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柳氏失蹤陳氏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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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小暖榮五郎!
    柳氏不見了,這個消息直到第二天晚上,傳遍了小小的村落,桑小暖還來不及去一探究竟,陳氏又一次找上了門。
    這一次倒是一點兒也不拖遝,直接開門見山地說——要一百兩銀子,也十分道義地講——拿了銀子就走人,片刻也不多留。
    可莫說現在家裏沒有銀錢,就算是有,她桑小暖憑什麽任由著陳氏這麽欺負,說要就給?
    陳氏破口大罵“沒心肝兒的小雜種,虧得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長大,現在自個兒謀了個好出路,便要對家裏的老人家不管不顧了?你可知道你爹病了以後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陳氏這一次來勢洶洶,說的話也都占理,句句紮在人心上,倒不像是空穴來風特意壓榨桑小暖錢財的,反而確實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來討要一個說法。
    桑小暖沒有被她的三言兩語打動,靜靜地在家裏整理著藥材,往外看了一眼,陳氏比起之前確實消瘦得不成樣子,身上的衣裳也是破舊不堪,有了她之間的“風範”。
    陳氏賴在門上不走,言語裏隱約已有了哭腔,她說“我自從嫁進你們桑家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裏裏外外幫著操持家務,又幫你爹延續桑家的香火,這麽多年來恪守婦道,自問沒有一丁點兒對不起你們桑家的地方,如今還要被你時計搶走了房子,現在無房無地,你讓我們娘三和西北風去嗎?”
    眾人議論紛紛,有不少人都被她的這番說辭打動了,甚是打抱不平,全然已經忘卻了之前鄰裏之間相處的不愉快。
    是啊,人都已經走了,以後和他們在沒有任何的關聯,也不會再搬回來和他們爭搶土地資源,有什麽好計較的呢?好人人人都願意做,何況還是這不費力就動動嘴皮子就能做的好人。
    可是是非黑白大家心裏都應該有一杆秤,不能因為誰過的可憐,或者三言兩語說的可憐就把這杆平穩的秤弄得傾斜了,畢竟因緣果報,一環扣一環,沒有無由來的事情。
    就像當初如果不是陳氏挑撥桑小暖和榮五郎的關係,桑小暖怎麽會想要和她撇清關係;如果不是她厚顏無恥的有大房子不住,有田地不耕跑來占榮五郎的便宜,又怎麽會讓桑小暖有機可趁拿回屬於自己娘親的東西呢?
    說到底都是人心不足惹的禍,倘若今天她真的受了一時的意氣,為了在眾人街坊鄰裏麵前充當一會好人,把錢給了陳氏,就等於正了這人多勢眾,眾口鑠金顛倒黑白的歪風!
    桑小暖鎮定地走了出來,將周圍看熱鬧的吃瓜群眾都掃了一眼,除了平日裏自己家就經常吵吵鬧鬧,毫不省心也喜歡看人家落魄熱鬧的刺頭,其餘的人,不論是男是女,為老為少,大都受過桑小暖和榮五郎的恩惠,四目相對間不由得心虛了一陣,眼神飄忽不敢和她對視。
    桑小暖心中有
    數,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平日裏的街坊鄰居中誰是人誰是鬼,這下便可一一看得分明了。
    “陳氏,你慘我知道,可是這不是你自己作的嗎?你為了兩頭狼就把我賣給了榮家,又從中挑撥,害得我們家宅不寧,這些前塵往事過去了也就罷了,我不計較,但是你說我占了你們的田地和房子,這話從何說起?房契上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著我娘親的名字。”桑小暖不慌不忙,條分縷析地把道理講清楚。
    這些道理陳氏心理不是不明白,但是如今走投無路,家裏的親戚能找的她都找過了,危難之際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幫助她的,都唯恐靠得近了沾染上她們家的黴氣,避之不及呢!
    除了桑小暖,這個她從前從來沒有瞧得起過的畏畏縮縮的小累贅,祈禱現在能看在她父親的麵子上能幫一幫她。她實在是找不出第二個能不計前嫌,顧念舊情的人了。
    陳氏不管不顧地靠近了幾步,苦笑了起來,道“桑小暖,你別忘了,老頭子再怎麽沒用也是你的親爹,他現在年紀又大有不中用,連喝杯水都要別人給他倒,真說不準哪一會兒沒挺住就倒下了,你就忍心連他最後一眼也不看?!”
    她終於搬出來最後的殺手鐧——桑小暖的生父了。老頭子確實可憐,但是自古癱病,易拖不易死,她為他診過脈,依老爺子的身體狀況,隻要好好照顧也是可以延年益壽的。
    陳氏這般說話,不過是在拿桑小暖親生父親的生命威脅她罷了,古代孝道重於天,父母打死了子女尚且不追究責任,怎麽可能容忍連親生父親都不贍養的小人呢?
    “你不養你爹是要遭報應,會天打雷劈的!”陳氏賭咒發誓,再一次勾起了人們的道德底線。
    桑小暖嗤笑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我玩什麽聊齋?她直白道“你剛才找我拿的一百兩銀子,照你現在的意思,莫不是都要用在我爹身上?還是說你就隻是想利用我爹爹來找我間接性的訛錢罷了。”
    陳氏被說中了心事,語塞了,但很快又像抖了毛的公雞,一下子振奮起來,直接衝進了桑小暖家裏來,義正詞嚴道“我養了你們一家老小四口人十多年了,難道我不應該從你這個親生的閨女身上要點報酬嗎?!”
    桑小暖沒防著榮五郎在家裏她也敢衝進來這般叫囂,一下子被搶了個空襲,像被撲出來的野貓騷擾一樣,嚇了一跳。
    她放下手裏的東西,退後了幾步,和陳氏之間保持了一個十分安全的距離後開口道“我沒想到你竟然這般厚顏無恥,你可知道你當初嫁於的是我的父親,並不是他的兒女,我便是要侍奉,那被侍奉之人也隻會是我的父親,有幹你何事?”
    “嗬。”陳氏笑的張狂,道,“我從未聽到過有父母一雙,到頭來隻侍奉父親一人,將母親不管不顧的丟在一旁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