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被你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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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圍觀的路人七手八腳的想要幫他的忙, 他們蹲下來想要扶他躺倒,他用最後的力氣將對方推開, 躺下隻會讓他的呼吸更加困難,他死死地從人群的縫隙中看著遠處的藥房。

    那個女孩從藥房衝了出來, 大概是沒有看台階, 差一點摔下來, 顧長銘握緊了拳頭, 全身的肌肉都因為無法呼吸而緊繃到僵直。

    女孩快速狂奔而來, 第一個十字路口正好是紅燈,但是她沒有等待的時間,而是衝了過來, 接連兩輛車剛好在她身邊停住, 差一點被轉彎的公交車撞上, 顧長銘的神經都要跟著裂開。

    她越跑越近, 顧長銘聽見自己的心髒隨著她的接近簡直要炸裂開。

    她撞開了人群:“讓讓啊!讓開!”

    她喘的很厲害,幾乎是跪向顧長銘, 什麽都顧不上了, 直接將噴霧遞給他。一路上她早就搖晃好了噴霧, 他隻需要立刻吸入就好。

    一下,兩下, 原本正在耳鳴,呼吸係統瀕臨癱瘓的顧長銘終於有空氣湧入進來。

    如同海浪般要衝出身體束縛的心跳一點一點平複。

    看著他正在用藥, 女孩站起身來, 低著身, 按著膝蓋,大口喘著氣。

    漸漸的,呼吸越來越順暢,顧長銘緩慢地扶著車門站了起來。

    她歪著腦袋看著他:“喂,你沒事了吧?”

    “我沒事了,謝謝。”顧長銘站起身來,他的個子很高,剛才還因為無法呼吸而難看的臉色也逐漸恢複過來。

    “那一會兒救護車來了,你上醫院看看吧。你有哮喘,身上的藥竟然是空的,你還開車,這是對社會不負責任啊!”

    顧長銘隻是看著對方。他很擅長觀察一個人,或者說觀察一個人的**。這個女孩救了他的命,但他在她的眼睛裏看不到目的,這一切於他來說是救命,對她來說沒什麽特別的意義。

    “抱歉,我很久沒有發作了,所以忽略了。”顧長銘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聲音卻放緩了。

    “那藥你留著,多買點車裏也放點。萬一你下次開車的時候忽然不舒服了,撞壞了自己的車是小事,撞到別人可怎麽辦啊?”

    “我會記住的,謝謝。”

    有道理的批評,顧長銘從來都會接受。

    “那……一會兒去檢查一下吧。你剛從花店裏出來,說不定是對花粉過敏什麽的引起哮喘發作。”

    這個女孩兒因為這麽全速衝刺,背上已經汗濕了。她向後拉了拉後衣領,透了透氣,就退出人群了。

    周圍的人見顧長銘似乎沒什麽事兒了,也就散開了。

    他看向那個女孩離開的方向,問愣在那裏的花店老板娘:“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不過經常看見。她每次上下班都會路過我這裏。”

    “那麽下次她再路過你這裏的時候,替我送她一束花吧。”

    “哦,可以啊!顧先生覺得送什麽花合適呢?”

    “簡單一點,但不要玫瑰。”

    “哦,明白。您是為了表達感謝,玫瑰不合適。你看奢草配紅色天竺葵怎麽樣?”

    “可以,謝謝。”

    救護車終於趕到。顧長銘向救護人員解釋之後,便上了車。

    這天的下午,他從醫院做了檢查。

    第二天的早晨,趙嫿栩便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我聽說你周末的時候哮喘發作了,到底怎麽樣了?”

    正在審閱文件的顧長銘沒有抬頭,隻是淡然地回應了一句:“我沒事。”

    “有市民拍下了你倒在花店前的照片,發在了微博上。微博內容是奔馳車主哮喘發作,差一點殞命花店門口,幸得熱心市民狂奔買藥。”

    “公關經理解決了嗎?”

