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到西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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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初到西遠
    我似乎夢了很久很久。
    這些年在趙國的回憶和過往的回憶一起交織在我的腦海裏,使我頭痛欲裂。我睜開雙眼,發現趙君安就在我的身邊。
    他隻是靠在我的床邊小憩,也隻是十六歲的少年年紀。清瘦的麵龐,卻有著難掩的疲憊,青白色的衣裳下擺卻沾染了一些泥土,不知又是在何處奔波沾上的。在我印象中,他可是從不會讓他的衣服上沾上泥土的。
    他的雙眼就那麽閉著,仿佛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個覺了。正當我愣神的時候,他卻醒了過來,望著我。
    “小澤,你醒了?”他問道。
    我點點頭。心裏卻再說不出話。許久,問道。
    “阿兄,你怎麽把我帶到這裏的。這是哪?”
    “這是西遠的一個客棧,我們離皇城有一千多公裏。小安,你這段時間乖乖呆在這裏。等為兄把事情辦完就回來接你。好不好。”趙君安平靜地說道。
    “西遠?”我有些疑問。
    “嗯。”阿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
    “對不起,小澤……對不起……我來的晚了。讓你受了那麽多苦。我不該……”他掩麵而泣,像個孩子一樣令人心疼。其實,本來他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啊。
    “阿兄……我沒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我伸手,去拭去他眼角的淚水。或許對於我來說,我又能夠做什麽呢。
    我一個人在這偌大的皇宮,其實也是挺好的。我一個人,也早已習慣了孤單,早已能夠忍受孤獨。在我的靈魂在棲息在這裏的一段時間,我已經慢慢學會接受這個世界。
    阿梔告訴我,這個朝代叫卿朝,分為三個主要的大國家,葉國,青國,趙國,和周圍很多個附屬國。我所在的國家名為趙國,是三個主要國中實力最弱的。這些年雖兢兢業業,卻抵不過其他兩個國家的政治傾軋,岌岌可危。且趙國地理位置優越,身處戰爭和交通要塞,也是兵家必爭之地。趙國在曆史上,也是經常打仗,經常民不聊生,陷入血流成河的場麵。
    趙國雖處境危險,但所幸有我父皇統治,在他的勵精圖治下,趙國的邊防加固,士兵裝備增強,百姓賦稅減輕,也算是一派安平樂業之景,人民勤勤懇懇,隻求明年好收成。但是我的父皇已經在位六十年了,他二十歲登上皇位。今年,他已經七十啦。卻顯得比一般的老人還要蒼老許多。銀絲很早很早就爬上了他疲憊的頭顱,皺紋也比平常的老人更深。
    他逐漸的在時光中老去了,再也不是那個趙國人民心中的那個充滿精力的,可以翻身上馬的皇帝了。他終於,也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垂垂老去。
    在我的哥哥趙君安十歲的時候,他就被父皇送出了宮,再也不知蹤影。後來,他好像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記憶中了。大家於是再也沒有聽到他的名字,再也不再談論他。哥哥從此,無論是上元燈夜,還是中秋佳節,都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那時候,我不知道,總是纏著問父皇。“哥哥呢?哥哥去哪裏了?”
    父皇有力的手總是摸著我的小腦袋,“等你哥哥到時間啦,他就回來啦~小澤不用擔心”
    我搖頭晃腦,說著好的。卻不知,一別就是那六年。
    後來我就去問阿梔知不知道父兄去哪裏了,阿梔卻還總是不說話。我於是就不再問了。因為我明白,他無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都不會告訴我的。
    再後來就是記憶就是宮變,喧喧嚷嚷的人群,拿著刀劍,衝到大殿,一把火,燒了皇宮。我那夜之後再也沒見父皇,也再也沒有見到宮宴上的所有人。我被宮中女官雲雀救了下來,再緊接著,我再見就是趙君安了。
    “小澤,對不起……”哥哥繼續說道。
    我卻很疑惑他為什麽又說了一遍對不起。我明明也沒有受傷,明明雲雀把我救出了。明明這些年,我雖然過得孤單,但也不差。倒是我的父兄,這些年在外麵,究竟受了些什麽苦呢?
    “阿兄,真的沒事的。別擔心我啦!”
    他卻把臉背過去,似乎在偷偷啜泣。我索性不再理他。
    過了許久,他說。
    “小安,我會在這裏呆上幾天。等明天就是卿朝的上元燈節。為兄帶你去街上轉轉。”
    我點了點頭。
    翌日,西遠。
    這裏竟然下雪了,阿梔也隨著我跟了過來。趙君安說,她是獨自駕馬一千裏,趕了三日路,才到這裏的。阿梔自從和趙君安取得聯係後,便一路奔波,尋到了我。
    阿梔告訴我,西遠是很少下雪的,它地處偏關,靠近荒漠地帶。是趙國最偏僻的邊陲之地,這個地方常年幹旱,風沙堆聚,很少有雪能落下,況且,還是這麽大的雪。上一次這裏下雪,還是在十二年前。
    她說,聽人說,十二年前的那場大雪,很大很大,趙國從來沒見到過那樣大的雪,也從來沒有說遇見那麽冷的天,那是趙國的豐年。瑞雪兆豐年。自從那一年之後,趙國,卻日漸式微起來。
    我聽阿梔講了西遠的故事,倒是對西遠產生了興趣。阿兄告訴我不要出門,我便乖乖的呆在家裏。
    這間房裏隻有我和阿梔兩個人,我總是同她說話。她比起在宮裏的時候,言語卻是更少了。
    有時候我很想知道阿梔的身世,阿梔卻總是一言不發。我便不再問。每個人都有自己難言的秘密。
    就比如說我的,我並不來自於這個世界,卻活得淡然到我懷疑自己是否做了一個長篇大夢。我總是覺得我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卻總歸要活在當下。
    無論是哪個世界的趙君澤,她都是趙君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