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胸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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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寧我為什麽覺得你跟我打電話的時候很緊張,生怕說錯話的樣子。”

    “哪有!”寧韻然真的懷疑是不是莫雲舟也拿了望遠鏡從哪裏看著她把她臉上的表情都看了個透。

    “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一聲很輕,就像是覆在耳邊的悄悄話。

    仿佛他的呼吸掠過了她的耳畔他就在她的身邊。

    寧韻然覺得自己就要被這個家夥折磨得瘋掉了。

    “喜歡你個頭!”

    不知道萬一監聽她的那個人聽到這段對話的時候會怎麽想?

    說不定他們不會再懷疑她是經偵隊派來的臥底直接把她當作莫雲舟派來的人。

    莫雲舟似乎並不生氣寧韻然的回答反而輕輕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很悅耳寧韻然的神經也跟著顫。

    想要挪開手機,心底深處卻又忍不住聽到他更多的聲音。

    “那你剛才在和誰打電話?”

    “關你什麽事?”

    不要再用這樣的聲音跟我說話了!

    “是不是你的顧大哥?”

    莫雲舟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寧韻然知道他一定很在意這個問題。

    “不是是我一個朋友。”

    “那我明天可以帶你走嗎?”

    “帶你走”三個字被莫雲舟說出來有一種別樣的韻味。

    “我明天約了朋友去看畫展。”

    “哦。你就不問問我要帶你去哪裏?”

    “好吧你要帶我去哪裏?”寧韻然不知不覺躺在了床上蜷起來,好像整個世界就隻剩下莫雲舟的聲音。

    “你既然不打算明天跟我走那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去哪裏?”莫雲舟笑著說。

    “你很無聊啊!”

    “你更無聊。你是不是喜歡我?”

    “你為什麽來來回回都在問這個問題?”寧韻然快要被這句話折磨到神經衰弱。

    “因為如果是從前你會毫不留情掛掉我電話。但是你到現在都沒掛斷忍著我對你的騷擾,難道不是喜歡我?”

    他的聲音輕輕的寧韻然的心癢的厲害,真的很想要伸手去抓一抓。

    “那我掛了。”

    “在你掛之前下樓把夜宵拿走吧。”

    寧韻然愣住了立刻從床上翻起來衝到窗前,真的看見莫雲舟的車停在小區門口,他就站在鐵門那裏!

    寧韻然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立刻穿上鞋,打開門快步跑了出去。

    當她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披星戴月的樣子像傻瓜。

    她好不容易放緩了自己的腳步,來到了鐵門前。

    莫雲舟的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寧韻然來到他的麵前,說了一聲:“謝謝。”

    “如果不說給你帶夜宵,你是不是不會下來?”

    “對啊。”

    還好路燈不亮,不然莫雲舟一定會看見她紅透的臉。

    莫雲舟抬起了手,將外賣的袋子伸向寧韻然的方向,寧韻然才剛拿住,莫雲舟另一隻手驟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一拽,整個人都貼在了鐵門上。

    “喂!你幹什麽啊!”寧韻然差一點撞到鼻子,有點生氣。

    “你拿好你的夜宵,撒掉了我也不會給你再買了。”

    “什麽?”

    莫雲舟的另一隻手從鐵門那裏伸過來,扣住寧韻然的後腦,強硬地摁了過去。

    “幹什麽”

    寧韻然才憤怒地開口,就被莫雲舟用力吻了上來。他的舌尖囂張地頂進來,撞擊著她的神經,輕而易舉掠走她的一切。

    寧韻然的腦海中一片蒼白,莫雲舟卻不滿足地更加用力地吻著她,她的舌尖,她的嘴唇都跟著發麻。

    當他從她的唇間離開的時候,她看見他低垂的眼簾滿是留戀的表情。

    心髒像是也被他拽出了胸腔,帶走了。

    “你真行,果然緊緊抓著你的外賣不鬆手。”

    莫雲舟輕笑著說。

    夜風撩起他的發絲,他眼角的笑意帶著一種不羈。

    寧韻然愣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是給你的懲罰。”

    莫雲舟的指尖輕輕在寧韻然的下唇上碰了碰。

    她觸電一般向後退去。

    “什麽什麽懲罰?”

    “懲罰你那麽克製自己,不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扯起唇角一笑,轉身離開。

    留下寧韻然一個人傻瓜一般站在那裏。

    當她回到房間裏,將外賣的盒子打開,發現裏麵是一大碗滿滿的關東煮,香得要命。

    寧韻然一邊往嘴裏塞,一邊忍不住笑。

    她很高興。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高興。

    胃裏麵飽滿的感覺讓她覺得睡覺都很幸福。

    然後,她克製不住自己去想象,莫雲舟說帶她走,是要帶她去哪裏?

