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把人騙得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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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戰北寒慢悠悠地道,“我問的是,你後麵要怎麽騙他?”
    趙永昌會答應合作。
    是因為蕭令月答應他,事成之後,她會告訴他當年的事跟公羊謙有什麽關係。
    趙永昌雖然信了,但戰北寒卻知道,蕭令月手裏壓根沒有任何籌碼。
    甚至連公羊謙與這件事有關的消息,都是她瞎編出來的。
    這真是……把人騙得徹徹底底!
    現在的問題很明顯了。
    如果趙永昌按照他們說的,乖乖把那批鐵礦送出去,蕭令月要拿什麽東西給他,繼續封他的口?
    要是她拿出來的東西不夠取信人,引起了趙永昌的懷疑。
    那他們這回就算是白折騰了。
    趙永昌肯定會轉手把他們賣出去!
    蕭令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得狡黠:“你這麽聰明,不如猜猜看?”
    戰北寒垂眸看著她:“本王猜不出來。”
    “還有你猜不出來的事?”蕭令月眼底閃過戲謔,“那你承不承認,你被我騙到了?”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別賣關子,快說。”
    蕭令月笑道:“很簡單啊,公羊謙不是已經死了嗎?死人又不會說話,他當年有沒有做過什麽事,不是全憑我們說嗎?”
    戰北寒眉梢微挑:“你的意思是,繼續騙?”
    “這怎麽能算騙呢?你應該說,是我給了趙永昌一個宣泄怒火的機會。”
    蕭令月神情淡淡,“這也是他心裏一直想要的機會。”
    “你怎麽保證他不會起疑?”戰北寒道。
    “公羊謙已死,死無對證,趙永昌也不可能去找慕容曄求證,否則就是自投羅網。”
    蕭令月說道,“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私下調查,還要小心掩人耳目。他在渭水城當了六七年的城主,手底下肯定有心腹,我隻要給他一兩條合理的線索,讓他追著往下查。”
    “等他查出什麽東西時,我們在南燕的任務估計也完成了。他影響不到我們。”
    戰北寒終於明白了,“拖字訣?”
    “沒錯。”蕭令月歎氣,“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趙永昌是不會完全信任他們的。
    蕭令月要的也不是他發自內心的信任,而是要讓他起疑心。
    隻要他起了疑心,就一定會沿著蕭令月給的情報去查,這樣一來他的心思就轉移出去了。
    既能暫時穩住他,又不至於讓他盯著他們。
    一舉兩得。
    等到趙永昌發現自己上當的時候,一切早已經塵埃落定。
    他也無力回天了。
    “而且,我也不會亂給他情報。”
    蕭令月繼續道,“公羊謙雖然死了,但他好歹在南燕待了這麽多年,以前又是慕容曄身邊得力的心腹,他也是有自己的手下的。
    這些手下多多少少都還活著,到時候我就把他們的名字告訴趙永昌,讓趙永昌自己去查吧。”
    聰明人往往都有一種疑心病。
    別人直接告訴他的事情,他未必會信,隻有自己親自查出來的,才真正深信不疑。
    這一點不止趙永昌,連戰北寒都不能免俗。
    那就讓趙永昌慢慢查去吧!
    不管他從公羊謙的下屬身上查到什麽,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些人可以拖住他的時間精力,方便蕭令月和戰北寒行事。
    至此。
    戰北寒算是真正明白了她所有的計劃。
    他的眼眸幽深莫測,隻問道:“這些都是你臨時想出來的?”
    蕭令月沒多想,點點頭:“倉促製定的計劃,難免有漏洞,不過拖延一段時間應該夠了。”
    “你……”戰北寒想說什麽,卻又停住。
    一雙深黑狹長的眸子,深深地看著他。
    他想問。
    你連對付一個趙永昌,都能瞬間想到這種騙死人不償命的方法。
    那麽以前,麵對他的時候。
    那些冠冕堂皇、看起來義正言辭的借口和理由,又是花了多長時間編造出來的?
    想是這麽想,戰北寒卻沒有問出口。
    因為他知道,問了她也不會說實話。
    白問!
    蕭令月納悶地看著他:“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戰北寒一手攬住她的腰,將人貼近懷裏,沉沉道,“後麵的事情就交給本王吧。”
    蕭令月有些莫名,卻也沒反對,“好。”
    戰北寒說事情交給他,就真的把後續事宜全攬了過去。
    他的行動速度很快。
    第二天,留在客棧裏的十幾車粗鐵就被城主府的人拉走了。
    又過了一天,次日晚上便傳來消息,粗鐵已經全部裝上船,準備從水路運送出去。
    戰北寒不知從哪弄來了一艘商船,就跟在渭水城的官船後麵,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淩晨時分。
    一行人低調地離開客棧,坐馬車到了城郊碼頭。
    碼頭上幽靜無比,一大一小兩艘船停在岸邊,船帆已經落下,隨時準備起航。
    “你帶他先上船。”
    戰北寒眸光一瞥,便看到了在碼頭不遠處,漆黑茶棚下坐著的人影,薄唇冷冷一勾,對夜一說道。
    夜一毫無異議,拽著還沒弄懂什麽情況的仲榮貴,兩個人上了後麵那艘小型商船。
    蕭令月和戰北寒卻轉身走向了茶棚。
    慘淡的月光照在茶棚上,從邊緣流瀉下黯淡的光,隱隱勾勒出人影。
    蕭令月輕笑道:“趙城主別來無恙,傷勢恢複得如何?不影響吧?”
    趙永昌冰冷的聲音響起。
    因為傷了舌頭,吐字仍有些含糊,單刀直入地道,“該做的事我已經做了,說好的東西呢?”
    “趙城主還真是個急性子。”
    蕭令月笑了一聲,卻沒有急著說話,而是轉頭看向那艘偌巨大的官船,夜色裏猶如一隻蟄伏的巨獸。
    “你以前也是利用官船,把走私的鐵礦運送出去的?”
    趙永昌沒說話,默認了。
    蕭令月又問道:“這艘官船的最終目的是哪裏?”
    趙永昌冷冰冰道:“雍京。”
    “粗鐵也是送到雍京的?”蕭令月又問。
    “這就不用問我了,我也不會說。”趙永昌更加冰冷道,“你們到了不就知道了?”
    “我怎麽確定你沒有對船上的人說些別的?故意把我們引到錯誤地點去?”蕭令月幽幽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