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喬燃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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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晴7點的時候醒來,雖然隻睡了幾個小時,但是睡得極好,人也清醒了很多。
    季晴對著手機,看了一下自己,臉色蒼白,真是糟糕死了。季晴甩甩頭,反正自己就是邋遢學生一枚,在意什麽外表,整理一下東西準備偷偷的離開。
    來到客廳,發現喬燃正坐在餐桌邊,低頭看著資料。“季晴,你起來了,睡得好嗎?”喬燃微笑著看著季晴,站了起來,好像一直在等她醒來。
    “哦,不錯,我走了,你忙你的吧,拜拜——”季晴也朝喬燃笑笑,準備去玄關穿鞋走人。
    “吃完早餐再走吧,我讓助理準備了些吃的,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季晴抬眼一看,果真餐桌上擺了好幾個餐盒,不說還好,一說吃的季晴還真覺得自己餓得不行。
    “不影響你嗎,我回去吃也可以。”季晴遲疑著,但是看著食物的眼睛直發光。“不影響,我9點才走,現在還早。我在客衛給你準備了牙刷和毛巾,你要不要先洗漱一下。”喬燃說著指指玄關旁邊的客衛。
    “好,謝謝。”季晴轉身走進玄關旁的洗手間,裏麵有除了牙刷毛巾,還體貼的放了洗麵奶和護膚品。“季晴,我不知道你習慣用什麽樣的護理品,我拿了一套溫和一點的,我護理品很多,你如果有固定的牌子可以告訴我。”喬燃走到洗手間門口,非常體貼的問季晴。
    “這個就可以了,謝謝,我都可以的。”季晴正含著牙膏,模糊的答著。喬燃一看這樣,趕緊點頭,溜達到廚房,熱了兩杯牛奶。洗漱好像也是比較私密的事情,雖然在劇組有時候大家也會共用洗漱間,但是那都是工作,現在兩個人這麽待著感覺有點怪。
    喬燃私下是非常暖心和細膩的男孩,對工作人員和粉絲都非常照顧。而且季晴這麽累還來幫忙,他也覺得非常抱歉。因此他一早就請老禾開車去他們經常去的一家甜品店,買了麵包、果汁、甜品等女孩子喜歡吃的點心,滿滿一大桌,把季晴嚇到:“你早餐吃這麽多啊?還能保持身材嗎?”
    “這都是給你準備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感覺女孩子都喜歡甜品吧,我的在這,我現在隻能吃草。”喬燃拿過一盤沙拉,裏麵是生菜、西藍花、蝦仁等,反正都是底脂健康食品。
    “哦,那我就不客氣了,雖然我不用保持身材,但是,我也吃不了這麽多。”季晴咬一口蛋撻,喝了口牛奶,“嗯,這蛋撻真好吃”不由讚到。“慢慢吃,時間還夠呢。”比起季晴,喬燃吃東西又斯文又優雅,搞得季晴也放慢速度,慢慢吃著。
    “季晴,我記得你在家的時候還是長頭發,怎麽今天就變短了,是我記錯了嗎?”喬燃還記得季晴在他們家的那個背影,頭發又黑又長,濃密而微卷,現在頭發隻到肩膀,一下短了很多。“在鄂城剪的,防護服的帽子小,我頭發太多放不進去,就讓小師妹幫忙剪了。”季晴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哎,是不是剪的特別難看?”季晴一直留長發,這次還真有點惋惜。
    “那倒沒有,就是我記得你從來都是長頭發,沒見過你剪短過。”喬燃夾了一塊西藍花,一邊笑著說。“你們做醫生的真的很厲害,也很不容易!”喬燃不由得讚歎道。
    “有什麽工作是容易的呢?其實大家都一樣,各司其職而已。”季晴淡然的說道,喬燃雖然真的覺得醫務工作者很偉大,但是說多了好像有點刻意,並不再說什麽。兩人都低頭吃的東西,沉默了幾分鍾。“喬燃,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學的是動畫,怎麽會突然——進了娛樂圈?”季晴看著喬燃,問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你知道我一直喜歡唱歌,大學畢業後,偶然機會參加了一場選秀綜藝入了行。後來又有機會演戲,覺得演戲能體會不同的人生,挺好的。”喬燃出道已經20出頭,從素人一路走到“頂流”其實非常艱辛,但是喬燃從來不喜歡在別人麵前賣慘,他的信條是選擇了就要堅持,堅持就要做到最好。
