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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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豬配!
這個世界上瑟一最愛的人是爸爸,最愛瑟一的人也是爸爸。每次回國爸爸都會跟瑟一有一次徹夜長談,兩個人看著星空一直聊到清晨四五點鍾再一起出門去吃熱乎乎的早餐,爸爸最愛喝的豆汁,就著小鹹菜,瑟一就喝不了那口,因為從小跟著外公外婆長大,外公是山東大漢,而外婆是十足的上海洋派人,兩個人從來都不認豆汁這個東西。所以瑟一從小都喝不了。還有油條,混沌,鹵煮火燒。吃完了再給媽媽和家裏的小阿姨,勤務兵帶幾份回去。每次回國爸爸跟瑟一的長談於瑟一而言那是幸福,暢所欲言,談自己的理想,計劃,學習,生活,朋友,同學,老師,出去玩遇到的趣事,還有煩惱,不喜歡的人和事。對時事的看法,各種各種,那是屬於他和爸爸的快樂時光。於爸爸而言他希望花時間彌補上對女兒缺失的陪伴和關心,每次長談也可以知道女兒的心智和思想變化。也想確保女兒一個人在國外,不會有所偏差,那是他和女兒一年為數不多次的天倫之樂。
嚴謙發現瑟一兩天沒有來公司,開會時便順口問法務主管,主管說“好像是家裏有點突發狀況,準備回國。”
散會後,嚴謙忍不住給瑟一發了一條消息,“聽說你要回國,都還好嗎。”
收到這條消息時正是瑟一縮在黑黑的衣帽間流淚時,此時她根本無暇顧及這些生活中的邊角料。
嚴謙看到消息顯示已讀,卻一直沒有回話,忍不住便把電話打了過去。
瑟一調整一下呼吸接起電話“yes”
一開口發現整個喉嚨難以發聲,聲音低沉的聽起來不是重感冒就是剛剛大哭過。
嚴謙在電話那頭問“你還好嗎?”
“不太好。”瑟一回答。
“我能幫到什麽嗎?”?嚴謙有點不舍的問。
“你可能沒辦法,謝謝。”瑟一謝字還沒說完,眼淚卻又掉了下來。嚴謙感覺到了瑟一在哭,便沒有繼續講話,心想除了生老病死,其他事情我可能差不多都能幫你搞定的。想到這裏嚴謙開口說到“你現在可能正在經曆一些痛苦,無論怎樣的困難痛苦我猜想可能在我的人生裏都曾經曆過,生老病死,骨肉分離,失戀破財,朋友反目,生病住院,所有所有,除了沒上過戰場,什麽樣的人生我都嚐過,但還是活著。雖然是老生常談,但人生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最痛苦的時候就是一個“捱”,捱下去,總會柳暗花明。
“做過牢嗎?”瑟一問嚴謙。
嚴謙聽得出瑟一又在跟他抬杠。很認真的問答“哪國的?”
瑟一流著淚被問笑了,嚴謙的這些話雖然解決不了瑟一爸爸目前的問題,但對瑟一卻還是有作用的,你覺得安慰人的話很空乏無力,可是對真正在經曆悲痛,掙紮在沼澤中的人多少都會有些溫暖。
瑟一一向不太會跟人訴苦,她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和勸慰者,卻一貫認為傾訴和別人的安慰都是無用的,該麵對的問題和需要處理的困難依然還是在那裏,再多的安慰都解決不了實際的困難,可今天在她最悲痛最無助的這個時候接到嚴謙的電話,心裏感覺像是顫抖的心被有溫度的一雙手捧了起來。也像是身陷冰冷沼澤,在不斷下沉時伸過來一雙手,耳邊響起“你怎麽了?”即便他無能為力,隻是站在沼澤外交集的問一句,也會讓你感到一點溫度。
電話裏,嚴謙跟瑟一聊了人生中很多自己失敗挫折的大事件,當然很多是加油添醋,誇張的為了讓瑟一心情放輕鬆一些。後來嚴謙半開玩笑的跟瑟一說“其實我挺想跟你說句話。”
瑟一沒什麽好奇的問“什麽話?”
