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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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霧裏,雲舟快速在疾行。
    無憂在擦劍,其他三人在靜默。
    被夾雜在左右護使中間的淮一,終於頂不住壓力問道:“宮主,您和那塢主怎麽打起來的,咱們蜮城要有所應對不?”
    “誰知道呢,應對就不需要了。回去之後,將鳶塢胭脂的信息篩選一遍匯總於我。”
    “諾。”
    劍入捎,無憂將其收起,抬眼眺望遠方:“這速度有些慢了。”
    聽到呢喃的三人,利索的散開,各自穩固自己。
    當雲化作風,飛舟的速度立馬直線式的飆升,本該幾天的路程,硬是被壓縮到了幾個時辰。
    停舟落岸,淮一腳打飄的來到無憂的麵前:“咱們是回雲巔,還是回天下酒。”
    “又沒什麽事情值得交代的,回天下酒就行。左右護使,你們倆沒重大事情,記得別來煩我。”
    “諾。”兩人應答後,各自駕馭獸寵離去。
    漫步於路上,無憂問:“淮一跟著我也有些年頭了,可想過出門曆練。”
    “沒,跟著宮主什麽都不用憂愁,我覺得挺好的。”淮一誠摯道。
    “那等你什麽時候想離開了,就說一聲。”
    “好~”
    回到忘憂樓,張喜送來一個盒子:“宮主,有黑袍人送來一盒棋子,指定給你。”
    “他人呢?”
    “已走。”
    盒子上布有法陣,無憂暴力拆卸後,讓一個傀儡打開盒子,送到麵前。
    將一個棋子執起,無憂摩挲著,觀賞著,棋子是好棋子:“送棋之人可有留下名字?”
    “無。”
    “若再遇,記得請人吃一頓飯,或者請喝一壇酒。”
    “諾~”
    有雪飄落,無憂煮一杯茶,自己和自己對弈。
    新棋子溫潤,適合在冬天裏用。
    這送棋人倒是有心人。
    臘月二十,蜮城雲巔山腳下的城鎮裏,多了一個黑袍煉器師,擅鑄劍。
    無憂聽說後,送出了一壇酒。
    黑袍收到酒後,送來了一把劍。
    耍了一會兒,無憂去見人,但隻是見到了一個黑影。
    有童子出來解釋,說他們主人怕生。
    一晃眼,小年到。祭灶王,吃灶糖,掃塵土,剪窗花,備年貨,忙碌了一年的人,逐漸步入到休閑。
    應時應景的掛上了燈籠,貼上了窗花。
    小夢在閉長關,阿娘在閉生死關,和父親已經不走動,阿爺不知在哪個角落,雲巔上沒有過年的感覺。想了想,無憂決定今年就在忘憂樓過年。
    讓其他人離去,無憂換下素雅的衣裳,穿上相對喜慶的紫裝,帶上七八個傀儡,出門掃貨去。
    打包小包,滿載而歸。
    貼對聯,貼福字,貼年畫,蒸粘糕,包餃子,無憂在為年夜飯做準備。
    雖然隻有一個人,但不影響人過年不是。
    趙州送來一條魚,淮一出門晃蕩了一圈後提著許多新鮮菜回來:“宮主,我沒有地方去,能湊合著一起過嗎?”
    張喜回洞府晃蕩了一圈,發現裏麵全是灰塵,外麵草比人高之後,便從後山獵了一直妖獸,扛回了忘憂樓,發現淮一也在的時候,便順然而然的賴了下來。
    菱瀧送來的人,還真是……
    除夕過大年,不開業。年夜飯雖然是分桌而食,但淮一依舊高興。
    能和宮主一起守歲,她不是一個人。
    爆竹聲中一歲除,祝一年更比一年好。
    張喜自告奮勇點炮竹,無憂祭拜祖先,許下了美好的願望。
    大年初一,道一聲恭喜發財,無憂將包好的紅包發給張喜和淮一,新的一年到了呀。
    炮竹聲不斷入耳,成群結隊的孩童結伴穿梭於小巷,拜新年,撿炮竹。
    將花生瓜子放置於門邊,張喜守候在一旁,隻要稚童向他問好,他就發銅錢,所以今天的他,備受孩童的喜歡。
    淮一左看看右瞧瞧,然後鑽入到廚房裏張羅忙活。
    而此時的無憂,則在樓上的書房裏整理著書籍。
    將書籍重新歸類後,無憂躺於搖椅上,任神思發散。
    左鄰右舍裏,各有各的熱鬧,但大致相同。
    但見婦女們在廚房裏風風火火的忙活,而大男人們則在外麵喝酒聊天吹大牛,至於孩童們則吵吵鬧鬧的在吃零嘴。
    等男人吃飽喝足,婦女們收拾好,各回各的小家。會疼人的會給妻子留下好吃食,給妻子捏去勞累的同時暖言暖語相向。隻會自己享受的一旦聽到抱怨,立馬冷言冷語相對。
    好相處的婆婆會和媳婦們一起忙活,不好相處的則一邊指揮一邊惡言惡語。
    人生呐~
    她不能輕易去幹預別人的生活,但是可以待身邊的人好。
    伸了個懶腰,無憂從儲物手鐲裏挑選出一些小物件,用精致的盒子裝好。
    午飯後,道一聲辛苦,無憂將其中一個盒子遞給淮一。
    感性的淮一,當場就濕潤了眼睛。
    張喜本是天驕,可在她這兒卻隻能做雜活,雖然是師命,但也難為他了,所以無憂也為他備了一個小禮物。
    不善表達情感的張喜,隻是愣了一會兒。
    在接下來的日子,無憂為兩人調製了一些泡澡疏通脈絡的湯藥,他們跟著她,總不能過得比別人差不是。
    “宮主,黑袍人送過來幾本話本子。”張喜傳話道。
    “拿過來給我瞧瞧,”翻了翻書冊,無憂話道,“這黑袍人呐,說自己怕生人,可送的禮確是這樣令人滿意,古怪的很。”
    “需要屬下去招攬嗎?”淮一站出來道。
    “不用,蜮城古怪的人已足夠多,還是留些在外邊吧。”
    “是。”
    正月十五,吃元宵,鬧花燈,猜燈謎,無憂散步於街頭。
    有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於她眼前相遇,他們插肩而過之時,少女偷偷的瞧了一眼少年,不經意間,手帕掉落,少年見之,俯身撿起,喊住了她:“姑娘,你手帕掉了。”
    頓下腳步回頭,少女的丫鬟走上前接過手帕,少女則嬌羞的回應:“多謝公子。”
    “小生姓許,家住七彎巷。”少年表現的彬彬有禮。
    “小女子,小女子乃是梨花巷裏的容姓人家。”蚊子般小的聲音,嗡嗡而出,然後逃離。
    喜上眉梢,少年邁著歡快的腳步而去。
    將這兩個人記下,無憂終於選好了一盞燈。
    一個好日子裏,七彎巷的許姓人家備禮請媒婆向梨花巷裏的容家提親。
    又一個好日子裏,新嫁娘出嫁,佳偶天成。
    混了一碗喜酒的無憂,真誠的送上了祝福。
    回去的路上,天上下起了小雨。
    心情好的無憂,漫步於雨中。
    一把傘傾斜而來,一個黑袍人出現在了無憂的身邊,他將傘遞給無憂,自己則走向了雨裏。
    握著傘,愣愣的,無憂在雨中看著對方的背影:難怪他送的禮總是那樣的令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