    “哦,那你一直會做藝人嗎?”季晴也挺好奇的。
    “其實剛開始也沒有想到要做到哪一步,我當時就是想做好,尤其有人不看好我的時候。目前的情況,會吧,雖然我也不知道我能工作到哪一天,不過我會努力的,盡力做好。”喬燃看著季晴,點點頭說道。
    “季晴,那你為什麽想上醫科大呢?我記得你小時候就想上醫科大。”兩人好像在玩一問一答的遊戲,可能都不知道說什麽,不說點什麽又會覺得比較冷場。“嗯,上醫科大是因為——醫科大難考吧。”季晴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一下,很快又俏皮的笑了笑,喬燃感覺這不是真實的答案,但是有禮貌的沒再追問。
    喬燃看季晴也吃得差不多,便很認真的看著季晴說:“季晴,這次真的特別感謝你,在家的時候外婆讓我們加手機,我真的沒想到這麽快我就麻煩你了。”這是喬燃的真心話,一個不習慣麻煩別人的人,麻煩了別人後總覺得特別的不適,一定要把感激之情表達出來。“這是我即將新發的歌曲小樣,做了一些送給朋友,也送你一張,希望你能喜歡。”喬燃拿起桌邊的一張cd,封皮是白色的,寫著“等待/喬燃”,一看就是非賣品。“其實,也沒有什麽,你不用太客氣。婆婆不是說我們要互相幫助嗎?”季晴想接過來,又看著自己的手,趕緊拿了紙巾擦擦才接過來。“哦,這是限量版吧?怎麽沒有簽名呢?”季晴拿過來看了看,故意問到,眼睛還裝得滿是疑問。“哈哈哈,你不是我的粉絲,不用簽名了吧。我們是朋友,朋友還簽什麽名。”喬燃笑著說道,也看出了季晴的調皮,喬燃還想起在家裏那段要簽名事情。
    “朋友?我們是朋友?誒,李昕要知道我跟她的偶像“頂流”喬燃是朋友,會什麽表情啊!”雖然是舊時相識,但是季晴想都不敢想自己跟“喬燃”是朋友,有點驚嚇到了,想到什麽就脫口而出。“誒,你這麽說有點傷人哦,頂流就不能有朋友啊?我和路蕭也是好朋友啊。還是你怕我們老麻煩你啊!”喬燃不禁委屈的撇嘴,這個習慣性的小動作讓季晴覺得,這個喬燃又變成裏家裏的那個喬燃,也就是普通大男孩一個。
    兩人說的話多了,又笑又鬧,也就沒有了之前那種生疏的禮貌和客套,更像同齡的朋友在聊天。尤其是喬燃,輕鬆了很多,表情也多了。“哈哈,你這什麽表情啊,做你的朋友是我的榮幸,是我真的不敢想,你不要委屈,是我覺得有點忐忑,不是嫌棄哦。”季晴不由大笑起來。“哈哈,做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榮幸啊,小時候你來給我補課,好多男同學讓我遞紙條呢,誰能相信天才美女學霸給我補課呀。”喬燃也誇張的笑了。
    “好吧,我們扯平了,小時候要不是我媽逼我,我才懶得給你補課呢。”季晴笑著說。
    “喂,要不我是我媽逼我,我也不願意好不好,你還比我小呢,真的很丟人呢。”喬燃撓撓頭,也笑著說。兩人想起小時候的事情,覺得也挺搞笑的,不由相視而笑。
    小時候,季晴是天才美女學霸,到哪裏都自帶光環,喬燃還是帶著有點嬰兒肥,秀氣的小少年,還常常因為成績普通,老被爸媽拿來跟季晴比而非常煩惱。現在的季晴,卻覺得跟喬燃做朋友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季晴雖然坦然,但是喬燃覺得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娛樂圈這個圈子是個很特別的圈子,有些朋友遠離你是為了保護你,有些朋友不再聯係你是不想麻煩你。哎,我和路蕭本來是很好的朋友,現在也不敢輕易見麵,做我們的朋友會比較辛苦,可以理解。”喬燃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也是藝人的自我修養之一吧。
    “大部分人都一樣吧,不同的時間有不同的朋友,除了師兄師妹我也沒有什麽朋友,整天忙碌的天天跟病人打交道。看過生死,你就覺得隻要活著就很好了,況且你還活得是這麽萬眾矚目呢。”季晴笑著安慰喬燃,說的卻是自己的心聲。
    喬燃聽了笑笑,季晴也笑笑,好像彼此的熟悉度又多了一點。