嚴謙忽然在電話裏提高嗓門說“我爸是李剛,所以有事你說話。”說完自己覺得特別幽默的笑了起來。
瑟一依然很不買帳。
那天一整個下午嚴謙辦公室的門一直是勿擾加緊閉狀態。一直跟瑟一在電話上,原本瑟一的心裏是害怕的,暫時卻放鬆了很多,聊了幾個小時後嚴謙在電話這頭聽到瑟一那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才知道這個家夥睡著了。嚴謙把自己話筒調到靜音。外麵天色黑了下來,嚴謙站在辦公室的窗前,一邊聽著瑟一酣睡的聲音一邊看著遠處泛著亮光的海麵。心有等待,是幸福的。
淩晨4點多,瑟一醒了過來,一直塞在耳朵上的airods已經沒電了,瑟一把耳機拿下來,拿起手機想看時間,發現電話還在通話中,想起來睡著前是在跟嚴謙通話,她把手機放在耳朵上聽,電話那頭很安靜,她想嚴謙應該也已經睡了,剛要掛掉電話,聽到電話裏傳過來嚴謙的聲音“你醒了?”
瑟一很意外的問“你還沒睡嗎?”
嚴謙說“睡著了,剛聽到你那邊有動靜才醒。”
“對不起,吵醒你了。”瑟一覺得很抱歉。
“你要起床了嗎?”嚴謙問。
“嗯,睡了好久。”瑟一說,打了個哈欠繼續跟嚴謙說“你繼續睡吧,我掛了,謝謝你。”
嚴謙也被傳染的打了個哈欠說“醒了,不睡了。肚子好餓,一起去華人區吃豆漿油條?”
瑟一本想拒絕,因為她一點也沒有食欲,但聽到豆漿油條,是爸爸的最愛,便答應了。
二十分鍾後,嚴謙來到瑟一家門口接她,外麵天色黑戚戚中透著一點點亮,這個鍾點是瑟一最喜歡的時間,以前回國時跟爸爸通宵聊天後就是這個鍾點兩個人跑出去吃熱乎乎的早點。坐在嚴謙車上,想到這裏瑟一轉頭看了看嚴謙,心想是菩薩派來的人陪我渡過這個艱難的時刻嗎?
嚴謙問瑟一“怎麽了,是忽然發現我的顏值很高嗎?“
瑟一搖搖頭,笑說“顏值沒發現,但是發際線略高。”
嚴謙急咳兩聲,感覺要吐血了,“我是天生額頭寬,這個在麵相學裏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
瑟一說“開玩笑的,你很帥。”
嚴謙很滿意的說“你真有眼光,是不是被我迷倒了。”
瑟一轉過頭去說“並沒有。”
早餐店到了,一大早人並不多,起初瑟一並不覺得餓,可是聞到早餐店裏香香的味道,肚子便開始咕嚕咕嚕的叫,油條,豆漿,豆腐腦,小混沌,蔥油餅,兩個人都餓了,嚴謙從前一天午餐晚餐也都沒有吃。兩個人隻顧著低頭吃東西,連話都沒有嘴巴講。瑟一邊吃邊想上次跟爸爸一起在北京吃早餐時的點點滴滴,想著想著,眼圈也紅了起來,她大口咽下食物的時候,也努力把眼淚咽回去,她不想這樣,在別人麵前扮可憐一樣。
嚴謙看著瘦的跟木板似的瑟一吃了這麽多,十分有成就感,感覺自己像救世主一般。瑟一看起來這幾天好像更瘦了,臉都縮了一圈,想到這便伸手在瑟一麵前比了比。瑟一抬頭不解的看著他,嚴謙解釋到,“你這個應該就是巴掌臉了,真得沒有我的手掌大。”
瑟一咽下嘴裏的混沌,拿紙巾擦擦嘴說“你特別與眾不同的就是,你說好話聽起來都像是在罵人。”
嚴謙對瑟一說“是嗎?你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
這兩個人最像的地方就是對待他們願意的人一點都不嘴下留情,心慈手軟,難得的遇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兩個人好勝心戰鬥力都躍躍欲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