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六輪回——黃河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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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改編自當地傳說,侵聯刪。文中部分方言因為年代久遠意思不明,文中人物皆為杜撰,與現實無關。)
    “師傅,咱一定要去?”車的副駕上坐著個年輕人,年輕人喉嚨已經起了酸水,向開車的中年男人抱怨著。
    “你小子,叨叨了一路,我耳朵都起繭子了!”開車的男人明顯是一臉不悅,撇撇嘴。
    年輕人趕忙給自己的師傅點了一隻煙。
    “師傅,咱不是還有好幾個大案沒破嘛!來這黃河灘幹嘛呀?”年輕人咽下酸水,希望可以通過聊天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大案大案的,一天天就知道大案,這多個案子結了,你還不改改急躁的毛病。”中年男人彈了彈煙灰,緩緩說到:“也罷,給你講個故事,省著你再禍禍我的耳朵。”
    年輕人來了興趣,正襟危坐。
    中年男人姓秦,隸屬於特九組,處理些不見光的案子,那是他還有些年輕,在第一次單獨辦案的時候結識了一個撈屍人——呂老。
    那是一處水流並不湍急的河段,有一個古稀老人在黃河邊挑了一處相對幹燥的地方紮了兩間土木屋。
    一間住著陰陽之間討命的老漢,一間住著他的女兒,身穿紅衣的一名女子。
    “秦同誌,朱同誌,我叫柳陸,是咱當地文化團的,我負責帶兩位過去。”一位穿著樸素的年輕人拴住牛車,上前與二人一一握手。
    “兩位同誌,我們要去的地方沒有硬地陸,就委屈二位了。”年輕人一臉歉意。
    “沒事沒事,不講究那個,小柳同誌咱現在就走吧?我身後那位朱煌同誌可是知識分子,你們倆肯定聊的來!”老秦是個豁達的人,也不惱怒,上前攬住年輕人的脖子就問。
    柳陸往後夠了夠脖子,看著戴眼鏡的知識分子,喊道:“朱同誌,咱們走吧。”心中卻想著:好怪的名字,居然叫珠璜。
    三人坐在牛車上,搖搖晃晃的在一條看不見路的路上緩緩前進。
    “老秦,你們這次來就兩個人嗎?雖說這段河水不急,但兩個人這也......”老秦開朗的性格已經和柳陸打成了一片,柳陸就試著探了探口風。
    “柳同誌,這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朱煌打斷了兩人的話。
    三個人都不在說話,每個人心都有一個秘密。
    “到了,剩下的路車過不去,兩位同誌得自己走了,往河岸那就是撈屍的,東西是從他那偷......拿來的。”柳陸停下牛車,指著黃河岸上的兩個破敗的屋子。
    “好,謝謝啊。”老秦眯著眼睛看了過去,問到:“那有個紅衣服的女的?”
    “那是他的丫頭。”
    老秦回頭看著朱煌,朱煌也是滿臉疑惑。兩人來之前得了消息,呂姓撈屍人幹了一輩子,是沒有娶妻的,而且這種職業誰家會把自己的心頭肉往火坑裏推?
    “兩位,往北。”柳陸指著北邊的村子,說到:“那個,村長趙喜財過會就來。”
    柳陸頓了頓,說:“你們真的是要住黃河邊嗎?領導通的電報說......”
    “是真的。”
    柳陸嘴巴張了張,打了招呼往村子去了。
    “老朱,你確定你得到的玩意沒說錯?”老秦點了煙。
    “錯不了,我和老師已經反複確認過了。”朱煌在鼻子前揮了揮手。
    “走吧,讓我長長見識,古代人為啥要把自己埋河裏!”
    黃河岸邊,一個古稀老人,皮膚黝黑,在入秋的季節還赤裸著膀子,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在大瓷碗裏搗著一種黑色粘稠的東西。
    老人腳邊有一隻黑狗,沒精打采,身上還胡亂纏了布帶,黑狗的頭耷拉在地上,輕輕“汪”了一下。
    老人抬起頭,看著兩個來客,說著蹩腳的普通話:“啥時候,啥地方。”
    朱煌上前說:“老人家,我們不是來撈屍的......”
