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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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管休將柏邱放在了一方小屋裏唯一的床上,為他蓋好了被子,輕輕地到小院子裏去處理已經成熟隻待開采的蔬菜。
    隻見一方小小的田地裏,翠綠依舊,與四周獨屬於秋天的滄桑顯得格格不入。
    管休拿著一把小鋤頭,稍加用力的砍向一棵綠油油蔬菜的根部,在到地窖切了些熏肉,拿了個小葫蘆到附近的小河裏打了些水,回到小屋子裏。
    小屋子旁邊有個偏房,那裏便是管休家的廚房了,管休將準備好的蔬菜用剛剛打的水洗幹淨放到一邊,然後起鍋燒火,入油入水加菜,待到菜麵軟和,加入熏肉和順手撈來的豬油,翻炒蓋上鍋蓋。
    轉身到另一邊的木砧板上發起麵團,管休心想道“柏兄身體不好弄點清淡的麵條吧,然後水煮白菜可以調味,也不至於白味。”
    等到差不多管休將鍋裏的菜肴盛出放到一個白玉瓷盤裏,由菜肴散發出來的香氣很快就溢滿本就不大的房屋裏。管休用竹筷嚐了一小口,滿足的眯起了雙眸。
    將盛在瓷盤裏的菜肴放到柏邱休息的小屋子中,管休狡黠地笑了笑,走到了柏邱跟前,然後大聲道:“柏兄!起來吃飯!”
    撒腿就跑。
    管休你還敢不敢再沒骨氣點。
    柏邱有些好笑的側著身子看管休跑了出去,望向桌子上一盤黃燦燦的菜肴泛著微白的乳色,絲絲香氣飄入鼻中,有些驚訝。
    “多久沒有聞到凡間的煙火味了......”柏邱低聲道。
    隨後管休端著兩碗素麵進來,看到床上那人麵色不是很好,匆忙將素麵放到桌子上,過去將人扶著坐起,問道:“柏兄?怎麽了,麵色怎麽突然這麽不好?”
    柏邱抬頭看向管休,淺茶色的雙瞳直勾勾撞進一汪檀色潭水中,雖深,但清澈,這是管休給柏邱的印象。
    柏休側了側身子,讓自己舒服一點,道:“無事,小休我餓了.....”
    隻見管求頭上不明顯的呆毛又抖了抖,為啥感覺剛剛的柏兄有點令人生畏......
    甩了甩腦袋,似乎是要把腦海裏的念頭甩來,將還散著熱氣的素麵端給柏邱,管休順便提醒了句,道:“柏兄端碗邊沿,剛出鍋有些燙。”
    柏邱愣了愣,這小子,沒看出自己不是凡人?這麽明顯了......難道是...裝的?想到這柏邱眼底沉了沉,順著管休的提醒做了。
    管休瞅了瞅柏邱,見他沒有起身的意思,便順手將桌子拖到了床邊,道:“今天匆忙,然後柏兄身體估計現在也受不了葷腥,便隻做了這個,但味道很好的,柏兄快嚐嚐。”
    “好。”柏邱應聲,夾起了些許放入嘴中細細品嚐,有一股獨屬於蔬菜的清香,香而不膩、嫩而不柴,實屬佳肴。
    柏邱笑著道:“好吃。小休這手藝可以當師傅了。”
    管休措不及防的收到這人生中除父母外的第一聲讚美,耳夾微紅,道:“柏兄喜歡就好,我除了做飯也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了。哈哈哈。”
    柏邱沒再多言,管休也靜靜用膳,用完餐後柏邱起身自然的接過碗碟去洗碗,徒留管休呆呆的留在原地。
    不是...柏邱腿自己接好了嗎?
    柏邱想起什麽,回頭看了管休一眼,無奈的搖搖頭道:“去燒水,等會我要沐浴。”
    “好。”管休自然而然的打水去了。
    也不知道這家到底是柏邱的還是管休的。
    將燒好的熱水倒入木桶中,管休喊到:“柏兄,水燒好了!快來!”
    屋內沒有回應,管休連著喊了幾聲,突然心裏一個咯噔,連忙跑到小廚房裏,果不其然,柏邱暈倒在地,幾個小瓷碗也都未能幸免於難。
    管休一臉血的看著案發現場,認命的把柏邱背起,走到床邊放下,然後到木桶旁試了試水溫,下地窖拿了些草藥放入木桶裏,回到床上打算將柏邱髒的不能再髒衣服直接死開扔旁邊,撕了一半,有幾疊銀兩掉了出來......
