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雪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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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鎮是一處百年古鎮,四處青瓦,煙雨朦朧時,入此恍若出世。
清花,一種特殊花種,傳說當年神農遇酒者,酒者體弱,神農受其恩,跋涉萬水千山尋此可禦寒的草藥種植在酒者所居住的院子,花開十裏外皆能聞此香。
瓊華道:“你這小子做了什麽啊?能把主子逼得安身處都不要了直接離開。”不知有意無意,瓊華直戳柏邱要害。
說完這連瓊華自己都愣了下,這咄咄逼人的,真的是他自己嗎。
柏邱身子僵硬,緩緩閉上了眼。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
瓊華無所謂聳了聳肩,轉身離開了那個小屋,走到後院,那兩珠桃花和滿池塘睡蓮,齊齊低聳著,像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主子...先生......我們心心念念的先生啊。”雙手結印,刹那桃花睡蓮迅速枯萎到極致,匆匆趕來查看情況的玄冥挑了挑眉,這是打算做什麽,毀壞?
但就在一瞬間,新芽從枯萎的本身冒出了頭,迅速生長,火紅桃花驚豔了不知誰的眼。
玄冥有些懵,一席雪藍色華裳,華發用一根絲帶挽起,手裏提著一盞泛著冷氣的燈籠,而最令人稱奇的便是燈籠裏竟有絲絲火光。
就這迷茫的一瞬間,瓊華直接飄到了玄冥麵前,和他來了個麵碰麵。
隻見瓊華玩味道:“小玄冥,你怎麽來了。”
玄冥後退了一步,嘴角抽了抽,暗道:這幫人,沒他的約束真實越發無禮了。
想歸想,還是恭謹問道:“聽聞先生回來了,玄冥前來拜見。”
“嘖......”瓊華看著一臉嚴肅的這人,心想不愧是冬神,這冷冰冰的。
頓了頓,瓊華繼續道:“先生剛走,還有就是我勸你還是去看看句芒和蓐收那兩個家夥吧。”
“嗯?出什麽事了嗎?”玄冥邊說著邊催動靈力到自己的法器——引魂上麵,隻見過了稍許時辰也無反應,便對瓊華稍手作勢,道:“既然句芒、蓐收有事,先生也不在,那玄冥便先行告退了。”
瓊華道了聲:“請便。”也退了一步,側開身子把路讓給了玄冥,玄冥頷首做道謝狀,一席銀白身影往前走去,逐漸消失。
瓊華望天,等著縈繞在自己身邊的冰雪氣息消散,突然目光一淩——柏邱的酒香沒了。
想都不用想,瓊華捏了個法訣,消失在原地。
天邊落下了窸窸窣窣的銀雪,迎接著主人的到來,玄冥站在一扇木門前聽著屋內穿出來隱隱約約的細碎人聲。那臉色黑的像是能滴出墨汁。
被耍了。這是玄冥的念頭,像瓊華那麽通透的心思,怎會不知這些。
隨手接過一片雪花,微微感應,玄冥心下有數,知曉瓊華的位置,這便想收拾收拾過去找他算賬。
一身素服,連外衫都沒穿的人兒,就那天木木地站在一處宅子的大門外,任由雪花布滿全身。
管休這邊正憑借潛意識摸索著這宅子裏廚房的位置,好不容易找到了,管休看著滿屋一塵不染,臉上不知道一個什麽表情。
大白看著管休在廚房外定住了,用毛茸茸的腦袋頂了頂他的小腿,絲絲寒意落到頸間,涼得管休一個哆嗦,趕快彎腰將大白抱在懷裏,進了這個有些怪異的廚房。
入屋後,管休將大白放下,褪去了自己的大衫,挽起了袖口,找到灶台旁的幹木柴,趕忙拿了一捆放進了灶台,不過管休犯了愁,因為這旁邊沒有火柴。
大白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過去,輕吸一口氣,噴出了一股火花,木柴裏的火光漸漸升了起來,但大白也不好受,可能是很久沒這樣做了,一張可愛的小臉上沾滿了碳灰。
管休莞爾一笑,大白聽著管休的小聲,下一秒,開始抖起自己的毛。
然後管休就遭了秧。
無奈看著自己的衣服,暗歎道又要想辦法洗衣服了,將大白從灶台旁抱了出來,看著灶裏的火花,從背後又拿了一捆拆開一根根扔了進去。
屋裏升起了暖意。
“喵嗚~”大白不知什麽時候跑到了窗戶上,正對著外麵叫喚不停。
管休擦了擦手,走了過去,隻見外麵早已銀裝素裹,但細細一看,好像有一人佇立在這宅子的門前。
再想細看是誰卻不行了,眼前浮起了一層白霧。
管休想了想,還是穿上了大衫,從玉簪裏拿出了兩套鬥篷和一把油紙傘。
穿戴好鬥篷,管休對著窗戶上的大白囑咐道:“大白,我出去看看,你在這守著,灶裏你看下,別讓燒過了。”
“喵~”大白點了點頭。
管休走了出去,緩緩將門關上。撐起油紙傘,管休邁著步伐向門外走去。
瓊華在旁邊靜靜看著柏邱,玄冥追來時就看到兩個人,站在雪裏一動不動,嘴角劇抽,剛準備出聲詢問,卻見柏邱麵前的大門打開了,一人身著白衣,仿佛和這滿天飛雪融為一體,膚色透露出病態白,整個人被一鬥篷籠罩,可見極其怕冷。
一手執著油紙傘,滿眼通透卻又帶著絲絲霧氣。徑直撞入了玄冥的眼底。
管休一打開門,就看到柏邱像座玉雕一樣,穿著一件素服立在雪裏,一聲不吭,呆了一瞬間,再瞅瞅旁邊的瓊華和一位提著燈籠、仿佛玉一樣的人兒,徹底火了,將油紙傘一扔,上前,一把把把挽在手腕裏的鬥篷劈到了柏邱身上,低吼道:“不要命了!”
