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疑點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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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令月緩緩吐出一口氣,接著道:“早幾年的時候,我忙著照顧北北,分/身乏術,等到有空回京城時,已經是五六年後了,事過境遷,我再想追查我體內的毒素來源,也無從下手。”
    時間是最可怕的東西,能化滄海於無形,更別提是一些蛛絲馬跡了。
    戰北寒不滿意地蹙眉:“你就沒有試著調查過?”
    “我有啊。”蕭令月聳聳肩,“我又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被人下了這麽多毒,肯定會想著調查,隻是查了一圈下來,沒什麽收獲罷了。”
    她一開始懷疑下毒的是蕭家人。
    因為她體內當時所中的毒素,有不少都屬於慢性毒,需要長期下藥,一點一點積累起來。
    以前的“蕭大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日常能接觸到的人十分有限,最有機會動手的就是和她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蕭家人。
    為此,蕭令月還特意和蕭家人接觸過幾次,雖然沒有亮明身份,但是從旁觀者的角度,有些事情反而能看得更清楚。
    蕭家人口不多。
    蕭成罡唯利是圖,涼薄冷性,雖然稱不上是個好父親,但是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他也沒理由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毒。
    “蕭大小姐”的生母早就去世了,現任的蕭夫人是以前南陽侯的親妹妹,是她的繼母。
    繼母和繼女之間,天然就有利益衝突,何況蕭夫人自己也有兒女,自然不會對繼女有什麽好臉色。
    從這一點來看,蕭夫人是最有動機給蕭令月下毒的人。
    蕭令月最先懷疑的也是她。
    但是,經過一係列接觸之後,蕭令月又打消了這個猜測。
    原因很簡單,蕭夫人是一個把惡毒寫在臉上的人,她潑辣、自私、手段粗暴,卻沒有太多算計的心眼,輕易就能被蕭成罡的好丈夫嘴臉蒙在鼓裏,甚至會被自己的親女兒當槍使。
    以蕭夫人的性情,如果她想害蕭令月於死地,那她隻會選擇一些見效快的毒藥,比如砒霜、鶴頂紅之類的,一碗藥直接灌下去就把人弄死了。
    反正“蕭大小姐”在蕭家也是個透明人,隻要南陽侯府還在,蕭成罡也不會為了一個不受寵的女兒廢了她。
    所以,蕭夫人反而不太可能用一些慢性毒藥來對付蕭令月,她沒有這個耐心,而且也弄不到那些罕見的毒素。
    蕭家二小姐,蕭如蘭倒是有這種可能。
    但問題又來了。
    “蕭大小姐”中毒已經有十幾年了,從她最早期中毒的時候,蕭如蘭還是個剛學會走路的嬰兒,同樣不可能下毒。
    至於蕭如蘭的哥哥,蕭軒,愚孝卻正直,勉強也稱得上是個君子,下毒這種有損陰鷙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到這為止,蕭家所有人的嫌疑都被排除了。
    蕭令月低聲跟戰北寒說完,又道:“排除了蕭家人的嫌疑,剩下的……我也不知道該從哪查起了,這件事就一直擱置著。”
    主要是“蕭大小姐”以前的交際圈實在太窄,能和她長期接觸的人就那麽幾個,把這些人都排除之後,蕭令月實在是無從下手。
    她還有自己的孩子需要照顧,初回京城時,沈家糟心事多,又有戰北寒在旁邊虎視眈眈,她也抽不出太多心神。
    反正她體內的毒已經解了,蕭令月便想著以不變應萬變,走一步看一步。
    結果,拖著拖著,就到了今天。
    戰北寒聽完了她的話,凝眸問道:“你隻調查了蕭家本家人?蕭府的下人呢?查了沒有?”
    蕭令月愣了一下。
    “能長期蟄伏在你身邊,給你下慢性毒的,未必隻有蕭家人,還有從小伺候你的丫鬟、嬤嬤,甚至是你院子裏打掃的下人。”
    戰北寒冷聲道,“這些人,你查過幾個?”
    蕭令月微妙地沉默了一下:“……一個都沒有。”
    眼看戰北寒又瞪她了,蕭令月哭笑不得地解釋:“這個真不是我不想查,主要是吧……你也知道我以前在蕭家不受重視,身邊也沒有貼身丫鬟之類的,院子裏的下人來來去去,都是蕭夫人安排的,我做不了主。”
    所以,要說到下人,她哪記得住啊?
    戰北寒斜睨著她:“你有這麽任人擺布?”
    蕭令月咳嗽了一聲,含糊道:“沒辦法,她畢竟是我繼母,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嘛。”
    真正的理由是,那時候待在蕭家後院、任由蕭夫人搓圓搓扁的人,是原本的“蕭大小姐”,不是她。
    她是在“蕭大小姐”出嫁路上的花轎中穿越過來的。
    在蕭家時候的記憶,“蕭大小姐”留有印象的並不多,她似乎和蕭家所有人的關係都不太好,平時就像一個透明人似的活在後院,身邊的丫鬟下人就像一道道模糊的影子,在記憶中不停變幻,有深刻印象的連一個都沒有。
    原主留下的記憶就是這樣。
    蕭令月穿越過來後,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她也不知道“蕭大小姐”以前在蕭家,身邊都接觸過哪些下人啊……
    這還怎麽查呢?
    戰北寒輕哼了聲,也不知道有沒有信她的說辭。
    他並未在這個問題上深究,冷聲道:“既然你記不住,蕭家總有能記住的人,等回了北秦,本王帶你上門問問便是。”
    “呃……也用不著吧?還是說,你懷疑我當年中毒,跟蕭家有關係?”蕭令月疑惑地問道。
    “除了蕭家,你還能想到別的可能嗎?”戰北寒反問了一句。
    蕭令月想了想,無奈地搖搖頭:“這還真想不起來了,已經是多少年前的舊事,現在讓我回想,我隻能想到我在蕭家的時候喜歡喝茶,幾乎每天都喝,別的瑣事是一點都記不住了。”
    人的記憶本就不是事無巨細的,隻能記住那些印象更深刻的事情,像日常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別說時隔好幾年了,就是過上幾天,大多數人都忘得一幹二淨。
    她以前以前喝茶,還每天都喝?
    戰北寒狐疑地看她一眼:“那現在怎麽不見你愛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