    “已經聯係對方刪掉了。長銘,你讓我很擔心!你出了這樣的事,差一點就死了,可你竟然沒有對我說一聲!你今天應該去好好修養,可你就像沒事人一樣來公司了。”

    “我不跟你說,就是因為我沒事。而且那天下午我就去檢查過了,注意休息就好。”顧長銘這才將文件合上,抬起眼來看向趙嫿栩。

    “你就一點都不怕嗎?如果沒有那個熱心市民,你可能在救護車來之前就沒了。”

    “我當然怕,也真的以為自己會死。我看見老板娘手裏麵的金魚花掉下來,忽然覺得是不是楚君想我這個大哥了,所以在我買她最喜歡的金魚花的時候才會忽然發作,是她叫我去陪她。”

    “顧長銘——我要說多少遍你才能放下。我們能為楚君做的一切都做了。我們沒有放棄過她,甚至為了她,你連你的原則和底線都放棄了,但是她卻自己放棄了自己。是她對不起我們,用她自己來懲罰我們。”趙嫿栩扣緊了辦公桌的邊緣。

    “你的反應不用那麽大。我又沒說我想去陪她。”

    “那就跟我說說話。我陪你闖蕩到現在,卻覺得離你越來越遠,越來越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以為自己是你最信任的人,但這好像是我一廂情願。”

    顧長銘長久地看著趙嫿栩,他閉上了眼睛,向後靠著椅背,微微歎了一口氣。

    “我的哮喘好久沒有發作了,那種被扼住呼吸,那種無論怎樣用力怎樣掙紮都沒有用的感覺,其實並不恐怖。因為如果就這樣死掉其實也沒什麽,被大老板控製的我,和被哮喘控製的我,哪個比較可怕呢?”顧長銘用平靜的聲音說。

    “長銘,你不能這樣想。沒有任何人是絕對自由的,沒有大老板,就沒有現在的縱合萬象,也沒有你和我的一切。”

    “對啊,所以我覺得還是活下去比較好。我向那些圍上來不知道是湊熱鬧還是看大戲的人指著藥房的方向,我指著掉在台階上的噴霧劑,我扣著自己的喉嚨告訴他們我無法呼吸,但是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去理解我表達的意思。他們隻是在觀賞我最為掙紮的時刻。隻有那一個人,為了我不顧一切的奔跑,好像我是她至關重要的人。我聽見自己的喘息像海潮,我的世界裏錢也好,縱合萬象也好都不重要了,我的眼睛裏都是眼淚所以我什麽都看不清,但隻要看到她在拚了命的奔跑,我就有一種我會活下去的預感。至少,我不會在這一天結束。”

    “我也很感謝那個幫你買藥的人。你有謝謝好好她嗎?”趙嫿栩呼出一口氣來。

    “你覺得我要怎樣感謝她?寫一張幾百萬上千萬的支票?我的命應該比一張支票要金貴一些吧?

    還是許諾她如果有什麽事情可以來找我幫忙?”

    “所以……那個給你買藥的人,你什麽都沒給?”

    “什麽都沒給,才是真正的感激。”顧長銘再度低下頭來,翻開文件繼續閱覽。

    趙嫿栩無奈地一笑。

    每一個周一對於寧韻然來說都是萬惡的,但這一個周一對她卻有點喜氣洋洋。因為關於畫家江淮的整體策劃方案終於被莫雲舟通過了。雖然這個策劃案有許多人的心血,但是最核心的部分是她的想法。

    到了下午四點多,手頭上沒什麽事情要做的寧韻然終於可以摸摸魚了。

    有同事轉過身來,用筆頭戳了戳她的背:“小寧,我訂的那張你要快一點啊!”

    “哦哦,我記得呢!”

    寧韻然看了眼時間,伸了個懶腰。

    她一直聚精會神,鉛筆在紙上迅速滑動著,發出沙沙的聲響。

    畫著畫著,原本期待早點下班回去刷美劇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細膩的筆觸,微妙的光影對比,畫中人的眉眼逐漸清晰起來。

    一張畫完了,寧韻然伸了個懶腰,一側過臉,看見玻璃牆外那個笑容裏意味不明的男人,她轟地從椅子上翻了下來,鼻子也差點撞到了桌沿上。

    那個家夥不是別人,正是上周才飛去檳城度假的陸毓生。

    寧韻然坐在地上看著對方,這小子用手指在玻璃上敲了敲,指著的就是寧韻然桌上的素描本。

    反應過來的寧韻然猛地一把將素描本抓下來,拉開抽屜就要將它扔進去鎖起來,但是沒想到陸毓生這個王八蛋腿太長,幾步就繞了進來,簡直應了那句“釜底抽薪”,從寧韻然的抽屜裏將素描本拿出來了。

    “小寧啊,看不出來啊,你的素描畫得這麽好!要不是之前知道你是學會計的,我會以為你也是搞藝術的呢,我得拿去給我的小舅舅看看!”

    陸毓生轉身就走,驚得寧韻然幾乎是跳起來,追上去。

    “你快還給我啊!”這怎麽能讓莫雲舟看見!