    老人從黃牙中流出黃痰,低頭撓著黑狗的頭。
    老秦拉了拉朱煌的衣角,從口袋掏出一袋煙,遞給老漢,說到:“咱不整那些虛的,錢不少你。”
    “嘿,洋煙!”老人抽出一根煙,在手裏仔細的看著,咕囔了一句:“嗎哧了絆子,咩了個哭胡。”
    紅衣服的女人抬頭看著老人笑了,牙齒潔白,皮膚光亮。
    “最近有沒有丟了什麽東西?”老秦不懂方言,緊接著問。
    “丟了,河裏撈出了個紙糊糊讓趙喜財偷了去了。”老人啐了一口痰,罵到:“這個疼球慫玩意。”
    老秦回頭看了看朱煌,臉上藏不住喜悅,兩人來對了。
    “還有其他的沒,給我們看看?”老秦問到。
    “不給,那是黃河送給我的!”老人起身橫在了一間破屋前,惡狠狠到:“要是我撈上來的,送你都行,黃河送我的東西,誰也不許碰!”
    “我們這幾天都會在這,您在考慮考慮?”老秦問到。
    老漢走進破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老秦。
    老秦打了拱手禮,拉著朱煌往回走。
    “嘿——,同誌,這!”一個中年男人,拉著兩輛牛車衝著老秦和朱煌大喊。
    “同誌,我就是趙喜財,晚上您要住著黃河邊,就隻能這麽對付了!”中年男人指著身後的牛車,牛車上放著厚厚的鋪蓋。
    “多謝了,村長快回去吧,風大。”老秦上前遞煙。
    “洋煙抽不慣。”趙喜財從腰間拔出旱煙,說道:“咱們這有講究的,黃河邊一千公尺是不讓住人的,今天晚上我還是陪著二位吧。”
    這時的老秦雖然還年輕,但他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老秦對朱煌耳語幾句,大聲說到:“老朱,你去村子裏住吧!”
    晚上,老秦看著天上的月亮,真特娘的亮,老秦聽著呼嘯的風,真特娘的大。
    “老趙啊,給我說說那個女人的事情唄。”
    回答是一陣呼嚕聲。
    老秦起身看了看趙喜財,嘴角上揚,又轉身看向河岸邊的破屋,月光下有一道紅色的魅影穿梭在河水中。
    老秦的眉頭皺了起來。
    “醒醒。”朦朧之中,老秦聽見在朱煌叫自己。
    天才蒙蒙亮,朱煌便來到了黃河邊。
    老秦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臉,看向趙喜財,他還在睡又看向破房子,一襲紅衣好像夜中的紅燈籠那麽刺眼。
    兩人俯下身摸了過去,呂老漢不在。
    “你爹呢?”老秦確認老漢不在,便問了在搗黑色膏快的女人。
    女人仰著臉,笑了笑。
    朱煌走進老漢睡了屋子,裏麵放了許多石板,還有許多團在一起的紙。他輕輕打開紙團,指肚輕輕摩挲,上了年代的紙,但是上麵的字還依稀能看清。
    “我問你,這紙哪來的?”朱煌十分激動,舉著紙問紅衣服的女人。
    女人停下手中的活問到:“我叫呂嘉一,你叫什麽?”
    朱煌有些錯愕,說道:“我叫朱煌,那個家夥叫秦風。”
    “紙是我爹從黃河裏撈出來的!”
    女人看著驚呆了的兩人,又說道:“我爹厲害吧!”
    女人站起身,臉上有幾分稚氣,一點也沒有成年人的穩重,說道:“不止哩,我也是我爹撈上來的!你手裏的紙是我丟了的信,都是我爹找回來的!”
    朱煌大腦一片空白,看見老秦護在了他的身前。
    朱煌也不管,低頭看“信”。
    “老秦,這可能真的是信!這上麵的字是女字,我認識幾個,古代閨中的大家小姐之間流通的字!不被記錄,很難保存下來的!再看這紙!真的和我來之前看得資料一樣!水火不侵......”
    老秦把手伸向背後,戳了一下朱煌,朱煌閉嘴了。
    三人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似乎時間停止了。
    “你認識上麵的字不?”朱煌在老秦身後,舉起發黃的紙問到。
    老秦攔下了他。
    風吹起了朱煌手中的“信”,一疊“信”都飛到了呂嘉一的手中。
    “瀟瀟,今天我看見了那位才子,當真是文曲星下凡,真想再見到他!真希望他能給我寫一首詩.......”
    “瀟瀟,我們家被皇上賜婚了!是我,雖然我沒機會讓才子寫詩給我了,但是我嫁給皇子也能保證我爹,大哥他們以後能像竹子一樣節節高升......”
    “瀟瀟,這是最後一次了,我知道你的信都被我大哥扣下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每次你想給我說什麽,沒想到做皇子也不安全,他死了,我還是要嫁給他......”
    ......
