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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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風起,秋去冬來,皚皚白雪覆蓋落葉金黃。
    小夢傳訊來,說要閉長關,於是無憂便將忘憂樓搬回了蜮城。
    沉浮於世,百樣人生造就人生百態。
    受邀於生辰宴,無憂帶著左右護使和淮一乘舟進入到梅花塢,在暗夜裏靜候入門。
    時辰到,萬盞燈籠浮空,暗香飄動落人間,天門開。
    悠揚音婉轉,琴音清脆,鼓聲躁動,笙簫樂纏綿,如夢如幻之音靡靡。
    離人動一曲動人心,傾城舞一笑舞傾城,歡樂聲奏響,伴隨著一聲嬌笑,胭脂在花團錦簇中款款走出。
    婀娜多姿邁於步伐間,萬種風情藏於眼波中,張揚肆意怒放於紅衣似火裏,喜怒哀樂掩於胭脂中。
    這是世人對胭脂的評價。
    “眾位道友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胭脂已在宮殿內備下薄酒和佳肴,有請入席~”媚而不妖,豔而不俗之姿,一舉一動皆風情。
    走下飛舟,在一個相貌周正的侍女的引領之下,無憂入席。
    與幾人寒暄後,胭脂看向無憂,笑道:“我聽聞無夢君有豐神俊秀之美譽,想必無憂宮主也是一個美人,汝何以麵具示人?”
    “無憂年輕,威勢不具;麵具凶煞,可添氣勢。”無憂舉杯應答。
    “這有啥,蜮城勢大,你大可帶上十個八個麵容惡煞之人,亦或者是修為可期之人,有誰敢小覷。”
    “塢主幽默~”
    挑了挑眉,胭脂舉杯對向下一人:“百媚香,經年不見,你還是這樣耀眼奪目,招人眼。”
    “不及你胭脂半分。”一個容顏豔麗之人回敬。
    “這話我喜歡,我胭脂這個人對於美女,從來都寬容,如若你們全都能來我這兒來購買胭脂水粉,珠寶首飾,製定華服,我胭脂敢保證一定讓你們成為獨一無二的焦點,至於其他人,大家一起幹了這杯。”
    有水龍騰飛從天降,一個冰雪如玉的女子站立在坐席中央:“寒心送上滄海玉珠,祝師尊富貴永享。”
    “很好~”
    從坐席中站起,離人動道:“蜂以百花釀蜜獻蜂王,徒兒以百花釀香送師尊,祝師尊美貌長存。”
    拔開塞,胭脂聞了聞:“還不錯。”
    一件羽衣送上,傾城笑看向胭脂:“徒兒以百鳥之王雀鳥之羽製成衣,祝師尊榮華盡享。”
    “有心~”
    歌舞佳肴美酒一起上,極致奢華的筵席,使得賓客大飽口福,賓主齊歡樂。
    在周密的把控之下,壽宴在無波無瀾裏謝幕。
    胭脂的壽辰,似乎就是為了告訴他人,她已經千歲;又或許是為了告知他人,她還未老去。
    壽宴散時,無憂被單獨挽留。
    富麗堂皇的待客廳裏,一身華麗裝扮的胭脂坐於絢麗的椅子上,美的張揚奪目。
    纖纖玉手拿起翠綠玉壺,往月光杯裏倒下一杯酒,胭脂瑉了一口:“無憂宮主,你猜猜我為何獨留你?”
    “猜不到,你說,我聽就是。”被珠光寶氣閃花眼的無憂,調整了一下坐姿,以求更舒適。
    “想不想變得更漂亮,更嬌豔,更萬眾矚目。”蠱惑又誘人的言語悄悄在撥弄。
    “然後讓世間男子為我癡狂?”無憂不為所動。
    “也可以讓無數女子在嫉妒裏羨慕著你。”嫣嫣細語輕輕的撩撥。
    “可那不是我所追求的,比起一生浮華,我更喜歡偏居一隅。”釀酒聽故事,聊家常。
    “可身居高位,卻追求恬淡,這很危險呢~”呢噥軟語娓娓道。
    “前有紅顏禍水,後有美人薄命,你不覺得傾城佳人更危險?”無憂反問。
    噗嗤一笑,胭脂不屑道:“那是因為她們太弱小,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不懂得釋放自己的野心。”
    “我已經主宰一域,倘若釋放了野心,恐怕塢主就要小心了~”
    “嗬,嗬嗬嗬~,”嬌笑掩於手帕,胭脂抬起手了玉手:“無憂宮主你若能攻下我的鳶塢,那我就能為你魅惑世間~”語落,桃花色迷霧從胭脂的指尖冒出,但被擋在了無憂的水光色前。
    “買賣不成仁義在,塢主這個何意?”
    “可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能強買強賣?”
    “你這兒挺漂亮,如果變成廢墟還挺可惜,不如登天一戰!”無憂化風而出,胭脂追隨在後。
    藍紅光暈,在追逐裏過招,引得異象頻頻。
    左右護使抬頭一看,一個召喚出蝙蝠,一個召喚出烏鴉,而淮一也拔出了劍。
    鳶塢之人也各自應對,雙方互為對峙。
    胭脂舞動著紅色綢緞翻璿圍攏絞殺向四方,利劍在手無憂揮劍斷綢緞。
    綢緞不敵利劍之刃,一片片斷裂,而無憂的麵具則被撩開。
    瞟了一眼失落的紅綢,胭脂的目光流連於無憂的五官,嫵媚一笑掌聲起:“無憂宮主果然生了一副好相貌,隻是著實可惜,您沒有玩弄人心之意,否則不知又有多少英雄好漢沉醉於美色裏,不知向前。”
    無憂劍指胭脂,目光平淡。
    “其實人家也就是想見見你的模樣,不行嗎?你若不高興,我賠禮可行?”嬌嬌的聲音,好不酥媚。
    胭脂的姿態,令無憂起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於是卷起下方三人,乘舟而去。
    “咯咯~”銀鈴般笑聲響起,一個穿著異域風情的嬌小少女騎著凶悍的巨獸而來,“終於又見到你吃癟,我怎麽這麽高興呢,老妖精。”
    “我倒是誰呢,原來是你啊,還是一副幹芽菜模樣,不是說永不再踏入我鳶塢的嗎,童姥怪!”胭脂擺出了臭臉。
    “所以我騎著小可愛過來啊,可沒踏入你的土地。是不是啊,小可愛。”嬌小少女拍了拍大凶獸的腦袋。
    “咩~”大凶獸配合的應和。
    “狡辯!”胭脂嫌棄的看向大凶獸,白長那麽大塊。
    “都非正經人,不會詭辯之人可怎麽混。小可愛,走啦,這兒空氣不好,聞久了會頭昏的。”
    “有本事你也別進入我鳶塢的天空!”
    “如果不是繞道太累,誰願意經過,生氣容易長皺紋,本就不青春,小心成為黃臉婆,我還是告辭吧,老妖精!”
    無敵的時光,埋葬了無數的往事。
    本該是無話不談之人,可是走著走著,卻成為了雙方最可恨之人。
    偶爾回頭,怎麽就這樣了呢。
    倘若時光倒流,在不知道結果的情況之下,真的重來一次,或許還會如此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