    晚上,當莫雲舟回到他的別墅,就看見陸毓生可憐地窩在沙發上。

    “小舅舅你沒看見我的短信嗎?我叫你給我帶關東煮的我餓”

    “關東煮啊我本來是買了,後來拿去賄賂別人了。”莫雲舟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扯開自己的領帶。

    那種成熟男人的氣場和魅力,讓陸毓生很羨慕。

    “你拿去賄賂誰了?”

    “你的小舅媽啊。”莫雲舟一邊走上樓一邊說。

    “臥槽!我就知道是她!太過分了!”陸毓生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來。

    第二天的早晨,寧韻然是被甄晴的電話吵醒的。她這個外行比她這個內行還激動。

    寧韻然刷牙洗臉,換上襯衫,穿上背帶西裝褲,對鏡子裏利落的自己很滿意。

    結果在地鐵裏遇到甄晴,她對寧韻然隻擦了bb霜的態度很不滿,不顧地鐵裏其他乘客的注目禮,非給寧韻然仔細修飾了一番。

    還好甄晴的修飾並不誇張,寧韻然看了看手機自拍裏的自己,好像比出門的時候更精神一點。

    洪淵畫廊是本市的第二大畫廊,規模僅次於被雲晟集團收購的雲深畫廊。

    寧韻然帶著甄晴走了進去。

    這場畫展的規模不各種用心都很精巧。

    甄晴四下張望,有點失望的發現畫展的賓客不是已經上了年紀的書畫家,就是一些商界人士。而且他們各自都有自己的圈子,兩三個人聚在一起聊天,或者互相寒暄,一般人是無法進入的。

    “怎麽了,失望了?”寧韻然好笑地用肩膀碰了一下甄晴。

    “也沒什麽可失望的不是每個有點錢又能來畫展的都能達到顧長銘的高度。這裏有很多現代畫家吧?說不定能看見什麽書畫界的年輕才子?”甄晴自我安慰地說。

    寧韻然笑了笑,隨意地四下看了看,尋找著她的目標那位黑桃先生。

    轉了小半圈,甄晴在每一幅畫的麵前都沒有停下來欣賞的耐心,而寧韻然也終於看見了她的目標。

    那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正很認真地傾聽著畫廊裏某位藝術經理人對畫作的介紹。

    寧韻然不動聲地摁下了胸針上的水晶,然後故意朝向那個方向,但是卻側著臉和甄晴聊著天。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這個男人都隻是和藝術經理人攀談而已,寧韻然並沒有發現有任何一個商界人士與他交流。

    寧韻然覺得好奇,這個男人冒著風險來到市,花了一個早上在畫廊轉悠,難道真的隻是為了欣賞畫?

    就在寧韻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甄晴拽了拽她,小聲說:“我真的不明白,這些畫有什麽好欣賞的?”

    寧韻然有點擔心甄晴會因為覺得畫展無聊而想要離開,這樣自己的任務就無法繼續了。

    她拉著甄晴來到江淮的一幅畫前,抬了抬下巴笑著說:“這是我最喜歡的現代畫家的作品。你看它的構圖,視覺的中心在右側偏上,彩向外越來越絢爛,有一種釋放情感的衝擊力。”

    “嗯,好像是的。”甄晴點頭。

    “你看這片落葉的線條,柔軟脆弱,讓人想要嗬護。但是這棵樹的樹幹的線條卻很有力度,很堅韌。這兩者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

    “嗯。”甄晴的思路被寧韻然吸引了,順著她的邏輯開始欣賞起江淮的畫。

    “你不覺得這幅畫給人以很細膩的遐想嘛?比如從我的角度來看,這棵樹沉穩地紮根在自己的土壤裏,象征著強大。它也許很想保護這片落葉,但是卻無法阻止它的墜落,最後它還是會回到地麵,化身為泥,成為自己保護者的養分,用這種方式永遠在一起。”

    寧韻然說完,甄晴就更加專注地開始欣賞起這幅畫來。

    “怪不得,我總覺得這幅畫和這裏掛著的其他的畫不一樣,好像特別有感情的感覺。”甄晴點頭道。

    寧韻然見甄晴沒有那麽覺得無趣了,側過臉來正想要看一看她的目標現在正在和誰說話,卻發現對方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她有點心急,轉過身來放眼望去,也沒有看見那個人在那裏。

    糟糕,難道自己跟丟了。

    “這位小姐,你是美院的學生嗎?還是畫家?”

