心裏很重要。”
江安心想,怎麽別人的心思你看得那麽明白,自己就這麽拎不清呢?
“從小他就懂事,這我都知道,我跟你開玩笑呢——喝飲料嗎?”
聽江安提起飲料,夏堯不可避免地就又想起了下午那杯飲料。他原意是江安拎過去就拎過去了,沒想到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喝了一大口。
他於是擺擺手“不喝了,挺飽了。”
江安自己要了一瓶酸奶,吃完飯他結了賬和夏堯一前一後走出去,晚風一掃,他看到夏堯下意識抖了一下。
“很冷?”
夏堯搖頭“一點點。你在這裏等我,我去開車。”
“車停哪兒了?”
“比賽場地那邊了,不然一起走過去,這兒冷——”
江安先邁出一步,轉身對他說“明天不還得來麽,不如一起搭公交?”
明明兩個人都不順路,搭什麽公交。
問完他就後悔了,心裏想著夏堯肯定要拒絕,已經想好了之後的說辭,萬萬沒想到夏堯竟然點點頭應下了。
夏堯顯然也是知道兩個人並不同路,並且明天還得來和現在開車回去並沒有什麽邏輯關係,他像是怕被看穿一樣,趕緊又補充說“我去一趟基地,明天坐他們的車過來。”
去一趟基地,順便一道,這借口真是好用。江安想。
產業園區太偏,這條公交線路也偏,車上人不多,兩人坐在倒數第二排,夏堯靠窗,江安先下車,他靠過道。
一路兩人都在討論“學術”問題,不知不覺就到了江安要下車的站。他有些後悔,一直說遊戲,別的什麽也沒說,他甚至想著要不找個理由跟著去d算了。
想是這麽想,但這樣做明顯太不合理。
臨下車走到車門口了,他不知道哪裏來的衝動,轉身對夏堯說“下周末要是沒事,再一起看個電影吃個飯唄?”
深秋時節,銀杏葉子落了一路,鋪得r門前到處都是。
幾天前落下帷幕的秋季賽寒江映雪拿了冠軍,江樂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告訴江安他的學費有著落了。
江安頭一回有了江樂長大了的感覺。
今天早上李臻和告訴江安,說夏堯這兩天得了空好像知道了點什麽,已經在趕去r的路上,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到了。
暫時休假在家的江安從床上跳起來,洗漱收拾完匆忙出了門。
路上他已經想好了怎麽跟那個強脾氣解釋,就說他太強了,怕他不同意自己的計劃,所以打算偷偷和沉煙冷簽個沒有附加條件的“賣身契”。
濮瑾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那天晚上他把利害給濮瑾一分析,濮瑾就答應了他的退賽請求,動用自己的關係去找了林雙文,再摸到ad去,拿到知情人士的聊天記錄,把簷下雨當年幹的破事捅了出去。
現在輿論一邊倒地罵簷下雨吃相難看,原先讚助簷下雨的讚助商都跑來和沉煙冷談讚助了。
現在江安就是濮瑾的財神爺,江安也履行承諾準備下午就去和他簽合同,一個無任何附加條件的十年約。十年以後江安三十五,說到底這就是準備把電競生涯的句號畫在沉煙冷。
江安趕到的時候夏堯已經站在門口等他,他這才注意李臻和是三個小時之前給他發的信息——夏堯早上八點就來了,而現在已經十點五十五。
陳故也在,表情和夏堯的一樣難看,他對江安使了使眼色,一邊又寬慰了夏堯幾句。
夏堯主要是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真以為江安找到了個什麽兩全其美的好方法。他拿著手裏複印出來的那份合同,緊緊攥著,問江安“你知道你要簽的是個什麽合同嗎?”
“你先聽我說嘛,這都是權宜之計,我——”
“大家都是成年人別磨磨唧唧搞那默默付出的一套,我很奇怪濮瑾為什麽那麽爽快把一百萬還給了我,原來是有人一百萬就把自己賣了。”
夏堯隻要一想到麵前這人為了彌補自己的失誤造成的後果而放棄了一直堅守的本心,心中不忍和憤怒同時燃燒起來,燒得他差點失去理智。
他朝前一步把合同拍在江安胸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低聲又說“這份合同不要簽,濮瑾是個商人,他可以轉手就把你——”
話說到這裏他哽住了,江安抬手抓住他的手背,他怕江安一開口就要拒絕他,匆忙又說“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好的,別簽,可以嗎?寒江映雪需要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處理,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江安心頭一跳,夏堯的手從他手心滑落,幾張a4紙掉了下去,他低頭看著,錯過了重新抓住夏堯的最佳時機,一轉身發現人已經走了幾步出去。
他沒有追,陳故走到他身邊說讓他別多想,會再幫忙勸勸,但同樣也告訴他不要簽這份合同。
他轉身看著滿目的金黃,就連夏堯的背影也開始發光發亮,他再盯著那人看他上了車,雖然剛剛的氣氛是或許緊張激烈,但他還是控製不住地朝著車離開的方向笑了笑。
下午他刻意回避了濮瑾,找了個地方坐了一下午,直到夜幕降臨才回家去。
然而他打開門鑰匙還沒從鎖孔裏拔出來,就看到客廳沙發上足以震撼他餘生的一幕——李臻和居然在他家,並且抱著江樂兩個人倒在沙發裏。兩人衣服雖然都很整齊,但看到他推開門的一瞬間,還是觸電一樣分開了。
他實在太過震驚,維持著拔鑰匙的姿勢站在門口,訥訥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