    管休兩眼突然發光,看著那銀兩,暗自搓搓手,伸出爪子——然後又默默收了回來,他突然想到柏邱看向自己的眼神,雖溫和但是絕對談不上信任,自己還是別作死了吧,柏兄傷成這樣了,除了暈了幾次,也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應,越想越驚悚,管休趕快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生怕柏邱突然醒來就是一刀剁了自己。
    好不容易把柏邱扒得隻剩一條褻褲,管休看著柏邱的八塊腹肌和人魚線,深深的羨慕了。
    但在那白皙的皮膚上現在卻布滿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早已結疤,有些依舊滲透著鮮血。
    管休將人背起放入了木桶中,沒忘廚房裏的慘劇,拿著掃把向廚房進軍了。
    待一切收拾的差不多了,回到屋裏管休清了一套自己很少穿的衣裳放在床邊,拿起旁邊的毛巾,看柏邱沒有絲毫要醒的樣子,隻得將其扶起幫其擦拭。
    整個過程是累得管休快懷疑人生了,身上也難免沾了水漬,好容易將人擦拭幹淨,換上衣服塞進被子裏。管休累癱的坐在地上,隻有一個念頭:以後絕對不能讓柏兄做家務。
    管休坐了一會,盯著桌子上從柏邱懷裏掉出來的銀兩發呆。
    最後還是認命重新燒水自己也泡了個澡,鑽進被窩,與柏邱抵足而眠。
    次日清晨,陽光打進屋裏,絲絲照耀在管休的麵頰,柏邱就這樣靜靜的靠在床沿盯著管休看。
    管休醒來時就措不及防撞進了柏邱的眼底,隻見那人笑了笑,頓時感覺百花起開般的溫暖,管休知曉,自己昨天的一番努力沒白費,柏邱總算是對自己展開了心扉。
    隻見那人淺淺笑道:“桌子上的銀兩便是我這個寒冬的寄宿費了。天色尚早,小休打算做什麽?”
    管休聽著那人的話語眼睛裏的光芒逐漸增加,激動道“給柏兄做點早餐然後上市集去買用品!”
    柏邱看著管休一副恨不得跑過來親自己一口的興奮模樣,緩緩點了點頭。
    “不知柏兄的口味有沒有什麽禁忌?我等會去買東西也好選一下。”管休問道。
    柏邱搖了搖頭,側身睡下了。
    管休看著柏邱的樣子若有所思,看來得多買點肉類補補了。
    起身趁手做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端到床邊,對柏邱囑咐了一番,管休懷裏揣著些銀兩,背上背簍,出發了。
    一路通暢的到了市集,市集還是像往日般雖剛日出不一會便熱鬧非凡,大家都精神備足的吆喝道自家商品。
    管休走在街上,到一家酒樓外停了下來,隻見‘歸來酒樓’四個燙金大字點綴在門牌閣樓上,管休踏上樓梯,走了進去。
    剛進酒樓,小二看到管休,一臉笑容的走了過來,搭話道“管公子今日又來送蔬菜朱果啊?”
    “嗯,許掌櫃呢?”管休笑著回問。
    小二連忙在前麵引路,邊走邊道“還是老地方等著您嘞!”
    到了一個閣間,小二對裏麵喊到“掌櫃的,管公子到了!”
    閣間裏麵穿來清冷的女聲“知曉了,你下去吧,管公子請進。”
    管休一個激靈,想到,不管是多少次聽見許掌櫃的聲音,還是會被刺激到啊。
    管休推開麵前的梨花雕刻木門,進入閣間,入眼是滿目青竹翠植,一扇梅花引屏障隔開,一窈窕身影印在屏障上。
    “管公子,失禮了。”那女子緩緩道。
    管休連忙將一直盯著屏幕看的眼神收了回來,道“這是今年的蔬菜和朱果,蔬菜70單、朱果120枝。”
    許掌櫃道“還是和往日般,蔬菜一單20枚銅錢,朱果一枝50枚銅錢可好?”
    管休點頭應下。
    許掌櫃道“東西放著,銀兩去小二那拿便是。”
    管休行禮離開,走到門前,突然想起家裏還有位身體比自己還不好的兄弟,不由的擔心起來。
    “看來等會還得多買些草藥,家裏我自己采摘的肯定不夠用,然後柏兄要讓買的糯米,家裏也沒有釀酒用的工具,買些肉,麵粉,對了,還有木炭......”管休邊走下樓邊嘮叨。
    “管公子,這是您的銀兩,一共38,您收好。”小二道。
    管休點了點頭,朝門外走去。酒樓外有不少買點心的小攤,管休買了點墊肚子,早上起來隻顧著給柏邱做早餐自己光顧著趕路了。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家賣衣裳是店鋪外,店鋪外,一位佝僂的老人在門外坐著,眼光一直盯著管休手裏是糕點,眼神之熱烈讓管休想忽略都忽略不成。
    管休走到那位老人麵前,將手中的糕點遞了過去,道“給,您吃。”那位老大爺倒也不客氣,順手便拿起了一塊,隻是指尖不經意的掠過管休的脈搏。
    管休看老大爺吃的開心,便直接把糕點都給了他,隻見老大爺笑嗬嗬的道“年輕人哪,你可聽說過一句話——酒啊,可以救人!”
    話音未落,一道咬牙切齒的女聲從遠方穿來“死老頭子,說了今日不許再吃點心!”
    隻見那個老頭子俏皮的對管休眨了眨眼,然後揣著點心飛快的跑了。
    管休忍俊不禁,看著眼前的衣鋪,抬腳進去。
    得給柏兄備點衣服才是,總覺得柏兄穿水藍色衣裳配一支玉竹肯定能惹不少女孩子家臉紅。管休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