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五萬個人情,你才還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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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煙沈崢!
她被抱著走進安泰酒樓,圍觀的人很多,黛青站在最前麵,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說書的也不說了,戰神抱了小神女,這分明比說的書更有趣。
“開間房。”
黛青唇角噙笑,伸出一隻手臂攔住了他,“開房?可以,先把房錢付了。”
“找傅南煙。”
沈崢徑直走了過去,黛青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心裏給傅南煙祈禱。
看來兩年前她的離別,沈崢還沒有原諒她呢。
周圍都安靜了,二樓,沈崢踢開房門,砰地一聲把傅南煙丟到床上,接了盆裏一杯冷水,盡數潑在她臉上。
她沒有睜開眼睛,沈崢又潑了一杯,居高臨下地站在床前冷聲問“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良久,傅南煙翻過身去,背對著他,整個人縮成一團。她頭發濕了,臉上好多水珠,有的滾到衣領裏,很狼狽。
她睜開眼睛,半邊臉埋進枕著的胳膊,蹭了蹭,擦掉臉上的水珠,落寞道“你要是這麽討厭我,又何必把我接住?”
“長平之戰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今還回來,日後,你我再無瓜葛。”
“那你想和誰有瓜葛,錢安清嗎?”
沈崢沉默。
傅南煙沒醉,這會兒突然覺得醉了有多好,喝醉了沒心沒肺,說的話不過腦子,聽來的話也不會放心上。
不像這會兒,哪哪都疼,自己找虐受。
他真的生氣了,傅南煙感受的到,他心裏對她有怨恨,再無私的人也會憤怒,也會傷心,傅南煙能理解,如果當初突然要走的人是沈崢,她也不會好受,放在上輩子,一定會因此幹出什麽出格的事來。
“把酒醒了,睡一覺,讓人接你回去。”
“讓誰啊?”
傅南煙爬了起來,撅著身子抓住沈崢的衣領,“不行,咱倆得把話說清楚。”
她睫毛上還有被他潑的水,沈崢斂眸,控製住給她擦掉的衝動,冷聲道“你想怎麽說清?”
傅南煙拉著他走到桌旁坐下,拿出一張紙,沾墨,提筆開始寫。
“嘉盛十一年五月初三長平之戰,傅泱帶領萬人軍隊力挽狂瀾,救下沈亦承麾下數萬性命。六月七日,未時三刻,傅泱於安泰酒樓跳下,幸遇沈亦承搭救,還一人情。”
沈崢盯著白紙黑字,蹙眉,“什麽叫還一人情?”
傅南煙啪地一聲把毛筆按桌上,“我救了那麽多人,你才救我一條命,當然隻能還一個!”
沈崢不由覺得好笑,“照你意思,四神十六部餘下五萬七千人,我便欠你五萬個人情?”
“錯!”她湊近,勾唇一笑,“是五萬七千個。”
她笑的傻兮兮,八成是沒少喝,臉頰紅了兩塊,眼尾濕噠噠的泛著水光,一頭長發就那麽垂下來,沒有正形。
他半晌不說話,傅南煙仰頭,皺著眉頭看他,“你不是要賴賬吧,你可是戰神!”
結果演的有點大發,沈崢往後退了一步,她為了錘他胸口整個人往前傾,正好抓了個空,差點一頭栽下去。
手忙腳亂之中,她抓住了什麽,隻聽撕拉一聲,沈崢的衣領被她扯開了,露出一片大好春光,傅南煙一抬頭,全看見了。
她倒也不是第一次見,隻是這次異常的著迷,也許因為太久沒離他這麽近了,兩年,七百多天,每分每秒都那麽漫長,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熬過來的,就連夢裏,沈崢都懶得施舍她一眼。
所以她目不轉睛的像個色女,直到沈崢問“看夠了沒有?”才回神。
她吞了口唾沫,鬆開手坐直,把紙推到沈崢麵前,“你別怪我涼薄,這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咱倆的人情債,可不是你說還就能還清的。”
沈崢看著她一本正經的作妖,看了兩眼,然後轉身出去了。
傅南煙盯著他背影,心想難不成沈崢真的恨她到這般境地,跟她說話也不願意了?
就在她傷心之際,沈崢又返了回來,手裏端了兩壇開封的女兒紅放到桌上。
傅南煙抬眼滿是迷惑,便見他在她對麵坐下,淡淡道“一杯酒,抵一個人情。”
傅南煙一聽兩眼放光,“你確定嗎?”
“但,你欠我的人情也要喝。”
傅南煙抬眼,“欠你的?”
沈崢提醒道“你我初見,你借我碧水劍宴會一舞,大放異彩,一個人情。”
原來是這麽個意思。
論喝酒她還沒輸過,她就不信沈崢能喝出五萬七千杯來還不倒。想想上輩子他喝醉認錯房間的樣子,傅南煙甚至有點期待。她是真的有些話想問,問他的身體怎麽樣了,問他到底是怎麽看待她的,還有,他和錢安清,如果他真的喜歡,她不會糾纏……
“好,一言為定。”
傅南煙先幹了。
兩人就這麽一人一杯,傅南煙心裏的算盤打的響,甚至連等他喝醉,問的問題都想好了,可不知道怎麽,到她肚子發脹,開始反胃,沈崢眼中還是清醒的。
桌上擺了一壇又一壇空酒壇,傅南煙實在喝不下了,頭昏腦漲,想吐,她強忍著看向沈崢,他望著自己,眸子一如既往的深邃。
傅南煙發現,這次真的看不懂了。
沈崢不再是少年,這兩年他成長為她印象中的那位左相,甚至比那時,還要莫測。
她趴在桌上,說話都含糊。
“那,那次,我被傅長柔算計,她,她……下那個,你都,你都把我看光了,你……你喝!”
他卻沒動,隻道“你喝醉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沈崢的眼神變得溫柔些許,他注視著她,視線沒有離開。
“胡說,沒醉!我怎麽可能……不可能醉!”
傅南煙還要喝,沈崢按住她的手腕,一如既往的涼,傅南煙心疼極了,反手抓住,喃喃道“怎麽還是這麽涼,錢安清都不給你……暖手嘛?”
他不說話,也沒有把手抽出來。
傅南煙枕著,捂著,心還是好疼。
“你,這兩年怎麽樣?”
她想好的是等沈崢喝醉再問心裏話,可是現在,她知道醉的是她,她沒辦法控製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可我,我必須走……楚鈞,那麽壞,他要你命,隻有和別人聯手,才能贏……”
她絮絮念了好久,其實她好想留下來,可是安遠舊部等著她呐,那些鼠群如果不控製好,整個南疆都毀了,黑死病,山城是源頭……
她想來想去,怎麽都要走。
她真的特別不想離開,特別特別……
她說著說著,情不自禁地帶了點哭腔,她在外麵被奉為小神女,風風光光,可在沈崢麵前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她說到一半,再也忍不住,跑到外麵吐,沈崢看著她,眼裏發澀。
他在傅南煙看不到的地方,低聲說“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