就把人往屋裏帶,想到外麵兩人,還是冷著道了句:“你們也進來。”
瓊華和玄冥沉默的跟著進了屋子,一陣寒風吹來將那開著的木門吹攏,一切又恢複了寂靜。
管休其實察覺到不對了的,剛剛他到這宅子外拉柏邱時被凍的一個激靈,差點手麻,但一入了這宅子裏,雖是依然冷卻沒外麵那麽嚇人了。
一路上四人都一語不發,柏邱、瓊華和玄冥一直在偷偷看管休,這管休知道,但還是冷著臉不說話。
到了廚房,把柏邱推了進去,隨後關了門,其實管休還是有些惱瓊華不攔著柏邱的,雖然知曉他們都不是凡人,但到底和自己生活了進一個月。
人心都是肉張的。
到了廚房,管休拉著柏邱的手,到了灶台旁,看著燒得正旺的木柴,許是惱,連扔兩捆。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木柴當柏邱或者瓊華了。
管休轉頭看著柏邱麵上回複了血色,嘴唇也沒泛青了,將大衫脫了下來,把柏邱的鬥篷解開,帶毛的大衫套在了柏邱的身上,在披上鬥篷,管休歎了口氣,道:“你在這坐會。我做飯。”
門外的瓊華抗議道:“小休,讓我進去嘛,好不好。”
沒動靜,剛準備繼續敲門喊的時候,門朝內開了,瓊華的手就那樣徑直僵在了空中,但沒過多久,那雙好看的手就抓住了管休的手腕。
管休麵無表情,也不躲,就看著瓊華。
瓊華笑得一臉傾國傾城......水性楊花......
管休還是先軟了心,硬邦邦道:“進來吧,我做晚飯,這位兄台也來。”
玄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輕輕應了聲:“嗯。”
管休轉身忙活去了,瓊華和玄冥走進了屋子裏,玄冥有些不太適應屋子裏的溫度,但也沒說什麽,隻是身子微微呆滯了一會。
瓊華道:“是九氓的瀲火,不舒服還是出去吧,小休做的食物我品嚐就好了。”
玄冥聽到小休二字自動忽略掉了別的,問道:“先生這世喚?”
“姓管,喚休,字瑾鳩。”瓊華道。
管休這邊打算做一道糖醋魚,一道紅燒土豆和一道酸辣包菜。
把一條洗幹淨的魚切數刀,擰著魚尾往魚身上撒油並讓刀劃過的魚肉往外翻,然後將整條魚下過油炸至脆裂撈出。
管求看著坐在灶前盯著自己的柏邱,沒好氣道:“去拿盤子。”柏邱眼底突然升起碩碩星光,連忙起身拿盤子到管休跟前,管休將魚用鍋勺撈起放到盤子裏。
再在鍋裏加入少許油,放入生薑和蔥,再加上些許番茄,加入清水,少許鹽、醋、和白糖,燒開用生粉勾芡,將調好的湯汁淋在魚上麵。
鍋勺輕敲盤口,管休道:“端桌子那邊去吧,再去看看米飯熟了沒有,應該差不多了,熟了你們先吃,我再做個紅燒土豆和酸辣包菜。”
轉身往鍋中倒水洗過,頭也不回道:“瓊華過來幫忙放柴火。”
“好嘞,這就來。”瓊華一臉笑意道。
土豆去洗淨,切好,往鍋中注入清水煮開,倒入土豆塊煮熟然後撈出瀝幹備用。把蒜末,薑末,切好備用,淋油,使油鍋燒至六成熱,放入土豆塊略煎煎至兩麵金黃,盛出備用另起鍋放油下入薑末,蒜末爆香,下所有調味料(蠔油除外)炒香,土豆入鍋中炒勻,加入一勺子蠔油,加適量鹽,成品出鍋,管休放了一根香菜葉裝飾。
管休瞅了瞅瓊華,眼神示意把土豆端過去,道:“你們先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瓊華歡快的端著一碟土豆來到了桌子邊,隻見兩人連筷子都沒動過,歎了口氣,為冷去的糖醋魚。
二話不說直接拿碗盛飯,來到桌子前,開始用餐。
“你做什麽!”