    男人沉穩的聲音響起。

    寧韻然回過身來,倒抽一口氣,她的目標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的身邊!

    “你在找什麽?”

    寧韻然的心髒跳動得愈發劇烈,但是卻告訴自己要冷靜。

    不要去攀談,不要顯得自己想要接近,不要引起他的戒心!

    她轉過身來,直麵對方,笑了笑回答說:“我在看看,這裏還沒有江淮的畫哦,江淮是我比較欣賞的一個畫家。”

    寧韻然正要轉過頭去,剛才不知道胸針有沒有拍清楚對方的臉。

    “我覺得你和藝術經理人介紹畫作的方式不同,你說的比較有意思一點。他們一直向我介紹這些畫家的名氣,師承哪位名家,得過什麽獎項,某幅作品在拍賣會上賣到了什麽樣的價格,升值空間是什麽等等。”

    “感覺先生並不是為了投資才來的畫廊,而是為了欣賞作品。”寧韻然一邊回答,她的手心裏起了一層薄汗。

    “不,我確實是來投資的。剛才小姐你說起了一個現代畫家叫江淮?他的畫作最近升值很快,很多書畫名家都評論他的畫作情感飽滿豐富。我本來還不明白一幅畫要如何傳遞情感,聽你這麽一說,倒是明白了。剛才這邊的藝術經理人向我推薦了一幅畫,小姐介意不介意幫我看一下,覺得怎麽樣?”

    “我不是專業的鑒賞家,隻是之前在畫廊裏待過而已。”寧韻然不好意思地搖了搖手。

    “沒關係,太專業的意見我已經聽得有些膩味了。”

    “那好,我們去看看。”

    寧韻然跟著對方來到了一幅畫前,對方說:“就是這幅。說是書畫名家程芫的畫作,你覺得怎麽樣?”

    “程芫?”寧韻然眯著眼睛傾向那幅畫,認真地看著。

    “怎麽了?”

    “這個隻是業內的小道消息而已。這位先生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寧韻然露出猶豫的表情。

    “鄙姓郭。小姐你但說無妨。”

    “郭先生,是這樣的程芫老師十年前的畫作有不少都是經典,無論從技巧還是意境都是上品,但是十年前十個分水嶺。”

    “怎麽了?”

    “傳說程芫老師十年前手腕受傷,他對畫筆的掌控能力大不如前。在那之後,有許多作品都是他的學生替他完成的。”

    “原來是這樣。”

    “按道理,出現這樣的傳聞,程芫老師應該出來澄清,但是程芫老師一直並不在意,直到五年前他去世。所以這五年間的作品實在無法判斷到底是不是他的原作,又或者是他的學生在他的指導之下完成的。”

    “那麽你看見這幅畫,有什麽樣的感覺呢?”

    “我隻是覺得,這幅畫的線條有點刻意追求瀟灑,沒有十年前程芫老師那種寫意與不羈。”

    “謝謝你的意見。我會認真考慮。”

    “不客氣。也但願我的說法不會對郭先生對程芫老師造成負麵影響。他本人的畫作還是非常有收藏價值的。”

    寧韻然說完,對方就點了點頭。

    “謝謝你,打擾你和朋友欣賞畫展了。”

    “不會。郭先生客氣了。”

    寧韻然拉著甄晴,沒有多做逗留,就走向其他的作品。

    背過身去的那一刻,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可是走了還沒兩步,一隻手忽然從後麵伸過來,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出聲,幾乎在同一時刻,她的臉頰上被人親了一下。

    這一切太快,而對方做得實在“流水行雲”,她連驚叫和痛毆對方都沒機會,側過臉來,就對上了一張勾著淺笑的臉。

    “莫莫雲舟你怎麽會”寧韻然立刻四下看了看。

    大概是莫雲舟剛才的動作太快了,沒有人注意到。而甄晴正一本正經地看著剛才寧韻然介紹的那一幅江淮的畫。

    完了完了,剛才這個家夥親自己,不知道有沒有被拍下來。

    莫雲舟傾向她,用探究的目光看著她。

    寧韻然趕緊向後退了一步。

    莫雲舟外表出眾,又是商界名流,在場已經有好些人要過來攀談了。

    “本來我沒打算來這個畫展,但你說今天要看畫展,我查了查隻有洪淵有畫展,所以就來看看。”

    “看什麽?”

