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章 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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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小暖榮五郎!
“對了,今天我來是想要告訴您,之前我讓墨習一直跟著二少奶奶,卻發現二少奶奶今天一天都沒有出門,也沒有去看過少爺。”
書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向桑小暖試探著詢問了句“您說這件事情……應該是和少奶奶無關的吧?”
桑小暖看書其這般小心翼翼的樣子,就知道他表麵上看起來雲淡風輕,但是心裏一定也不希望自己家的少奶奶出事。幫著他上好了傷藥,她便背對著書其,已經盡了大夫的救死扶傷的天職,在禮法森嚴的古代就該注意一些男女之間的分寸了。
等書其穿好了衣服後,她才柔聲道“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你們少奶奶也不是完全沒有關係,至少那個‘好頭’是她開的。”
書其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努了努嘴,想要和桑小暖說說情看看能不能給他們家少奶奶和二少爺一次機會,但是又發這件事情好像並不是他們可以決定的。
感情是他們兩個人的,管梓玉的性子,書其再了解不過,愛一個人哪怕是她身上的缺點他都可以包容,但是如果不愛一個人,即便對方如何國色天香,出類拔萃也得不到他的真心,從始至終把這兩個人捆綁在一起的不過是管梓玉根深蒂固的責任心和禮教罷了。
“桑大夫,我聽說廚房中午送過來的飯菜你都沒有動過,是不是胃口不太好啊?這些小菜都清淡的很,您多少吃一點兒,保重自己的身體才能好好的出去不是嗎?”
“我知道,謝謝你的好意了。”桑小暖幫著他把飯菜擺好,溫柔的提醒道,“你進來的時間夠久了,我剛才就看見守門的人一直不停的往裏麵張呢,趕緊走吧,不用管我了。”
“那您可要保重。”書其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頭,正好看見了端起碗筷準備吃飯的桑小暖,頓時放下心來。
桑小暖抬眼看他,疑惑地問道“怎麽了,還有什麽事情忘了嗎?”
書其連忙搖了搖頭“沒事兒,小的隻是忽然間有些感慨。”桑小暖好奇地等著他的下文,隻聽見書其喃喃的說道,“小的不知道少爺遇見您,究竟是您幫助少爺多一點,還是少爺幫助您多一點,以前我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總覺得咱們家少爺就是天上地下最好最好的人,誰都比不上……”
不知道為什麽,剛剛下過雨的空氣太過濕潤了,將書其的鼻腔用一團水霧堵上了,悶悶的想要流淚,一想到管梓玉現在的處境,他就更忍不住了,直接彎腰一拜和桑小暖告辭,疾步逃出了這個小院子。
究竟是說幫著誰了?桑小暖覺得書其的這個問題說的著實搞笑,此一時彼一時,既然大家都是朋友,自然是應該互相扶持的。以後的日子還很長,麻煩朋友的時間還很多,她認為在生命還沒有結束之間,是無法將以後還會繼續累積起來的東西簡單相加結算的。
桌上的東西清清淡淡,但是也食之無味,今天好像不適合吃飯似的,不管是什麽東西嚼到嘴裏都失去了滋味,與其說是東西不好吃,還不如說是她自己的心情不好,影響到了食欲
。
雨後初晴,卻已經是晚上了,從中午到晚上這麽長的時間就算是給孫龐派去梭鄉的人一來一回也夠了。
可是一直到現在,書其擺在桌上的晚飯都快要放涼了,還是沒有家中的半點消息。
桑小暖快要等不及了,她幾乎想要去直接告訴孫龐,第一個下毒的人是桔樂,第二個人是管夫人,這些人才是這件事情的元凶,管梓玉的昏迷和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一旦那樣做了,管梓玉和桔樂的婚姻便會馬上從灰姑娘的故事演變成齊大非偶的人間悲喜劇。
她無聊的在院子裏麵打轉,一會兒給水缸裏麵的菡萏澆水,一會兒又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出神。
榮五郎來了,她不知道他是怎麽過來的,渾身都濕了,不像是被剛才的暴雨打濕的,像是被後來的微小的細雨打濕的衣裳。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一路走來,怎麽會隻簡單的將衣服潤濕呢?
桑小暖不知道榮五郎現在的心情有多複雜,見到她的時候竟然不知道該憤怒還是該傷心,更加不知道他身上的衣衫是全部濕透之後又慢慢用自己的體溫烘幹的。
“你來了,阿軒……”最終還是桑小暖先開了口。
“我,來了。”好像是不知道麵對桑小暖究竟該說什麽,他竟然將一句回答的話當做了見麵的開場白。
桑小暖忽然之間竟然被他的回答弄得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對不起,早上太著急了,我來不及和你解釋,管梓玉他真的病的很嚴重,如果來晚了的話,很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
桑小暖看著榮五郎一言不發的,竟突然發現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在自己解釋的時候打斷自己。
他冷靜的太反常了,明明早上還是很生氣的樣子,現在則一片沉默,麵對著她都不知道說什麽。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鄭兄弟的娘親還好嗎?”桑小暖拉過了他的手,“進來說。”
榮五郎跟著桑小暖走進了她院落裏麵的一間大屋子。
從這裏的擺設看得出來很不錯,有花卉、有盆栽,還有檀木桌椅,整個屋子裏麵不知道用了什麽香料,給人聞了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榮五郎到過陳財主的府上,也出入過他的房間,見到孫府這般隻能說是小巫見大巫了。
他接到桑小暖托別人送過去的信的時候,一度以為她是出什麽事情了,盡管桑小暖隻是雲淡風輕的與他敘述了事情的經過,叫他放心。可他還是親自過來了。
榮五郎緩緩地開口“家裏的事情等我們回去之後再說,今天早上我的話也說得有些重了,你別放在心上。”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榮五郎說著就要拉著她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