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這算什麽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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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是他自己願意相信的‘事實’。”
    蕭令月緩緩說道。
    戰北寒果然沒聽懂,“什麽意思?”
    蕭令月歎了口氣,“這世上的真相有兩種,一種是真實存在的真相,另一種是人願意相信的真相。”
    “對於一些人來說,事實到底如何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希望、或者願意相信的‘事實’是什麽。”
    “趙永昌就是這樣的人。”
    戰北寒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皺眉,“你的意思是,他在自欺欺人?”
    蕭令月沒有回答,卻說道:“當年失火的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所有的人證、物證都消失了,幾乎沒有痕跡留下。哪怕是神仙來了也弄不清楚,當年那把火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這件事改變了趙永昌的一生,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下。”
    “你仔細想想就知道了,如果你本來前途光明的人生,因為一件事情變得麵目全非,家破人亡。而造成這件事的原因卻十分可笑,你是什麽心情?你能做到發自內心地接受那個可笑的理由嗎?”
    戰北寒微微怔住。
    其實說到審訊手段,他並不比蕭令月差。
    但他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太過驕傲。
    因為驕傲,戰北寒不屑去了解自己手下的俘虜,也絕不會把自己代入到俘虜身上,去思考他們是怎麽想的。
    所以,麵對趙永昌這種硬骨頭,他的審訊手段派不上用場,再殘酷的刑罰也撬不開趙永昌的嘴。
    “趙永昌因為一把火家破人亡,而那把火卻是因為他堂伯父一時嫉妒衝動造成的,誰聽到這種事不覺得荒謬?”
    蕭令月淡淡道,“如果我是趙永昌,有人因為一時衝動,傷害到寒寒和北北,讓他們受傷甚至慘死,哪怕這個人已經死了,我也不能接受這麽可笑的理由,結果卻害死了我的孩子。”
    “趙永昌一定也是這種心情。”
    “所以,比起他堂伯父一時衝動放的火,有人背後陰謀指使,反而更能讓他接受,或者說更能讓他心裏好受點,覺得自己的家人死得沒有那麽冤。”
    這是很常見的一種心理,也是在長年累月的自我折磨中,逐漸產生的一種偏激心態。
    蕭令月看見戰北寒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
    她笑了一下,“是不是覺得很難理解?”
    戰北寒冷哼道:“這不就是自欺欺人嗎?”
    “因為趙永昌什麽都做不了,他隻能自欺欺人了。”蕭令月平靜地說道。
    “在事情發生後的這十幾年,他自己說不定也有類似的懷疑,覺得當年那把火沒那麽簡單。他可能還私底下派人查過,隻是事情過去太久,證據湮滅,他什麽也查不到了。”
    “但越是查不到,他心裏的懷疑就越無法打消,因為同樣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他的懷疑是錯的。”
    “這個時候,隻要有人告訴他一句,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他心裏早就埋下的懷疑的種子就發芽了,再也不能抑製。”
    “所以,你是看出了他的心態,然後利用了他?”
    戰北寒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拉到懷裏,垂下的眼眸幽深似海,薄唇卻翹起一絲弧度。
    他評價道,“狡猾的女人。”
    蕭令月鬱悶了,伸手推他的胸膛,“你還說風涼話,我是為了誰啊?”
    戰北寒哼笑了一聲,似乎心情不錯,手指一下下摩挲著她的腰。
    他不在乎她有多少手段。
    隻要,別把這些手段用在他身上。
    他不喜歡她對他能言善變的樣子。
    假得礙眼!
    在北秦的時候,她親口說過,在南燕會全力幫他。
    現在看來,她倒也沒說謊。
    確實挺努力的。
    戰北寒把人攬在懷裏,慵懶地靠在車壁上,又問:“現在趙永昌已經答應合作了,你後麵打算怎麽繼續騙他?”
    “趙永昌不能死。”蕭令月說道。
    “他是慕容曄放在渭水城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如果他出事,不管是死還是失蹤,都一定會引起慕容曄的懷疑,我們也不可能找個人頂替冒充他,穿幫的幾率太大了。”
    “嗯。”戰北寒應了一聲,微挑起眉梢,“然後呢?”
    趙永昌的問題,他從來沒有跟她討論過。
    但他清楚,她會懂。
    這是他們之間不用多言的默契。
    所以之前抓到趙永昌時,夜一故作凶狠的審訊,以及戰北寒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幹掉的態度,都是裝出來的。
    “趙永昌既不能死,也不能放。放了他就會給慕容曄通風報信,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收服他,或者與他合作。”
    蕭令月無奈地攤手。
    “可趙永昌畢竟是南燕人,對北秦沒有半點好感。收服他是不可能的,隻能爭取合作。”
    “如果我們對他提出過分的要求,比如讓他背叛慕容曄之類的,以他的性格是不會答應的,弄不好就是魚死網破。”
    “而且說難聽點,他死了無所謂,對我們卻很麻煩——所以表麵上是我們抓住了他,實際上真正棘手的是我們。”
    趙永昌不是一個愚笨的人。
    他隻是被蕭令月和戰北寒打了個措手不及,來不及多思考,又被蕭令月提起當年的事轉移了注意力,才沒有注意到這裏麵的問題。
    穩占上風的人,其實是他。
    不是蕭令月。
    而蕭令月要做的,就是扭轉這種劣勢,並說服趙永昌跟他們合作。
    戰北寒薄唇翹了翹:“這一點,你做得很好。”
    他矜持地低下頭,親了下她的唇。
    一觸即分。
    “獎勵。”男人道。
    蕭令月哭笑不得,伸手抹了抹嘴,“這算什麽獎勵?”
    “不算?”戰北寒似笑非笑,垂眸看著她,“你想要別的?”
    他語氣裏隱隱有危險的氣息。
    蕭令月敏/感地察覺到了,立刻擋住他的嘴,“你別亂來,這是在馬車上……”
    戰北寒挑眉,“你以為我要做什麽?”
    “……”
    蕭令月嘴角微抽,幹脆跳過這個話題,“總之,趙永昌願意合作,對我們來說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