    朱煌每天刻苦研究,也隻是認識幾個女字而已,而麵前的女人,三十出頭,明顯沒讀過書,卻能全部認識,朱煌是又驚又怕,而老秦隻有怕,他隨師傅處理過許多不見光的案子,等第一次自己處理的時候,還是有些發怵。
    “完了,還有些我爹沒撈哩。”女人讀完信,隨手都揣進懷裏,低頭搗鼓著那碗黑色的東西。
    呂老漢回來了,手中提著兩條黃河鯉魚,看著三人。
    “缺了個栓子。”老漢看著呂嘉一,說了句方言。
    呂嘉一點點頭,笑的很開心。
    老秦、朱煌二人感覺頭大,都是北方人,對方的方言是一點都聽不懂。
    老漢歎了口氣,用蹩腳的普通話說:“今天中午暖和了,你倆來,進河。”
    呂嘉一頓時臉色慘白,看著呂老漢,呂老漢惡狠狠的眼神嚇得呂嘉一不敢說話。
    中午,四人吃了黃河鯉魚,老秦稱讚這魚哪怕是水煮也是味道鮮美。
    “娘娃,把珠璜拿來。”老漢衝著呂嘉一喊到。
    朱煌立刻明白為什麽昨天去村子裏,人們聽見自己的名字就會憋笑。
    老漢起身走到黑狗的麵前,磕了一個響頭,老秦和朱煌麵麵相覷。
    黑狗伸出自己的前爪,老漢解開纏在上麵的布條,狗爪有一處割傷,老漢抹了一點血在自己的食指上,纏回布條。
    呂嘉一抱來了搗了幾日的珠璜,占在手指上在呂老漢的臉上寫下了幾個字,是女字,老秦和朱煌不認識的女字。
    寫完以後,呂老漢將食指上的黑狗血點在了額頭,臉上的字如琉璃一般色彩光亮。
    “我們不用整點?”老秦問到。
    “狗尿,狗屎,狗血,黃河泥做的。”老漢回答到。
    “其實我們不迷信的,也就不用了。”朱煌覺得有點惡心,搶在老秦前麵說。
    老秦走到呂嘉一麵前,趁呂老漢拉船的時候,捏了一團珠璜。
    這段黃河,水流雖然不是很湍急,但當人來到了河中心才發現暗流多如牛毛,哪怕是經驗豐富的水鬼來了,也保不齊會被哪個變化的暗流卷到黃河底,變成真的鬼。
    黃河中央,在岸上看著水流平緩,實際上卻是波濤洶湧,有一個漩渦直徑看起來也就五六米,雖然不大,但是非常的深,深到可以看見河底。
    朱煌看見河底有一青銅棺材,一時間覺得自己丟了魂,想看清楚些,但是一股惡臭從自己嘴角傳入喉嚨,一時間周圍的濤濤黃河水拍打的浪聲又能聽見了。
    他看見老秦揮拳要打呂老漢,小船三個人坐顯得擁擠,老秦居然還要跳起來。
    “你瘋了?”朱煌的喊叫把老秦的理智拉了回來。
    “回去!”老秦衝著呂老漢大喊。
    岸上,老秦坐在地上穿著粗氣,呂嘉一抱著呂老漢痛哭,隻有朱煌覺得自己的嘴好苦,他從嘴裏挖出一塊泥。
    老秦好像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聲音很小,“你想殺我倆?”
    老漢並不回答,對呂嘉一說:“沒機會了。”
    那天晚上,老秦還是睡在牛車上,但是他卻是清醒的。
    女人應該是借了哪個上遊下來的屍體,被老漢撈了上來,但是好像有不對,水火不侵的紙就不該有,但是好像又有可能有。
    清晨,朱煌看著黑眼圈的老秦。
    “回吧,都沒了。”老秦看著同樣是黑眼圈的朱煌。
    奇怪的信,有花紋的石板,紅衣服的女人都不見了。
    汽車停了下來。
    年輕人問:“師傅,是不是真的是......”
    老秦打斷了年輕人,說:“這段路車進不去,你等我。”老秦從汽車後座抽出一個檔案袋,走向黃河邊的破屋。
    片刻後,老秦回來了,對自己的徒弟說:“成了,這個案子知道去哪找了。”
    年輕人回頭看向黃河岸。
    河岸邊一人一狗兩破屋。
    黃河下一份思念一份悔恨。
    2020.2.8
    (後:我是在看了愛情公寓5後得到了靈感,往後我將放飛自我,如果是想讀些愛情公寓的拓展,樓上那幾個兄嘚就寫的比我強,各位可以去看看,比如商王紂、千裏尋跡。)
    (另:感謝投票的兄嘚,本想私聊感謝,但是我不會私聊就很尷尬,我將二位的id改做了文中npc的名字,以示感謝,若不喜歡,聯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