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兩個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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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小暖榮五郎!
將父母丟在一旁不管不顧的?桑小暖無聲地笑了,她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胸口,對陳氏道“陳氏,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告訴我,你當真當得起我娘親兩個字嗎?”
“你從小虐我打我,表裏不一偽善至極!爹爹的腿疾本來有的救,你為什麽不救?你心疼銀子,這才造成了我爹爹的腿疾反複加重!最後不得診治,終於再也走不了了,我說的話可有假?”桑小暖眼中血紅一片,想起往日種種,忽地竟然憶起了桑小暖爹爹的好來。
當時她生了重病,家裏剛剛娶了新娘,已經沒有什麽銀錢了,可是桑小暖病得要死,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了一般,口口聲聲的說著要吃湖裏的鯉魚。
桑老爹覺得孩子這是病的不輕了,竟寒暑不分,這大冬天的哪裏好去給她買魚去,桑老爹下定了決心便去了湖邊冒險鑿了不甚厚實的冰,伸手下去用漁網去撈魚,撈了半天也沒有撈著,但他還是不死心,想到家中病重的孩子,便伏在冰上繼續往下撈著。
冰麵終於承受不了了,開始卡茲卡茲地破裂,一點一點,終於驚動了冰麵上趴伏著的男子。
他想要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冰麵碎裂的速度太快了,他趕不及逃回岸上,在上岸的那一刻最後……掉了下去!
等他再爬上來的時候,腿部已經被凍得沒有了知覺。回到家裏,醫者說,這腿若是不及時救治,恐怕就要廢掉了。
陳氏表麵應承地極好,說是要把所有的嫁妝都拿出來給桑爹爹醫治腿疾,可是卻沒有真的拿給他治病用,而是悄悄地把錢送給了娘家的兄弟娶妻用。
陳氏沒有想到,當時的小孩子居然會記得這麽多,她慌張了,但是依舊掩飾著“你不要瞎說,那時候你才多大?你會記得什麽?!”
嗬,根本不需要記得什麽,人心永遠都是那幾種樣子,自私冷漠,貪婪殘忍永遠重複著上演,隻是他們本人從來都不願意承認罷了。
但是既然已經拿到了台麵上來說,桑小暖也不害怕她打破沙鍋問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麽曆曆在目,小桑小暖都記在心裏。她往前逼近了幾步,把陳氏嚇得連連後退,一字一句道“你把錢給你那沒出息的弟弟的時候,我全部都看到了。”
“當年爹爹大病一場,路過的神醫經過幫他開了藥,也幫我開了藥,他還說我命不該絕,好轉了之後我便下了床去自己倒水喝,卻沒有想到聽見了你和那個男人的竊竊私語,你隻說是不是真的?”
陳氏無可辯駁,因為桑小暖說的所有東西,統統都是真的。
她越說越多,幾乎要把家裏所有的肮髒事全都說出來,榮五郎聽著覺得很是不妥,將她攔了下來,對桑小暖說道“你別說了,這麽多人在這裏看著,多有不妥。”
他眨了一下眼睛,讓桑小暖放心地把事情交托給他。小順子在一邊拉了拉她的袖子提醒道“桑姨,你快進來喝杯茶,歇一歇嗓子吧?”
桑小暖無奈,隻好進去,但是臨了還不忘記囑咐了榮五郎一句“你千萬記著,怎麽也不能叫她欺負了去,我們真沒什麽對不起她的!”
榮五郎笑著點頭“我知道啦。”
用目光送走了桑小暖,待他回過頭時,臉上卻已然是另外一副光景了,他先是朝陳氏禮貌地一笑,道“小暖她禮數不周,希望您不要見怪。”
陳氏見榮五郎此舉,以為他是個好相與的,便放鬆了幾分精神,眼睛也不自覺地飄上了天,她自覺地在屋裏搬來了一張椅子坐下,微歎了口氣道“總算遇到了個會說話,明事理的人了,我也不說旁的,還是那句話,你這親生女兒和親女婿,隻管將銀子給了我,我便對以前的那些事情都不再追究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各過各的日子。”
榮五郎大度一笑,並沒有對她毫無道理的要求做出批駁,而是很讚同的說道“您和老爹對小暖有撫養之恩,就衝著這份恩情,我們也不能答應您這個條件。”
陳氏大吃了一驚,嘴巴微張,身體微傾,已經有要和榮五郎站起來爭論的架勢了。
榮五郎隻是把手往下按了一按,表示讓對方先稍安勿躁,陳氏暫時按捺住了,聽著他接下來葫蘆裏想要賣什麽藥。
榮五郎接著說道“父母養育之恩,當以終身回報,怎麽能說以後橋歸橋路歸路這樣的話呢?陳姨娘把話說得這樣不妥帖,這便是你的錯了。”
眾人聽著榮五郎的話,也覺得甚是在理,竟一時沒有人再用閑言碎語出來攻擊,耳朵根子都清靜了不少。可桑小暖卻沒有大意,她隻覺得那句似曾相識的‘陳姨娘’很是另類,有她當年怒懟陳氏的風範,她腦中靈光一現,頓時對將來的事有了預料——莫非阿軒是在套路陳氏?
桑小暖翹起了二郎腿,頗有興致地放下了手裏正在忙著的夥計,不知不覺磕起了瓜子,頗有一種騎驢看唱本的閑態。
小包子年紀有限,啥也不明白,“上梁不正下梁歪”,既然娘親把外麵的事情當成一出好戲看,那他便是一出好戲,於是,小包子也開始邊看邊吃,好不愜意。
隻有小順子歎了句——人心多變,尤其是女人心海底針,這不愧是母子兩人,看戲的模樣都這般相似,也隻有他還在為五叔這個從來都沒跟別人紅過臉的老實人擔憂。
“榮五郎,那你的意思是?”陳氏被他搞蒙了,暫時歇了火,虛心請教。
榮五郎理所當然道“自然是把咱爹接到我們家裏來住,後娘不願意將養了,便由我們來養,我和小暖是他的至親,照顧老人沒有二話,至於後娘你養兒防老,還有一個聰明的女孩兒,自然將來也受不了苦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些年若不是嶽父的房產和田地養著你們,你們是如何能有今天的,這些可有您母家的一點功勞?”榮五郎好似還嫌將陳氏氣得不夠,非要添油加醋地繼續往上潑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