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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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南煙沈崢!
    她道“如果你不反抗,他們永遠都不可能找回良知,隻能變本加厲,你在下書院呆了快三年了吧,以你的學識早就可以進中書院,甚至是上書院,可為什麽沒有,這其中的原因難道你一直沒有懷疑過?”
    盛詠歌有些不知所措,“為什麽突然和我說這些?”
    “沒有為什麽,或許隻是因為這個書院裏唯一能懂你的人隻有我了吧。”
    他不可思議地望著傅南煙一身錦衣長裙,就算她行為舉止和深居閨閣的文靜千金的不太相符,可她的穿著打扮,還有外貌上和言談中絲毫看不出她也是庶民。
    “傅泱姐,你別再逗我。就算你是庶民之女,也有左相大人庇護你,我的處境你不會懂的,因為反抗不了,所以隻能順從。”
    傅南煙來京都比較晚,沈崢把她送進白鹿書院,隻能從下書院開始讀起,而入下書院的基本都是十一二歲,最高不過十四五的孩子,隻有她十七歲成了白鹿書院最年老的姐姐。
    所以盛詠歌叫她“傅泱姐”。
    “那你要一輩子順從嗎?如果敵人太過強大或因為種種原因無法反抗,便退一退,這是安身立命之法,但想前進的意誌不能有片刻停止,盛詠歌,我看你已經認命了。”
    他隻是單單來送個饅頭表達謝意,卻被傅南煙逼著麵對他一直不想麵對的問題。
    他是懦弱的膽小鬼,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反抗給了他一刀又一刀的現實。
    有的事不是生下來就注定了嗎?
    “我跟你說這些當然不是為了玩玩,也不是想羞辱你,我想幫你。”
    “幫我?”盛詠歌不解。
    傅南煙道“你也看到了,就算我上麵有左相又如何,如果有人看我不順眼,或者存心來找我的岔,他們輕而易舉地就能闖入下書院羞辱我,打我,甚至殺了我。我們都是這天地間最渺小的人,不能保證獲得一個人永遠的真心,如果有一天左相不願意再庇護我,那我該怎麽辦?”
    “在這吃人不眨眼的京都每天都有無數人在無數個角落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死去,我和你都一樣,如果不抱團前行的話,說不定哪天莫名其妙的死了都沒人來替我們收屍吧?”
    “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的唯一辦法就是強大起來。”
    傅南煙道“這是你,也是我,必須要做到的。”
    “變得強大說起來容易,可傅泱姐,你真的隻是才來白鹿書院,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有多恐怖,就算想也沒用,他們盤根錯節官官相護,就我們兩個怎麽可能從密不透風的夾縫中找到一條我們自己就能掌控的道路?”
    “找不到也得拚盡全力去找。”
    身後傳來腳步聲,傅南煙不想讓他們的對話被其他人聽到,道“等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想救你,也想給我自己留一條後路。”
    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罷,她主動從樹後走出,不成想麵對的竟是沈崢。
    他狹長而又帶有幾分柔情的鳳眸淡淡掃過她走出的地方,傅南煙裝作樹後麵沒有人一樣的坦然。
    “師父終於想起來我這個徒弟了啊。”
    尉遲路瀾道“傅泱,你鬼鬼祟祟在那幹什麽呢?”
    “罰站。”
    她皺皺眉頭,“我怎麽感覺你像是在幹壞事。”
    “我能幹什麽壞事?”傅南煙想起什麽,哼笑聲,“難不成我還能拽個野男人在白鹿書院做些不雅之事?”
    “呸呸呸,傅泱,你要點臉!”
    “那怎麽了,”她滿不在乎道“你沒聽嗎,宮裏盛傳師父和一個女子做不雅的事情被侍女撞見,我嘛,隻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學了中庸之道罷了。”
    “你……”尉遲路瀾沒想到傅南煙什麽話都說,“你怎麽也能跟他們一樣亂說,我哥是什麽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清楚嗎?
    傅南煙意味深長地與他對視了一眼,“正因為十分清楚,才覺得無風不起浪啊。”
    尉遲路瀾氣到七竅生煙,“傅,泱!你這個,這個……”
    “好了。”沈崢眸子微冷,與他獨自和尉遲路瀾待在一起的時候完全兩個樣子,也和他動情時不一樣。
    他對傅南煙道“還要鬧到什麽時候?”
    “……”
    頓時,她玩味之心消失殆盡,如嚼蠟般苦澀。
    “一個時辰到了,那我可以回去了吧。”
    “鬧夠了就跟我回家。”
    她抿抿唇。
    沈崢左邊是尉遲路瀾,右邊本該是傅南煙,尉遲路瀾卻突然把傅南煙拉到身邊來,她沒心情和這丫頭鬧,隨她去,於是就成了她和沈崢中間夾著尉遲路瀾。
    三人坐上馬車,尉遲路瀾靠著沈崢問他“哥,你怎麽想到來白鹿書院教書了?”
    他無形地掃過一直不做聲的傅南煙,“我再不去,恐怕你就要在下書院及笄了。”
    尉遲路瀾羞紅了臉。
    “我很認真的在學,夫子偏偏不給我及格,我都想,是不是哥你曾經惹到他,所以他都撒氣到我身上故意不給我過的?”
    “滿口胡沁。”
    尉遲路瀾舒展笑顏,“沒關係,反正有哥在,今年夏試的時候我肯定可以進到中書院。”
    “別想歪門邪道,我不會給任何一個人徇私舞弊,路瀾亦是。”
    尉遲路瀾一點兒也不意外,她似是想起了什麽,感慨道“歲月荏苒,哥你卻一點都沒變。你記不記得有一年阿娘考我們新學的文章,她被叔叔叫出去,我就粘著你讓你幫我答,纏了你好一陣你才答應呢,結果阿娘回來看到我們兩個人的試卷,還沒等怎樣,哥你就全招了,隻是你把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說什麽是你看我做不出來覺得有這麽一個蠢笨的妹妹很不滿之類的……”
    還有這種事。
    傅南煙獨自望著車外,聞聲略有詫異地看了眼沈崢,正好和他四目相對。
    他依舊沒什麽表情,仿佛任何事對他來說都不痛不癢。
    有時傅南煙都會產生他沒有七情六欲的錯覺
    ——如果他不曾在自己麵前動過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