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美一人,從水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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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香~,是誰在用餐?”
    忘憂樓外,有無數螢火蟲在飛。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有美一人,從水中出:她有著黑亮到晶瑩的長發,白亮到發光的肌膚,一件大花色的長裙,裹著纖瘦的身,更顯人嬌美。小巧的玉足,行走於水麵上,讓一圈圈水波蕩漾而去。
    她穿梭過螢火蟲,飛進了忘憂酒館裏。
    “有客自遠方來,不亦說乎。”無憂的身影,跟著顯現在酒櫃台。
    “老板娘給我來十碗湯就行,不要飯。”女子聞著清香,沉醉的道。
    “然忘憂酒館隻賣忘憂酒。”無憂解釋。
    掏出十顆大珍珠,女子看向無憂:“那我買你的晚飯湯一碗,可行?”
    “忘憂可解憂,要不要來一杯?”無憂問。
    “可我沒什麽煩惱~,我隻想喝湯。”
    “那兩碗都行。”無憂看向那圓潤潤的珠子,最後定格在女子白皙的膚色上,鬆口道。
    “那我還是要十碗~”女子將一顆顆圓潤潤的珍珠置於桌子上。
    “趙州,給客人上十碗湯。”兩碗和十碗,差別也不大。
    “諾。”擦了擦嘴,趙州應答。
    “也給我來一碗。”聞著清香,想起今日還未用餐的無憂,也嘴饞了。
    “諾。”應答後,趙州趕緊盛湯。
    單獨的給了無憂一盅湯之後,趙州方盛十碗湯給來客。
    “為什麽她的碗,比我的大?”女子看向麵前的十個碗,對比了下無憂的盅,不滿意道。
    “額,所以老板才要一碗不是~”趙州張嘴就來。
    “也有道理。”女客點頭。
    “那您慢用。”飄了一眼清麗的顏,趙州瞬間呆住,天底下竟然還有如此攝人之貌,真美啊~
    “趙州,別無禮!”無憂的冷哼,驚醒了趙州,而後告罪退下。回到廚房後,趙州掏出了他珍藏著的一直舍不得動用的食材,以轉移想要瞧人的心思。
    一碗碗湯下肚,女子滿足的打了一個嗝:“感謝你的招待。”
    “也謝謝你的珍珠。”
    女子走出門,那散在四方的瑩瑩之光立即聚攏,照亮四周。
    不久,便有動人的歌聲在流轉。
    無憂走上樓,但見遠方伊人在歌唱,蘆葦處,一葉扁舟上,有一散發著螢火之光的男子,在為其撫箜篌。
    樓在飄,歌聲在遠去。
    能入樓之人都是有緣人,但有緣人若無憂,便無酒。
    關門停業,無憂把玩著珍珠,然後捏碎一半弄成粉,準備用來敷麵。
    坐於梳妝鏡,望著鏡中的人兒,原來她還有自慚形穢的一天。
    那樣美麗之人,為何選擇了一個瞎子呢,真想知道啊~
    樓入雲霧,風卷入簾,雲舟在震蕩。
    但見一隻巨手,探向星辰,無憂抬眼望去,看不到頭。
    無憂現身於樓頂,莊嚴的眺望四方。一顆古樹顯示身後,符文流轉,法陣運行,無憂將雲舟隱身。
    不敢好奇的人,瞬時消逝。
    雲舟變幻,忘憂樓落地,無憂望向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天上少了幾顆星星。
    被震撼了的無憂,點燈走下酒窖,從一麵牆裏打開一扇門,一片新天地入目。
    駕一葉扁舟,無憂穿過浩大的池塘,出現在一顆古樹麵前:“尊老,我們剛剛的所見是幻象,還是真景?”
    “大約為真。。”皓月之光縈繞於樹,蒼天巨木在振奮:“手可摘星辰呐,吾以為吾已到極限,如今看來,眼界太低!吾雖可遨遊四海,但九霄之上九幽之下還未周遊過,怎敢說已到極限!小憂,看好雲島,吾閉關也。”
    “好。”於樹上坐下,無憂可俯瞰全島。雲族、蒼樹,曾也輝煌過,可隨著歲月的變遷,也不知還有多少人存在。蒼穹之下,所有生靈都很渺小,如今竟然有人能摘星,天路的盡頭在哪,宇宙是否無窮,真想聽人講講。
    回到忘憂樓,無憂拿出養生卷軸,從軸裏邊掏出一塊玉,神識探入後,那密密麻麻的符文,迅速看得人腦脹,堅持了五分鍾,無憂退出神識,然後入定。
    “乾星照濕土,明日依舊雨。雲行西,星照泥。朝霞不出門。”有一老人看著天,對其孫子念叨道。
    “我知道的,爺爺。”可愛的孫子乖巧的應答。
    晨練後,老人在製藥,而孫子在玩耍:不是會下雨嗎,為啥還有那麽多人跑出來。
    風卷卷,雲翻湧,葉落,塵起,黑雲布滿天。
    淅淅瀝瀝的雨點,從天而降,打濕了瓦片,打濕了大地,打散了人群。
    積水匯聚成小溪,流向低處,流向坑窪,流向更遠方。
    房簷下那滴滴答答的水簾,忽而緩慢,四周的雨水,竟然凝成水珠,漂浮在四方。
    頑童呆愣愣,張大了嘴,最後跑到見識最廣的爺爺身旁,興奮道:“爺爺,你掐指算算,可是有天人出世?”
    “天人沒有,倒是有一個高人在參悟法則。”老人的目光,往一個方向望去,最後低頭看向孫子,“趕緊打坐入定,萬一撿到好處呢!”
    有所感的修士,紛紛入定;沒感覺的修士,會跟風。有人跟著出門,也有人跟著入定。
    天涯的一方,易遙望著走下山的那一個紫色身影,有些難過的道:“阿爹,二師兄還是選擇去找她了,是不是?”
    “明知故問,你就不能當你師兄是出門去曆練,雲遊四方了?”易乘亦惆悵。
    “我就是想確定確定,”她的小心思,她的花癡,是不是該凋零,原來她還是抱有期待的麽:“阿爹,二師兄他會墮入魔道嗎?”
    “這倒大可放心,青鋒這孩子死心眼,我已經逼他發過誓,我想他是不會違背我的。”
    “可你卻留不下他。”
    “……”有這麽跟父親說話的!易乘回頭,想要訓訓閨女發發氣,卻發現閨女已淚流滿麵。一種心酸上頭,造孽啊……
    山底下,青玉攔路問道:“二師兄,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她歡喜,你亦歡喜;她幸福,你祝福。”青鋒看向遠方,“當你喜歡上一個人,若她還未有喜歡之人,記得趁早下手;如果她也為你心動,記得別學你師兄。”
    錯身而過,青鋒走向了遠方。
    “青玉,記住了嗎:你師兄的重點是別學他和魔女相戀!!”易乘跳出道。
    被嚇了一跳的青玉,很想道:師父,你這個時候才來扭曲我的理解能力,是不是遲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