    寧韻然回過神來,她的手機啊!

    她回到辦公室裏,心裏有些著急,趕緊拿出吹風機來吹了吹。

    讓她沒想到的是,開機之後……她的手機竟然是還活著的!

    一條短信提醒!

    老大:你上洗手間都要跟我發短信,到底是不安,還是暗戀我?

    寧韻然翻了個白眼,迅速回複:因為無聊。

    這時候同事江婕湊過腦袋來:“喲,小寧,你不是說你這個手機掉到馬桶裏被水衝了嗎?還能用呢?”

    “防水的!”寧韻然將手機收起來。

    “不過……小寧,你西裝後麵蹭到了什麽啊,白色的一大片!”

    “有嗎?”寧韻然將外套脫了下來,果然一大片白灰。

    “你是不是從洗手間出來之後蹭到了牆麵?那裏早晨剛補完牆粉!”

    寧韻然趕緊將西裝脫下來彈灰,江婕立刻捂住鼻子,指著窗口說:“別在這裏製造粉塵!去窗口那裏彈啦!”

    “知道了!”

    寧韻然將窗子打開,探了半邊身子出去,拎著西裝拍了拍,西裝口袋裏一個小包就這樣掉了出去。

    “喔——”任憑她眼疾手快,還是沒撈到。

    而就在樓下,是莫雲舟單手揣著口袋,正送走一位收藏家。

    兩人站在門口告別,忽然有什麽東西“啪——”的一聲落在了莫雲舟的肩頭,跌落在地。

    拎著西裝趴在窗沿上的寧韻然傻眼了。

    我的媽,砸到誰不好,怎麽會砸到莫雲舟!

    那個小包裏麵是衛生巾啊!

    寧韻然正要將腦袋縮回來,但是莫雲舟已經抬起頭來。

    臨近中午的日光正好,落在莫雲舟的臉上,他的目光很遠,但卻有一種力量,仿佛要將寧韻然從高處拖拽而下。

    如同失重一般,她下意識扣住窗台。

    莫雲舟低下頭來,將那個小包撿了起來。

    寧韻然在心中呼喊:別打開!別打開啊!

    莫雲舟隻是抬起手,做了一個“下來”的手勢。

    寧韻然趕緊拎著西裝跑出了辦公室。

    當她來到樓下,就看見莫雲舟正和那位收藏家告別轉身,看見寧韻然的時候,隻是側了側臉。

    “那個……莫總,不好意思我的東西掉下來好像砸到你了……”

    “對啊,砸到我了。”莫雲舟的聲音淡淡的。

    這讓寧韻然忽然想到了剛才莫雲舟的笑。

    不知道為什麽,耳朵又要開始發燙了。

    “莫總,對不起。”寧韻然非常真誠地低下頭來九十度鞠躬,向對方道歉。

    “你是不是在學潘金蓮啊?”

    莫雲舟的聲音很通透,當他用那種獨特的嗓音念出“潘金蓮”這個名字的時候,寧韻然隻覺得心頭被什麽東西彈了一下。

    “啊?”

    “潘金蓮不就是支起窗子的時候,砸中了一個高富帥嗎?”

    莫雲舟的下巴微微抬起,帶著一絲調侃。

    寧韻然有點緩不過勁來,對方再跟自己開玩笑嗎?

    他的眼睛裏笑意很淺,但是卻很明亮。

    寧韻然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我不是潘金蓮啊,您也不是西門慶!”

    莫雲舟低下頭來,莞爾一笑。

    就連日光也跟著曲折起來。

    就在他要從她的身邊走過的時候,輕聲道:“你這樣的女孩子,做不了潘金蓮。”

    “我當然不是潘金蓮了!”寧韻然義正言辭地說。

    “因為你的內心根本就是個武大郎。”

    莫雲舟傾向寧韻然,隻有那麽短暫的一瞬,他的呼吸和他身上薄荷般清爽的須後水味道交融在一起,寧韻然還沒來得及感受,他已經與她擦身而過了。

    “誒……等等,我的……”

    我的衛生巾呢?

    我的衛生巾哪裏去了?

    寧韻然在原地找了一大圈,就差沒抱著垃圾桶往裏麵翻了。

    真的沒有!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莫雲舟拿走了!他為什麽不還給她!

    寧韻然眼睛一亮,臥槽!難道莫雲舟是個變態?就喜歡搜集衛生巾?

    就在這個時候,有什麽東西從高處落下來,好死不死正好砸在她的頭頂。

    “我勒個去!誰啊!”寧韻然一抬頭,就看見樓上莫雲舟站在窗口,側著臉,有點遠看不清表情,但寧韻然猜想對方必然是在笑!

