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姑娘,你知道有個詞叫事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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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煙沈崢!
沈崢低垂著頭,墨發順著耳側滑落到肩頭,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他立體五官的輪廓,如瓊枝一樹,似昆侖美玉……
腳腕扭傷的地方突然傳來劇痛,她下意識咬牙,沈崢注意到她的異樣,“這兒?”
“大概是。”她扯著嘴角笑笑,沈崢道“扭到了筋骨,無大礙,能走麽?”
“不太能,公子能抱我嗎?”
後趕來的周衍正聽見這句,老臉一紅,深覺自己有點多餘,隱身遠離。
沈崢見狀,眉頭蹙的更深,“說了這種話不許亂說,怎不聽?”
一個女子,怎能對男人說這種話,她還這麽小,手無縛雞之力,若遇到不軌之人該怎麽辦?
他一本正經的訓斥,卻讓傅南煙有些恍然,仿佛回到了上輩子與沈崢一同生活的日子。她犯了錯,他極少罰她,頂多便是冷下臉來,眉頭這樣蹙著,訓斥幾句,可都作用不大。
待她自己反應過來,纖纖柔夷已點上他眉心。
“別皺著,我心疼。”
沈崢怔住,雙雙無言,半晌,傅南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頓覺尷尬,她收回手慌張地站起來,“沒,其實我能走,沒那麽嚴重……”
情急之下卻是一跛,跌落中途落入一個滿懷清香的懷抱,雙腳騰空,竟是沈崢將她攔腰抱起。
“偷爬他人家牆,還把自己摔傷,丟人。”
他沉穩的走著,一步一步,沒有半分顛簸。
傅南煙愣了愣,隨即心裏偷笑,勾住他脖子,埋在沈崢胸口。
“公子這樣抱過別人麽?”
沈崢不解,“什麽?”
她喃喃著,“我好像拿走了公子的第一次。”
半晌,沈崢才反應過來,他耳根微微發紅,“傅南煙,正經一點會死?”
她道“不會,但離開你會。”
沈崢“……”
活了十七年的沈崢,熬過從異域一路走至大楚京都的艱辛,獨身於爾虞我詐的官場,忍得下世人的雜言碎語和猜忌,卻拿一個小了自己四歲,滿口胡言的少女沒半點辦法。
半路遇上勞叔,勞叔見狀嚇得話都說不出來,“少爺,這是……”
這不是上次見的那名女子麽?怎麽……居然被少爺抱著,這可真是奇聞異事一樁!
沈崢解釋道“她傷了腳,我送她回房。”
勞叔恍然大悟,“哦,哦。”然後有些悵然若失。唉,還以為這是未來的少夫人……
把人送到臥房中,沈崢將傅南煙放在床上。
“鞋襪脫了。”
他轉身,女子的腳不可輕易給外人看,這道理他自然懂。傅南煙輕輕脫了下來,中途碰到傷口,又是弄得額頭沁出一些冷汗。
這傷筋動骨,還真是疼……上輩子千刀萬剮,放血那般的極刑都受過來了,怎著到了沈崢麵前就這麽吃不得苦,那傷痛跟擴大了百倍似的,熬不住……
折騰了一陣,沈崢已手裏拿著瓶什麽走了過來。
將瓶子放置一旁,他閉
上眼,蹲下身,輕聲道“放心,我不看。”
傅南煙心想,傅康明壽宴上她那一舞為了展現南疆狂野之情早就脫了鞋襪,你又不是沒看過……再說,就算看了也不妨事,她絲毫不介意。
可看沈崢那般認真的樣子,又不忍說出口。
他一手抹了些藥酒,合著眸子握上她的腳腕,壓實了錯位的那根筋,傅南煙咬著牙把痛忍了過去,他動作又快又狠,隻疼那麽一下,劇痛便消失了。
沈崢轉過身去,“好了。”
傅南煙有些吃驚,沈崢怎麽做這種事那麽嫻熟?
見她默聲不說話,沈崢擦手的動作一頓,疑惑道“還疼?”
傅南煙搖搖頭,低身將鞋襪穿上。便聽沈崢囑咐,“這幾日注意些,不要再扭傷了。”
尉遲路瀾聽說傅南煙過來,生怕她將自家哥哥搶走,小跑來卻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哪來的酒味?”
緊接著,她被坐在沈崢床上的傅南煙奪去注意力,“傅南煙,你怎麽在我哥床上,你快起來!”
被尉遲路瀾拉扯的傅南煙不耐煩,悠悠來了句,“你問我為什麽在你哥的床上?姑娘,你知道有個詞叫事後嗎?”
咣當——
藥瓶滾落在地上,幸好有地毯保護,裝藥酒的藥瓶沒碎,沈崢將它撿了起來,對傅南煙沉聲道“一會周衍送你回去,這幾天好生養病,別再胡鬧。”
傅南煙一聽是周衍,苦著臉,“能換個人嗎……”
沈崢也不知為什麽傅南煙怕周衍,不過她有懼怕的人也不是壞事,堅決道“不能。”
傅南煙終是被送上了轎子,尉遲路瀾不依不饒地問沈崢,“哥,她說的什麽意思,什麽是事後?”
沈崢太陽穴陣陣發疼,他抬手輕揉,道“便是……受了傷抹完藥之後。”
“那有什麽支支吾吾不肯說的。”尉遲路瀾納悶,“哥,我不喜歡她,以後可不可以別讓她來了?”
沈崢絲毫不懷疑,若將牆再砌高些,傅南煙也能挖出個地洞從下麵進來。
……究竟隨了雲錦樂哪?比男人還野。
傅南煙乘著轎子,可謂是心驚膽戰。
擋住車前景象的簾子偶爾會被風吹開,這一吹不要緊,連帶著周衍的背影也映入視線。仿若上輩子的慘絕人寰場麵又重現眼前,悶熱的狹小空間內還有些顛簸,傅南煙陣陣作嘔。
能讓她有如此劇烈反應的人,這天下除了周衍八成也沒別人了……
胃中翻湧著,終於,傅南煙熬不住,叫停了馬車,在路邊幹嘔了一陣。
周衍皺眉,有些擔憂“傅姑娘……”
“別,別說話。”傅南煙抬起一隻手讓他閉嘴,半晌緩了過來,心裏腹誹著,要了老命……下次她得和沈崢說說,哪怕隨便找個什麽奇怪的理由,也要讓沈崢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和周衍共處。
“哪來的小叫花子,滾開!”
不遠處傳來一聲厲嗬,通往皇宮的由青石板鋪就的路旁,一個小男孩被狠狠推倒在地,在他麵前停了一輛華貴的馬車,馬車上坐著一個身穿紫服的半大少年,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