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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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公主何時來得北朝?”冷聲質問,聲音宛如來於陰寒的地獄。
    “一個月前,帝夫來北朝帝宮當夜。”思貞身子一顫,戰戰兢兢地回道。
    “哼,二公主還真將你視為她的人?”婦人輕笑一聲,冰寒的雙目瞪著思貞。
    思貞想了會,她知,隻要說錯半字,今夜的她會死無葬身之地。
    “思貞隻有主子一人。”她起誓,是的,她跟隨的隻能一人,就是婦人的主子。
    二公主也好,華姬也好,都不是真正的。
    “主子大怒,你明知道二公主對長公主素來有怨,還將她引入北朝帝宮,要知道長公主死了,你我都得進幽苑。”
    “屬下該死。”思貞惶恐,主子的手段清楚得很,一進幽苑,是生不如死。她低著頭,一眼都不看麵前森冷的婦人,雖然自小熟悉,可婦人冷寒著臉孔任人恐懼,而且另半張臉爬滿了惡心的東西,是半臉的傷疤。
    “你要知道,任何人不能致長公主於死地,長公主必須活著登基為帝。二公主無輕重,殺了長公主這是你我都擔待不起的。”
    “屬下知罪,定竭盡全力保護長公主。”思貞連道,又想起華姬的事,華姬若是動起手,阿錦可能會喪命。
    “那倒不用你竭盡保護。主子要的不僅僅是活人。”婦人麵露淺淺的笑意,不管她笑得多輕柔,眉眼間的陰狠都讓人發顫。
    “什麽事?”婦人的目光很尖銳,一眼看穿思貞的心,冷淡地問道。
    思貞便將華姬想要殺害阿錦的事說出,“好像華姬很憎恨長公主,有什麽深仇大恨?”
    “華姬?”婦人重複念道。
    “是諱昭帝的帝妃。”
    “我會查清。”婦人思道,月色傾到她麵孔之上,半張臉駭人得可怕,如地獄的閻羅。
    婦人看了思貞一眼,冷聲質問道:“思貞,你辦事越來越不力,這麽久,長公主依舊學不會爭鬥。”
    “屬下失職,我屢次見機勸說,長公主不為所動。”思貞不知如何解釋,阿錦的性子怎麽能一時半會改變?
    “罷了,她的性子我又不是不知,留她在北朝受些苦,說好也不好。時機一到,她會明白。”
    “不過,如今公主受情所困,不如此時接她回去,斬斷情絲。”思貞提議道,阿錦如今的摸樣,任誰看了心都痛。
    “放肆,主子自有主張,需要你來教嗎?”冷厲一聲,婦人寒著麵容無一絲笑意。
    思貞連低頭不語,不敢吱聲。
    “接回去,也對蘇傾城念念不忘,怎麽立即絕了情根,主子要的不是這個。”婦人冷笑道,又瞧了她一眼,“這段時間我會留在這裏,幫你處理掉華姬,你好好地照顧長公主!也該是時候了。”最後的話輕了下去,夾著寒意卻是更甚。
    “是。”思貞恭敬地道,窗子跟著被風吹得發出聲響,屋子裏黑得不見了人影,隻留下陣陣的寒意。
    人去後,思貞沒了睡意,雖然不知主子到底想做什麽?將長公主留在北朝受苦,又是為了什麽?就像婦人說的,說好也不好。
    幾日來的疲勞,阿錦今夜倒睡得安心,她夢見南朝,母上,子楓哥哥,還有墨尚宮。
    每每她做錯事,母上大罵她後,她難過地回到殿內,墨尚宮會端著她喜歡的糕點,逗她開心:“好公主,嚐嚐墨尚宮做的點心。”
    二個妹妹都不喜歡墨尚宮,覺得她醜陋。
    是的,墨尚宮的半個臉被火燒毀,又整日冷寒著麵孔,特別是夜裏看上去像鬼般嚇人。
    可她覺得墨尚宮很好,有時墨尚宮更像她的娘親。
    “墨尚宮,顏兒好痛。”夢語著,抓著一雙手,似乎真的是墨尚宮的。
    “好公主,別怕,墨尚宮在陪著你。”阿錦聽到溫和熟悉的話,安心地睡去。
    再見蘇傾城,好似隔了千年。
    可是,帶著喜悅的心情見到他,卻被他打入冰冷的深淵。
    那是阿錦在蘇諾風這裏住了大半個月,蘇傾城突然傳她和蘇諾風去帝殿。
    他們走得這麽近,可是他看著她,她看著他都覺得遙遠得摸不到對方。
    兩個人的身邊,一個蘇諾風,一個是楊落雁。
    蘇諾風穿著阿錦做給蘇傾城的紅裳,清秀脫俗。
    不是阿錦給他的,是之前蘇諾風來尋她,她恰好不在,蘇諾風見到床上的紅裳,以為是做給他。
    他也是喜歡紅色,豔紅的顏色就像晚霞令人著迷。
    可是同樣的紅裳,在蘇傾城身上是妖豔魅人,在蘇諾風身上如清風般淡雅。
    加上這衣袍是按蘇傾城的體量裁製的,蘇諾風瘦弱如竿,著在他身上空蕩蕩地透著風。
    “好看嗎?”蘇諾風試著豔紅的衣裳,在阿錦房間轉著圈,不斷地問木桶。
    “好看。”木桶皺眉,這衣裳太大了些,便小心翼翼地問道:“爺,有沒有覺得這衣裳不合身?”
    “沒。”蘇諾風一口咬定,合身極了,他笑著雪白的臉起了色。
    木桶見他開心,隻好閉了嘴。
    因為阿錦,蘇諾風比之前都開心,嘴邊時常地掛起笑意,連著眼底都沉浸在喜悅中,他的神色也日漸地有了神采。
    黃昏時,阿錦回房不見了紅裳,著急地尋找,楊落雁到來,說是接她去帝殿用膳。
    想著見到蘇傾城,阿錦便跟著過去。
    一路上,楊落雁噙著溫和如常的笑意,一語不發。
    這次夜宴,是蘇傾城思念著阿錦,如螞蟻蝕咬著他的心,起初隻是一點點的刺痛,日子久了,痛楚嘩地傾倒過來,他痛得無法呼吸。
    一入睡,夢裏都是阿錦。
    他克製著,壓製不住思念時,暴怒地對著無辜近侍大罵。帝殿內的人個個戰戰兢兢地不敢多語,深怕蘇傾城一不順,將他們拉出斬首。
    嬪妃的侍寢,他亦是無力,一觸及那些女人的身子,就想起阿錦。他索性將她們蒙著臉,狠狠地發泄。
    那些侍寢過的妃子被蘇傾城這麽一摧殘,一聽今晚要被寵幸,個個急得裝病或者暈倒。
    楊落雁不知是不是知曉他的心思,說是請蘇諾風和阿錦一塊用膳。
    蘇諾風晚了阿錦一步,阿錦正坐到桌邊,與蘇傾城對視不到一會,便見著蘇諾風穿著紅裳,歡喜地走進帝殿。
    他之前在屋子裏,對著銅鏡轉了數久才肯出來。
    蘇諾風衣裳明顯地過大,一進殿,風滿滿地灌著衣袍,反而讓他看起來更瘦弱。
    “諾風,這件衣裳好漂亮啊。”楊落雁第一個開口說道。
    蘇諾風一出現,阿錦與蘇傾城的視線都落在那身豔陽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