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不打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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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踏出酒館的前一刻,女子所有的悲傷瞬間不見。
    男子追隨而出,想要攙扶著女子,卻聽見女子嗬斥:“哪來的登徒浪子,你可知我是誰?”
    張了張嘴,男子放下了手。
    很快,女子被人接走。
    回到家中,家裏的一切,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兩樣,但人心惶惶的模樣,卻不是想壓就能壓得住的。
    她的事情,被那人知道了嗎?
    默默跟隨的男子,見女子安全歸家後,便轉身準備回落腳處。
    可是走著走著,他竟然又回到了忘憂酒館。
    “你可要坐下來好好的嚐一嚐我這兒的忘憂酒?”無憂抬頭看向再一次找進來的男子。
    “難得一人入心,我不打算忘卻。”男子毫不猶豫的拒絕。
    “沒打算讓你忘卻,我這忘憂可解憂,汝之憂愁,莫過於相愛不能相守,若我可以助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就是不知你是否願意將你的故事入酒,留於我這酒館裏。”
    “按你所做後,我會忘記她嗎?”
    “入酒的故事,隻要不喝上第二杯無憂,還是可以找回來的。”
    男子看向無憂,說道:“阻在我們之間的溝壑,來自於當今天子,你能讓天子收回旨意?”
    “你盡可一試。”無憂倒滿一杯酒,指尖一轉,酒飛到了男子的麵前。
    看著一滴不灑的酒,男子選擇了喝下。
    男子喝下忘憂酒之後,無憂得到了他的故事:他是一個賞金獵人,一次誅殺匪徒的時候,他救下了一個千金小姐;因緣際遇,他成為了她的書畫老師,相處久了之後,兩人在惺惺相惜裏暗生情愫。
    一道鳳命橫批,一封聖旨,打破了兩人對未來的規劃。
    抗旨之罪,她承當不起,相約同生共死後,兩人約定了來生;卻奈何天子手眼通天,……他不能讓她成為一個罪人。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如果她能做到這個境界,那是不是就可以無憂於世。
    四周化虛,無憂出現在皇宮裏。
    此刻的皇帝,竟然在妖精打架。一邊上演生離死別,一邊在尋歡作樂,真是令人諷刺。
    快活結束,帝王回寢宮。
    剛臥下,閉上眼後,竟有鳥語入耳,花香入鼻,驚坐起:他竟然出現在了一個牡丹亭中。
    亭上,一個美麗的女子在泡茶。
    “君上要不要品上一品?”無憂倒一杯茶,邀請道。
    “你是誰?”帝王站立不動。
    “一個想要讓帝王重新選擇納後人選的人,常言道,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汝之貴為天子,要娶誰,誰便有鳳命,你何必為了一個批語,去禍害一對有情人。”
    “這麽說,你是忘憂酒館的無憂?”
    “恭喜你,猜對了。”
    “倒是個國色美人,隻是你該找的人,不該是我未來的皇後嗎?”帝王坐下,看著無憂話道,“你隻知我拆散有情人,但你可知道,帝王之道在於平衡,我不是個過河拆橋之人,可她父兄權勢滔天,如若不娶她,我坐臥難安,她父親亦忐忑呐。”
    “還以為君上隻是垂涎人家的美色,卻原來是因為自己無能,壓不住人家的父兄,就去欺負人家小姑娘。”
    “你放肆!”
    “怎麽,聽不得實話?”
    “如若我不成全,你要怎麽做呢,無憂姑娘!”
    “我也正在想,是要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還是以道理淳淳說之。人家父兄權勢滔天,卻仍舊能被你拿捏在手裏,去威脅一個求死之人;那我是否要拿你的皇位,來威脅你呢?”
    “哼,你以為我怕?”
    一把劍在手,一座山被削平,無憂擦拭著劍,淡淡道:“世上不怕我之人,我想有很多,但其中應該不包括於你,一個在意王位的人。”
    三日後,輔佐大臣上書,言之年老不堪勝任,請辭。帝王同意後,他便攜手兒女歸隱於市。
    在無憂的安排之下,鵲橋邊上,賞金獵人和曾經的貴女再次相遇,一個為一種說不出的熟悉而停留,一個為心中所愛的邁不動腳步。
    她說,他喝下了忘憂酒,以換取他們的未來。
    可她的愛,不僅讓父兄失去了榮華富貴,更累的他差點失去性命,既已忘記,那就相忘於江湖吧,她會常伴青燈,為所有愛她的人祝福。
    見兩人成功再遇,無憂便轉身從一個老人的攤位上,買了一盞許願燈,帶著淮一離開橋,來到了河岸邊,學著別人點燈。
    “宮主,這樣許願會成真嗎?”一直跟在一旁的淮一,好奇道。
    將燈放入河,無憂笑道:“能不能成真,我不知道,但有個美好的期盼,也是好的。”
    “那屬下也想點一盞,可以嗎?”
    “為什麽不可以,去吧。”到底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謝謝宮主!”
    女子盼望嫁一個良人,男子憧憬娶一個賢淑的女子,於婚姻,誰不憧憬幸福和美滿。
    一個人將悲傷隱藏的再好,可強顏歡笑終究不明媚。
    “阿蘿,那人點你為後,不過是為了製衡與我,帝王和權臣,弱勢者從來都是權臣,除非他有叛逆之心;阿爹不負先帝囑托,穩定了朝綱,奈何做得太好,以至於被忌憚,如今能安全褪下,不連累於家和族,已是極好。”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已經實現過淩雲壯誌,如果你哥有你八分練達的話,阿爹也不至於退的徹底。阿爹不是個古板之人,你暗示他來提親吧。”
    遙望月色,亥時將至,她也該離去。
    酒館準時開,讓淮一守著店,無憂坐於頂樓上,看萬家燈火。
    無客上門,她便坐了一夜。
    天未亮,已有街坊鄰居起身,磨豆子的磨豆子,蒸饅頭的蒸饅頭,做餅的做餅……
    天微微亮,各種早點已經在街上擺好了桌,就等客人上門。
    街坊邊上的麵食,點心鋪,粥鋪,也紛紛開了張。
    城門一開,提著雞蛋,帶著野味,推著青菜的農人,也迅速入城,以求快人一步,占個好地方。
    提著籃子的主婦,各家的采購,紛紛出現。
    街道的寂靜,逐漸被打破。
    茶館,酒樓,商鋪,各種各樣的店鋪逐漸開張,賣水的,賣柴的,賣藝的,各種各樣的人,開始出現在街頭。
    小兒相嬉戲,婦女端著衣服結伴於河邊,淮一也上來換她下樓吃飯了。
    雖然她已經辟穀,但民以食為天,所以一日三餐她基本不會錯過,特別是不用動手,還能吃到好吃食的時候,那種幸福感更是加倍上升。
    趙州,結丹無妄的修士,已經鑽研吃食百年,一份的天賦加上七八份的努力,致使他成功成為了蜮城廚藝最高之人。
    之所以願意放棄家業,來到無憂的身邊,大約還是想在進一步的。
    王喜,資質非凡之輩,之所以被派到無憂身邊,大約在於他太喜歡冒險,總是哪裏危險就去哪裏,他師父心有所感,可能要閉長關,不想一出來就聽到噩耗的他,便把徒弟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