    如果對方不是畫廊的股東,寧韻然早就衝他比中指了。

    莫雲舟已經離開了窗口,寧韻然一低頭才發現剛才砸中自己的是她的那個小方包。

    “沒搞錯啊,這個家夥是報複我砸了他一下嗎?”

    你這個西門慶!

    啊,不對,你不是姓莫嗎?你這個抖m!

    此時的星燦ktv中,經偵員和胡長貴的財務人員做完了調查材料的交接手續之後,淩睿就起身了。

    胡長貴陪著他走到了門口。

    淩睿在走下台階之前,忽然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地說:“胡先生,你們ktv的停車場很空啊。”

    胡長貴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平靜下來:“今天是周一嘛,學生都還在上課呢。等到下課了,我這邊熱鬧著呢!”

    “那就祝胡老板你生意興隆啊。”

    淩睿淡然一笑,進了車裏。

    從後視鏡裏,還能看見胡長貴一臉堆著笑目送淩睿遠去。

    坐在後座的年輕經偵員忍不住低聲咒罵:“這個老鬼!他肯定早就收到消息我們要來查他!不然怎麽會那麽湊巧就將監控錄像給格式化了呢?”

    “是啊。他的ktv有那麽高的現金收入,說明每天光顧他ktv的人必然不少。可是我們明明看到他大部分包廂都是空的!他說他有這麽多現金收入就是騙人的!”

    “所以我們要揭穿他的現金收入不合理,就要調閱他的錄像,計算人流量,證明根本沒有那麽多人到他的ktv唱歌,要他解釋清楚這些現金的真實來源到底是什麽!可偏偏錄像又沒有了!”

    坐在前排的淩睿卻不發一言。

    “淩隊,你就不生氣嗎?”

    風從窗沿灌進來,撩動著淩睿額前的碎發。

    忽然,一個餐巾紙戳成的球從前排扔向後座,正好砸在將腦袋伸過來的那個經偵員的頭頂。

    “哎喲!淩隊你打我幹什麽啊?”

    “嗬嗬,因為不長腦子啊。”

    “我怎麽了?”年輕的經偵員有點委屈。

    “那家ktv的正門對麵是什麽?”淩睿撐著下巴,老神在在地開口問。

    “是什麽……不記得了……”

    “虧你還是經偵員,我看你以後就叫‘不記得’。”淩睿又揉了一團紙巾,向後一扔,準確無誤再度砸到那個“不記得”的腦袋上。

    “這個,目標不是星燦ktv嗎?哪裏記得它的對麵是什麽哦,而且還隔著一條馬路呢。”

    “星燦ktv的正門是中國銀行。對麵有銀行,風水寓意財源廣進,我想這也是為什麽胡長貴會選擇將ktv大門朝向銀行的原因。但是銀行的大門一定裝有監控,像素要求要拍攝清楚押款車的車牌號以及款箱的交接過程。這條馬路並不寬,中行門口的監控也許拍不清楚進入星燦ktv的人臉,但是拍攝清楚有多少人進去應該是沒問題的。”

    淩睿說完,那位被賦予外號“不知道”的經偵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總不至於他的客人們,不走正門,專門走後門和窗戶吧。”淩睿回答。

    “可這也隻能解釋他總店的現金收入不合理,他可以說那是其他分店的營業收入。”

    淩睿笑了笑:“當你盯上一個獵物卻因為某些原因不能行動的時候,千萬不要打草驚蛇,不要讓他知道你已經盯上它了。”

    “什麽意思?”

    這時候,跟在淩睿身邊好幾年的老經偵員開口了:“我們有幾個同事恰巧住在星燦ktv分店附近,車子也停在不遠處,為了保證停車安全,沒有什麽小孩子來亂塗亂畫,沒有報社分子用鑰匙刮他們的車,於是他們二十四小時都沒有關閉行車記錄儀。”

    “我擦!什麽恰巧啊!這是你們這些老前輩們早就準備好的!胡長貴這回是跳進黃河也要講清楚他的現金是哪裏來的了!”

    這時候,淩睿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打開一看,是來自“傻瓜一號”的短信。

    傻瓜一號:老大老大,你要我調查清楚我們的新股東是不是真的隻是投資者,我有了點眉目了!

    淩睿立刻回複:什麽?

    傻瓜一號:他是個變態呢!報複心很強,如果有人砸了他一下,他一定要砸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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