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異鄉人張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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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酒的菜,天下酒的酒,絕對上乘,按理來說,天下酒應該很熱鬧才對,隻是高傲的王喜以及趙州,哪裏不學,盡學不好的。見宮主隻接待有緣人,於是他們便隻接待彼此能看得上眼的人。
    一個好好的酒館,在他們倆的折騰之下,硬是變得門可羅雀起來。
    沒事可幹,打坐是個好消遣——王喜。
    沒事可幹,轉研菜味是個好消遣——趙州。萬一宮主吃的開心,記住了他,縱然他拿不到好處,能留下一份香火情也是好的。
    “人生不如意之事常八九,你們不能因為看不順眼,就將客人拒之門外,從今日開始,在開業期間,天下酒不能再隨心所欲的去拒絕客戶,必須平等對待每一個上門來的人,假若你們不喜喧鬧,那可標榜一日隻接待多少人。”飯後,無憂道。
    “屬下聽令。”趙州、王喜聽後,互相看了一眼,便恭敬道。
    無憂出門後,兩人坐一起商量:每日要接待多少人才好?
    行走於坊間,無憂遇上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她說,她是天外來客。
    聽了她的故事,確認人的精神沒有問題之後,無憂跟隨著她出現在一個山洞口:“你說,你就是從這兒走出來的?”
    “沒錯,您有辦法送我回去嗎?”歐陽倩緊張道,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年,她惶然過,興奮過,迷茫過,但回家之心,從未消失過。
    她也曾幻想過,她是為了一個人而來,可是啊,二十幾歲的她,雖然也很受歡迎,但是她不想做繼母,更不想和她人共享一個夫君。
    十五六歲的小鮮肉或許很鮮嫩,但她下不了口。
    尋尋覓覓,尋不到歸宿的她,越發的想家了,在這個世界,她找不到歸屬。
    目睹過忘憂樓憑空消失,見證過赤狐化人渡劫成灰,而街頭巷尾的酒館傳說,讓她找到了一絲絲的方向。
    上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又遇見了那個能禦劍乘空的女子,她的故事或許有美化,但能解人憂愁的女子,想必是善良的。
    “淮一,你留在外麵。”本著謹慎之心,無憂弄了一個分身,讓她帶著歐陽倩,進入到無名山洞裏。
    但見分身手握一麵鏡子,驅動後,鏡子裏邊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些景象。
    反複看了幾次後,分身無憂抬腳走向一麵牆,誰成想剛伸手觸碰,她便被拉入到一個陌生的國度裏。
    熟悉的水泥路,熟悉的高樓大廈,熟悉的車,熟悉的文字,直接讓歐陽倩喜極而泣。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場景,則令無憂新鮮:好奇特的一個國度~
    歐陽倩的回歸,無憂的出現,並沒有在這個世界引起很大的波瀾。
    都說近鄉情怯,她消失了那麽久,也不知家還在不在,她的父母可還記著她?
    小區外邊的門衛還是那個門衛,他在見到自己之後,不太確定的打了一個招呼:“張鑫女士?”
    “是我,好久不見。”
    莫名消失了三年,沒想到回來後小區門口的門衛還能記得她,這讓張鑫意外之餘又心生歡喜。
    回到住了二十幾年的家,張鑫忐忑的將食指深入到指紋鎖裏,當門成功被打開後,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瞬間湧上心頭。
    房子一如既往的空闊,裏麵沒人,但是地板很幹淨,家具沒灰塵,隻是冰箱很空,拉開後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回到客廳坐下,環顧四周,發現所有的布置似乎未有所改變。
    發了一會兒呆,回到房間,拉開藏著她兒時記憶的抽屜,一個嶄新的手機安靜的躺在裏邊,在其上粘著一個便箋紙。
    捏著便箋,翻開手機,看著通訊錄裏仍舊熟悉的名字,張鑫看著鏡子裏麵又黑又瘦的自己,忍不住傾訴道:“無憂仙子,你知道嗎?曾經,我也有個幸福的家庭,爸爸慈愛,媽媽溫柔,家裏邊全是歡聲笑語;隻是不知何時起,媽媽開始抱怨爸爸不顧家,而爸爸則開始指責媽媽無理取鬧,歡笑聲不知哪兒去了。”
    “我說不上話,隻能期待家裏能安靜些,等到真的安靜了下來,我卻害怕了。有一天,我落下東西回頭,這才知道他們在等我長大,隻要我一長大,他們就離婚。我記得我那會推開了門,後來家就真的散了。”
    “我很難過,甚至有點兒後悔,於是住進了學校;我不想做個令人擔心的孩子,於是我努力學習,致力於乖巧。當他們重組家庭,我填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學校。”
    “沒想到,四年後,我竟然會選擇回到了這裏。”
    “工作了幾年,仍舊孑然一身的我,很是抗拒婚姻,……都說無論什麽經曆,都是人生的財富,以前我挺不認可的,直到我莫名出現在陌生的世界裏。如果我不曾獨立過,也許我已經客死異鄉。”
    “明明這兒已經沒有溫暖,可我還是喜歡賴在這兒,我回來了,我知道我該報個平安,可是我該說些什麽為好呢?”
    安靜的聽著,待空間開始寂靜,無憂方才開口:“落葉歸根,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也許是因為牽絆吧。很抱歉,我給不了好的建議。”
    “你是傳說中的仙人,不懂人間情苦,真令人羨慕啊;……你說我能從一個世界跨入到另一個世界,無憂仙子,你看我有仙緣嗎?”
    “無。”
    “那真令人遺憾,夜太長,我跟你說說我們這邊世界吧。”
    “好~”
    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原來她還有什麽都聽不懂的一天。
    半夜的努力,她簡單總結了下:世界在變,人也在變,但某些核心的追求未變。
    張鑫睡下後,她看向漆黑的天,看向明亮的街。
    街道上,已有人在走動,他們在掃街,倒垃圾,澆花澆草。
    附近的人家,已有人起身,他們有的奔向餐館,開始準備各項吃食,有的奔向批發市場,然後在轉向菜市。
    待天微微亮,則不斷有人起身:有人開始忙碌早餐,有人在打扮己身;等他們下樓,則不斷有人從床上掙紮著起來,一頓忙亂後,快速出門,或奔向能搭載他們的工具,或開著上路的工具,提著吃食進入到不同高樓裏。
    與此同時,許多老人奔向菜市,挑挑選選,搬運回家。
    無論何時何處,清晨裏最熱鬧的還是吃食店和菜市場嗎?無論哪種國度之人,都還是要為生活奔波啊。
    門鈴聲響動,有鑰匙開門聲,張鑫坐起,一個風塵仆仆的婦人推門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