    喬燃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想跟季晴說起“朋友”,這一年他好像變成了一個工作機器,雖然是他的選擇,也代表他的努力和成績,但是一直來往的都是娛樂圈的一些前輩和同仁,沒有幾個同齡的朋友,其實他內心特別渴望有友誼、有親情,喜歡平常的幸福,珍惜生活中的那些小確幸。
    季晴看喬燃放輕鬆,自己也比較輕鬆起來。一邊看著手裏的cd,一邊說:“《等待》是你的新歌嗎,肯定很好聽,你唱幾句給我聽聽吧,迫不及待了。”
    “那天遇到你
    恰是花開的前夜
    月光點點
    含苞待放
    將等待揉成時光
    相見後是雨落
    佳人有約
    花開無期
    等待一抹陽光
    等待花開
    無聲中
    翹首
    盼”
    ……
    季晴這種普通人,讓人唱歌都是隨口開玩笑,因為身邊沒有人會說唱就唱。但是喬燃是藝人,唱歌就是生活工作的一部分。季晴說想聽,他就毫不猶豫自然而然的輕聲唱起來。
    季晴抬頭,不巧跟喬燃的眼神對視,這是一雙動人,深情又充滿愛意的眼睛,那一刻季晴覺得自己心裏最溫柔的部分被觸碰到了,蘇蘇的,麻麻的,還有一點,甜甜的。
    季晴看了一眼,就不再敢看這雙眼睛,忙低頭機械的說“真好聽,真好聽”,觸到喬燃那溫柔的目光,真的覺得自己被電到了。喬燃也隨即把頭轉到窗外,但聲音未停,繼續淺唱低吟。
    喬燃的聲音幹淨,清澈,明亮,又透著一點渾厚,尤其真假音轉換特別自然,是特別適合靜靜去聽的聲音。他的歌曲季晴被李昕安利過不少,有幾首還真很喜歡。但是這首有點古風的《期待》又帶來了另外的一種感覺,季晴由衷的覺得詞也特別美。
    喬燃唱完一段,就停了下來,兩人不說話,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種生疏。
    “謝謝你的早餐,還有——這個cd,我會好好聽的。我先走了!”季晴看看時間不早,打破了沉默,趕緊起身準備告辭。
    “好的,希望你喜歡。”喬燃也站起來,準備送季晴出門。
    “告訴你的小朋友,近期安分一點,不要惹事了,好好休息,他腿上的傷我縫得很仔細,如果不感染不會結疤。我過兩天還要去鄂城,不能隨叫隨到哦。”出門拿起那個密封袋子,季晴才想起自己來這的初衷,又叮囑了喬燃一句。
    “你還要去鄂城啊?那你要多保重,還有,如果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千萬不要客氣。”喬燃聽到這裏,不免有點擔心,也真誠的希望能為季晴做點什麽。
    “還真有一件事,我要是在鄂城掛了,你——你讓喬阿姨,幫我好好照顧我媽媽吧。還有,我媽媽不知道我申請去了鄂城,你跟喬阿姨打電話可別說漏了。”季晴一邊穿鞋,一邊說著。
    “不要開這種玩笑,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哦。會有那麽嚴重嗎?你們是醫生啊,首先要保護好自己。”喬燃聽到季晴開這種玩笑,把笑容收起來,看著季晴神色也嚴肅起來。
    “我沒有開玩笑,每次這種疫情的救護,都會有醫護人員犧牲,我們去鄂城前都宣過誓簽過生死狀的。”季晴也回過頭,很平靜的對喬燃說,這對季晴來說確實是事實。但喬燃對這種近乎遺言的話,有點嚇到了,張張嘴,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季晴突然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太認真了,換了個笑臉說,“哎,也沒有那麽嚴重,真的被傳染我的同事會救我,這都很正常,而且這個肺炎也是可以治愈的,你不要緊張,我就是,說說而已。”
    “季晴,你要注意安全,一定千萬要注意。”喬燃伸開手,想握住季晴的手,又覺得不妥,搓搓手站在原處。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保重,再見,喬燃!”
    “再見,季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