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 寧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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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小暖榮五郎!
不過說起來現在她的禮儀應該也算得上是可以拿出來見人的了,這都還要感謝在京城的時候,南宮對她的栽培和教養。
寧小姐盈盈一拜,桑小暖也很快回應了她“寧小姐客氣了。”
桑小暖請她坐下來,把手放在軟墊上,就開始給她診脈。
屋子裏麵靜悄悄的,大家都屏息凝神,就連寧小姐自己都始終注視著桑小暖的一舉一動,目光一直追隨著桑小暖神色陰晴不定。
“大夫,小女如何?”寧夫人見桑小暖診斷完畢了,馬上湊上來輕聲問道。
“無妨,這些時日您都按照我說的來悉心調理了,很是見效,對以後的治療也大有裨益。”桑小暖用溫柔的笑容安慰著寧夫人。
一直安安靜靜的等著大人說話的寧小姐也忍不住用帕子掩了嘴角,然後纏在手指上放下來之後緊張的對桑小暖開口“桑大夫,您說我的病可以根治,是真的嗎?”
麵對寧小姐希冀的目光,桑小暖真的很慶幸自己在京城的時候好好的學習了南宮的巫書,否則以她之前的水平,她隻能對這個被當作藥罐子喂大的孩子說幾句虛偽的假話當麵安慰,然後轉過頭告訴家長真正的情況並不是如此。
“真的。”她斬釘截鐵地告訴她。
寧小姐忽然控製不住自己情緒,轉過身去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冷靜下激動的心情之後轉過身來對桑小暖道謝。
“寧小姐需要放寬心,須知許多病端都是趁虛而入,保持愜意的心情也是幫助你恢複健康至關重要的因素。”
“好了葭兒,外麵風大你先進去,娘再和桑大夫說幾句話。”寧夫人對寧小姐說道。
寧小姐很是乖巧,道了聲“娘親,桑大夫我先回去了。”之後便款款地走了。
桑小暖誇讚她道“寧夫人和寧師爺將小姐教的真好,多年不見,沒想到寧小姐便已經出落得如此端莊秀麗了。”
“桑大夫過譽呢,小女不懂得什麽,不過是學著其他的姑娘一般做罷了。”桑小暖看得出來寧夫人雖然嘴上是謙虛著,但是心裏很是高興,一直眉開眼笑的和她說著話。
“還不知桑大夫打算如何為小女診治呢?”
桑小暖一笑,隨後歎了一口氣,嚴肅道“說來好治,但也不好治,主要是治療的過程太過繁瑣和痛苦……我擔心小姐這身子受不住。”
寧夫人聞言臉色變了變,強忍著心中的不安寧向桑小暖請教“是如何個艱難法,您細細說與我聽可好?女兒眼見著一日日地大了,已經到了婚嫁之年,還這樣病懨懨的可叫我這個為娘的如何不為她憂心!”
寧夫人痛心疾首,本來好好的氣色因為為著小姐的身體擔心,一顆心總是吊著七上八下,此時臉色都有些發白。
可憐天下父母心。
“藥材的問題倒是其次,隻需要花些心思便可以從國內找到,但
是內服外調一樣都馬虎不得,期間我還要為小姐紮針,一紮就是幾個時辰坐著一動不動,否則引起了氣血衝突,便會有生命危險。”
桑小暖頓了頓注釋了寧夫人一眼,她果然是猶豫了,天底下沒有嫌棄兒女的父母,兒女再不好也是父母的心頭肉。
“婦人,我明白您……小姐的身子骨再不好也還有藥石可以吊著,但是要今後的日子全然無憂卻需要拿命來賭,你猶豫我也不能輕易許諾一定可以成功……夫人小姐還是三思而行罷。”說完桑小暖起身,想要先行告辭給寧夫人一點時間考慮。
正堂和後院連接處的簾子一下子被掀開了,孱弱的寧小姐從後麵掀了簾子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她沒有什麽血色,慘白的臉上透出一股堅毅的神色來,堅定道“我可以做到!隻要您能將我的病全然治好,再多的苦我也情願承受。”她清靈靈的聲音淡淡地飄過來,馬上又沒有了力氣,但是語氣中的堅決卻能輕易的打動人心,讓在座的人都覺得這個丫頭是——認真的。
“寧葭,不要胡鬧!娘親和大夫說話,你給我回屋子裏去!”寧夫人厲聲道。
桑小暖被突然發怒的寧夫人嚇了一跳,輕輕的一抖,還好沒有被人察覺到。她原以為像寧師爺這樣家教良好的家庭裏麵,家庭成員應該都是生氣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的人。
看來隻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寧葭的態度很堅決,麵對寧夫人的教訓,她孱弱的身子動也沒動,像一顆小樹在土地上紮根了一般,一動不動的和寧夫人對視。
“娘,我不想再被人家說是走不出門的病秧子,不想每到暮春晚秋時節就對著滿園的景致哀憐自身,不想看見爹娘在我病痛之時為我擔憂——您就成全我罷!”
桑小暖驚愕地看著寧小姐一直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緩緩落下了兩行清澈的眼淚,她不矯情不做作,知道自己的病凶險,所以早就躲在了簾子後麵,在最關鍵的時候站出來為自己說話,她很聰明。
一個從小被父母嗬護著長大的小家碧玉式的小姐能有這樣的自我主張,著實不能不讓人敬佩。
但是決定權還是在寧夫人手裏,桑小暖也不願意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讓別人付出生命的代價,如果寧小姐連自己的父母都勸說不動,是一個隻會說空話的人,那她桑小暖豈不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冒險嗎?
“寧小姐,三思。”桑小暖也和寧夫人一起勸她。
“寧葭,你若是真的決定了便等於把自己交給桑大夫了,我們做父母的隻能支持你,盡人力聽天命,最後的結果可是誰都怨不得啊!”寧老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進來,默默的站在寧葭的身後,對她柔和地說。
寧夫人驚愕的責怪“老爺,這如何使得?寧葭是我們的獨女啊!”
寧老爺的態度比寧夫人更加堅決,並且強硬,他正色道“正因為葭兒是我們寧家的獨女才更要懂得如何堅強自立!她豈能永遠苟活在我們的羽翼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