    莫雲舟一副笑著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們之間關係的樣子,繼續靠近她,逼得她步步後退,終於忍不了了,寧韻然直起背脊,對準了莫雲舟的鼻子就要撞上去。

    誰知道對方不但避開了,還側過臉在寧韻然耳邊說:“我來查崗,看你到底是不是和甄晴出來。”

    正好甄晴轉過頭來,看見了那一幕,露出了寧韻然熟悉的粉紅泡泡滿天飛的表情。

    幾個莫雲舟認識的人已經上前來與他攀談了。

    寧韻然趕緊退離包圍圈,和甄晴拉上手。

    “你們你們什麽時候好上的!”甄晴氣憤地用手指捏著寧韻然的胳膊。

    如果不是寧韻然忍耐力驚人,此刻早就一臉扭曲了。

    “我們還沒好上呢!”寧韻然趕緊把甄晴的魔爪拿下去。

    “還沒好上,就是打算好上咯!”

    這時候,打完電話的郭笑走了過來,對寧韻然笑著說:“謝謝你。我剛才打電話叫我的助理幫我查了一下這位名叫程芫的畫家,確實是十年之前他的作品很有收藏價值,但是之後五年經過鑒定確實又不少是他學生的作品。”

    “對郭先生有參考價值就好。”

    這時候,郭笑的眼睛抬起來,看向正在和人聊著天的莫雲舟,笑道:“其實這才是我來這場畫展的真正原因。”

    “啊?莫雲舟?”寧韻然心裏頓時緊張起來。

    之前才發生過撞車事件,有人要殺莫雲舟,很可能就是秦耀派來的。

    現在秦耀的這個代理人又說對莫雲舟感興趣,難道說他們還沒有放棄,要對莫雲舟下手。

    “我的老板投資了巨額資金,想要拿下一個項目。但是被這個年輕人堵到無路可退。我沒有見過他,但是我欣賞有手段的人。”郭笑看著莫雲舟的側影說。

    他的目光很涼,但又確實又一種欣賞在裏麵。

    “有手段的對手難道不可怕?”

    “是對手當然可怕。如果能成為夥伴,就能互利共贏了。”郭笑側過臉說,“剛才我看見你和莫先生似乎很熟?”

    “我我以前在他的畫廊工作過。”

    “哦。”郭笑看著寧韻然的表情裏多了一絲了然。

    這種了然似乎在說“我知道你是誰了”。

    “啊,你的這個胸花很別致。我可以看一下嗎?我的妻子曾經掉了一個很相似的胸針,難過了很久。”

    郭笑這麽一說,寧韻然的心髒差一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怎麽回事?

    他難道發現了這個胸針有問題?

    淡定寧韻然。

    淡定。

    他沒道理發現。

    這個胸針很細致。

    “好啊。這個其實不值錢,隻是水晶的而已。”寧韻然一臉自然地低下頭將那個胸針解了下來,遞給了郭笑。

    郭笑用手指捏著它,仔細地看著,手指尖觸上上麵的碎水晶。

    寧韻然的心髒越跳越快,生怕他去摁那個的水晶。

    但是郭笑沒有那麽做,而是要將它抬起來。

    寧韻然緊張的背上冷汗直流。

    如果攝像頭反光的話就會被郭笑發現了!

    就在這個時候,清潤的聲音響起。

    “我喜歡的女人的胸針被別的男人拿在手裏把玩,我會很不爽。”

    隻見莫雲舟揣著口袋,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的麵前,正好擋住燈光照向郭笑。

    “哦,莫先生,抱歉了。”郭笑將胸針遞給了他。

    莫雲舟淡然地接過來,低著頭,給寧韻然別了回去。

    寧韻然的心終於從嗓子眼落了回去。

    末了,莫雲舟的指尖還在胸針上輕輕敲了一下,低聲說:“我生氣了。”

    “啊?”

    莫雲舟又看向郭笑,用他一貫帶著冷意卻顯得很有教養的笑容說:“這位先生,你剛才一直看向我的方向,後來又拿著我女朋友的胸針,是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嗎?”

    “我隻是有個問題很好奇,想要問莫先生而已。”郭笑開口道。

    “什麽問題?”莫雲舟的唇角帶著一絲玩味。

    “雲晟集團退出梅沙倉的爭奪似乎很幹脆,但是你是真的放棄了嗎?”

    這個問題直接得超出了寧韻然的預料,但莫雲舟卻顯得很沉靜。

    “有時候,不爭就是爭。”

    莫雲舟高深莫測地一笑,扣住了正想要溜開的寧韻然的手。

    寧韻然想要甩開他。但是莫雲舟的力氣很大,根本甩不開。

    “莫先生不問我是誰?”郭笑反問。

    “您是誰並不能影響我多梅沙倉的判斷。”莫雲舟就這樣將寧韻然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