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欠一陣楚雲景的邪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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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煙沈崢!
“你可不能拿我跟他們比,我也就是說說,若是他們,直接動手扒衣服了。”
舞女正做著舞姿,被傅南煙的戒尺輕輕撩撥紗裙,害羞到身體失衡,“呀”的一聲嬌呼跌在軟墊上。
傅南煙頑皮地輕笑。
黛青把棋下成了死局,無奈搖搖頭推翻,將舞女們都差遣下去。
“見過男人調戲女人,沒見過女人調戲女人,你進了宮可不能這麽對慕容,若被我知道你行為不軌,你就死定了,知道嗎?”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把慕容先生當個寶?”她縮在搖椅裏,擺擺手,“放心,我對一般人沒興趣。”
“對沈公子有興趣?”
黛青打趣她,傅南煙睜開眼,若有所思,片刻後捏著下巴點點頭,“嗯,可以有。”
“省省吧。”黛青頗嫌棄,“好歹也是一個小皇子,豈是你配得上的。”
坊間漸起流言,說沈崢是當朝皇帝的私生子,其母不詳。
“傳言你也信。沈崢和皇上有半分像?就皇上那個老氣橫秋的樣子……”
傅南煙十分不屑。
“三四分總有了吧。”黛青道“我這有皇上年輕時的畫像,對比了一下。我拿給你看看,你別嘴硬,看看再說像不像。”
她左手拿的是沈崢的畫像,少年風度翩翩,如若謫仙,一身白衣於梅雪之中安之若固。另一幅是嘉盛帝尚為皇子時的,畫的是他與當今皇後同執筆,共作畫的場景。
這畫被傳成了千古絕唱,世人常以此歌頌皇上與皇後情深義重,歲月安好。
傅南煙卻被落款吸引。
——雲錦樂。
她一愣,“這是真卷?”
“摹的,真卷在宮裏。”黛青似乎知道傅南煙下一句要問什麽,道“就在皇上的寢殿中。”
半晌,傅南煙微微眯眼,“黛姐姐故意給我看這個是什麽意思?”
黛青收起兩幅畫卷,淡然道“你別總陰謀論我,不過是興起命手下去尋來畫像看看,怎知還瞧見點有意思的,便給你看看,你若覺得有詐,當做沒看見便是。”
她和黛青也沒什麽利益的衝突。傅南煙放下戒心,悵然道“你都給我看了,我怎能當做瞧不見啊。”
“反正你也快入宮了,留意一下不就好了?”
傅南煙沉思,沒應。
這事兒沒黛青說的那麽容易。她現在身單力薄,上輩子養下的死士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裏苟活著,那可是皇帝的寢宮,整個皇城裏把守最森嚴的地方,豈是她說留意一下,就能留意一下的?
說起來,當年她娘竟和如今的皇帝早就有了交集……
按畫上記載下的時間,她娘應該才剛及笄不久,那時候楚鈞還是個無名皇子呢。
當朝聖上名為楚鈞,並非先皇欽定的太子,在他那輩裏也算不得什麽翹楚。先皇年間,太子身隕後他最屬意的人其實是四皇子楚少危。也有傳言說當時皇帝已經立下了詔書,命四皇子繼任,可後來不知怎麽,繼給了楚鈞……
再後來四爺造反,萬箭穿心,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便很惹人遐想了。可她不明白的是雲錦樂到底有沒有參與到宮廷之爭中,又起著怎樣的角色?
她娘這些年受盡罵名,楚鈞不曾管一管,可傅南煙知道,楚鈞對雲錦樂的感情相當複雜。
稍微在皇上身邊待久點的,都不敢提起雲錦樂三個字,更別說在皇都演四爺的話本,那可是大忌,恐怕也隻有入雲閣有這膽子,所以她才會說好好演,往真了演。小心皇帝要你們狗命。
若她不去查,罵了就罵了,反正也罵了那麽多年,再來幾年也沒差,可若是黛青將畫兒都送到了她眼前……她再置之不理,便是不孝。
看來,此去皇宮有很多事要做,就看皇帝什麽時候繃不住喊她進去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心煩意亂的勁兒又出來,重生後心緒似孩童一般。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黛青看她喃喃著,不解,“什麽?”
傅南煙沒答,心裏默默道,欠一陣楚雲景的邪風。
……
進宮的消息沒等到,去傅家說媒的人倒是愈來愈多,傅康明自然不會浪費這種好機會,抓著傅南煙便讓她見一見。
傅南煙應付這種事最為頭疼,便說受了風寒不能見客。悶在閨閣中無聊,她就打扮成男子模樣翻牆出府,閑著沒事就往沈崢府裏跑。
這世上還有比調戲沈崢更有趣的事麽?
沈府。
周衍猶豫不決,沈崢坐在席上靜靜看書,被他動靜打擾,淡淡問“怎麽?”
“……傅家小姐又來了,正爬著牆,要不要放她進來?”
已是本月第四次。沈崢翻書的修長手指微微一頓,“左右爬不上來,由她去吧。”
“是。”
沒過一會兒,周衍又折了回來,“公子,傅姑娘已經爬到頂了,正準備往下跳,要不要阻止?”
沈崢微微驚詫,“……你在旁候著,別讓她摔了,然後送回丞相府去。”
周衍應聲走了,沈崢看著書上整齊排列的文字,卻突然有些心不在焉。
片刻後,周衍又回來,沈崢放下書,微微蹙眉,“又怎麽?”
周衍苦著臉,“屬下趕過去的時候傅姑娘已經跳了下來,傷到了左腳,屬下不知該如何處置,直接送回去還是……?”
他話沒說完,沈崢已站起身匆匆前往偏院。
偏院一角,傅南煙揉著扭傷的左腳,疼的倒吸一口涼氣。怪她一時疏忽,沈崢家的牆比丞相府的牆高上一些,偏院下麵還雜亂,她一時疏忽不小心踩上一根木棍,整個人一滑便栽到了地上。
真是丟死人……
麵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替她遮住了頭頂的陽光,熟悉的清香入鼻,傅南煙一見那銀絲邊流雲紋的長靴,便知道來的人是誰。
不等她裝模作樣痛呼呻吟一番,少年沈崢已蹲下身來,看她身著一身勁裝,“胡鬧夠了?”
傅南煙委屈巴巴,“疼……”
他歎了口氣,脫下傅南煙左腳的鞋子,在她腳腕上輕輕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