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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令月來了興致，接過來一看，見木簪用的是上好的桃花木，女子簪上雕琢了兩朵栩栩如生的桃花，男子簪則是桃枝的造型。
    這種民間賣的小首飾，論價值和手工，自然遠遠比不上皇宮工匠的精美華麗，但男攤主的手藝好，雕琢得很精細，看著也有幾分雅致。
    “這對好看嗎？”蕭令月拿著簪子，轉頭笑吟吟地問戰北寒。
    戰北寒怎麽可能對這種東西感興趣？聞言微蹙了眉頭，瞥了一眼，“喜歡就買，問我做什麽？”
    “那我買了，你回頭戴給我看？”蕭令月故意問道。
    戰北寒暗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別得寸進尺。
    既然打聽到藥鋪地址了，不趕緊走，還做上生意了……
    這種木頭雕的簪子有什麽好？翊王府那麽多鑲金嵌玉的首飾，以前也沒見她主動戴過。
    “瞪我做什麽？戴不戴？”蕭令月看到他的眼神，笑著又問道。
    戰北寒一看她還來勁了，後麵的女攤主捂著嘴偷笑，揶揄的目光直往他臉上瞥。
    戰北寒俊臉微微發黑，直接取出一錠銀子扔在首飾攤上，拉上蕭令月就走。
    動作之果斷，蕭令月手裏的簪子都沒放下，直接給拿走了。
    女攤主愕然了片刻，看著首飾攤上的銀錠子，急忙拿著跑出來：“哎，小娘子，你夫君給多了……”
    可惜，晚了。
    戰北寒箭步如飛，早就拉著蕭令月匯入了人群，背影都不見了。
    “哈哈哈哈……”直到走出很遠，蕭令月才停下腳步，拿著簪子捂著肚子，笑得停不下來。
    戰北寒雙手抱胸，站在她麵前，目光不善：“好玩嗎？”
    “噗……咳咳。”蕭令月艱難忍住笑，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花，仍帶著滿滿的笑意看著他。
    “人家好心給我指路，我買點東西感謝一下怎麽了？你至於這麽不好意思，扔下銀子拉著我就跑嗎？人家攤主又不會吃了你……”
    她自然看得出來，戰北寒拉著她走，並不是因為害羞或不好意思，隻是不耐煩她在那兒耽誤時間。
    但這不影響蕭令月故意調侃他。
    戰北寒冷颼颼地看著她，俊臉沉沉的。
    “咳咳，好了，不開玩笑了。”蕭令月立刻適可而止，真把這男人惹毛了，對她也沒好處。
    既然銀子都給了，簪子拿走就拿走吧，她還挺喜歡的。
    蕭令月看著手裏的兩根簪子，將男款的那根遞給他：“喏，這根給你。”
    “用不著！”戰北寒冷聲，嫌棄地看了一眼她手裏的桃木簪，“這種南燕的東西，你喜歡就自己留著。”
    南燕不但女子愛美，很多男子也愛美，男款的發簪不但有各種造型，有些甚至還會雕花，自詡為風流。
    戰北寒自然看不上這種，心裏十分嫌棄。
    蕭令月知道他不會喜歡，但買都買了，還是戰北寒自己掏的錢，總不能就隨手扔了吧？
    而且男式的簪子，她自己也用不上啊。
    “你真不要？”蕭令月又問了一遍。
    戰北寒都懶得回答了，轉身就繼續往前走。
    蕭令月撇撇嘴，故意道：“那我隻好送給別人了？好歹是‘夫妻’用的簪子，扔了還挺不吉利的……”
    話音未落，戰北寒驀地停住腳步，轉頭看著她：“你要送給誰？”
    “你管我送給誰呢？反正你都不要，扔了閑置了也可惜，我看誰順眼就送給誰好了。”
    蕭令月一邊走過去，一邊把簪子收進懷裏，白了他一眼。
    “放心，我剛才就是說著玩玩，不會逼著你戴的。”
    戰北寒一言不發，冷幽幽的眸子極有壓迫力，盯著她。
    蕭令月早就對他的眼神免疫了，非但不害怕，還反問他：“你瞪我幹什麽？”
    這是在大街上，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人。
    戰北寒深吸一口氣，沉下那股莫名其妙的憋火，伸出手：“拿來！”
    “什麽？”蕭令月歪頭看著他，故作不解。
    “簪、子！”戰北寒微咬牙，眼神越發不善了，“拿來。”
    “你不是不要嗎？又改變主意了？”蕭令月心裏忍著笑，將手裏的簪子晃了晃。
    “給你可以，但你不許扔了，回去後戴給我看看？”
    她還沒見過戰北寒戴這種桃枝簪呢。
    以前在北秦，他大多是金冠玉冠，即使冠上有發簪，也是最簡潔的那種素簪，或者是代表皇家身份的龍紋簪。
    戰北寒眼眸沉沉，懶得跟她囉嗦，索性一把將簪子搶過來，塞到懷裏，轉身大步往前走。
    連背影仿佛都壓著一層莫名的火氣。
    噗……
    蕭令月越看越好笑，想了想，她把頭上的銀簪取下來，換成桃木花簪戴上去，然後背著雙手，腳步輕快地跟了上去。
    按照女攤主的指路，兩人穿過一條街道，又拐了個彎，遠遠就看到了濟民堂的金字牌匾。
    整條街上就屬它生意最好，足足有六間門頭，獨占一方，門口有許多百姓進進出出，手裏大多提著打包好的藥材，往門裏頭一看，掌櫃、小二、坐堂大夫都忙碌不已。
    怪不得那女攤主說，這是他們淮城名氣最大、生意最好的藥鋪呢。
    人確實很多啊……
    蕭令月正看著，戰北寒忽然拉過她的手，壓低聲音：“看門頭，對麵的茶鋪。”
    蕭令月不動聲色地看去，隻見濟民堂門前的台階上，或站或蹲，零零散散地站著幾個布衣男子，好似是陪家人來抓藥，在門口等候一般，目光不停地在藥鋪進出的人/流身上巡視。
    而濟民堂隔了一條街的對麵，是一個露天的茶鋪，靠牆擺放了幾張木桌，同樣零散的坐著七八個布衣男子，麵前擺著茶碗和茶壺，卻也不喝，隻是有意無意地盯著對麵的藥鋪。
    很明顯，這些人都是在這監視的。
    蕭令月輕聲道：“龍鱗衛說，跟蹤他們的人並不厲害，也很容易被甩掉，看起來確實是外行人。”
    這監視盯梢的手法也太低級了，稍微警覺點的人都能發現。
    而且，確實不像是官府或軍隊裏出來的人。
    應該是蔣家自己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